王巍是官场中人,知道事情须得圆滑进行。如果直接说请求棺材门相救,自己与他们毫无交集,必定会让刘掌柜感到突兀,说不定还会让刘掌柜认为自己是官府探子,因此丢了性命。因此王巍急忙阻止韩星说话。他知道韩星不知利害关系,说出话来必定不知进退。
王巍对刘掌柜道:“我前时死了两个朋友,很是为他们伤心……”
刘掌柜道:“人有生就有死,这是人生规律,主顾不可遣怀。如果没有死人,我们棺材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王巍道:“我的两个朋友在生前指定我来贵店寻副棺材安葬他们,因此我来这里买棺材。”
刘掌柜道:“看来你的朋友对棺材必定有特殊的要求。否则,你不会来此与我闲聊。”
王巍道:“正是。我那两个朋友分别叫戚光、朱希。他们希望棺材上刻上他们的名字让他们永垂不朽……”
刘掌柜听了王巍的话,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眼睛里露出惊异的光,但瞬间消失了。他对王巍道:“古来只有达官贵人,皇家血族才能在棺材上立上铭文,你的朋友既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皇家血族,在棺材上刻上名字有什么用?不过这个要求很简单,我们会做到的。”
王巍道:“那就好。我的朋友还有另一个要求!”
刘掌柜道:“请说。”
王巍道:“我的两个朋友务必请我找到龙福棺材店的老板为他们报仇。”
刘掌柜道:“你的两位朋友是怎么死的?”
王巍把朱希与戚光的死因详细对刘掌柜说了,其中自然加些戚武诋毁辱骂棺材门的话。
刘掌柜听了王巍的话,怒道:“我说为何这些天见不到朱希与戚光,原来他们已经死了。实不相瞒,我这里就是棺材门的门店。杀我棺材门的人,必定会受到万般折磨而死。现在钱县令已经死了,那戚武与戚忠逃出地宫,不知两位可有他们的消息?”
王巍把事情说得圆滑,让刘掌柜自己承认了身份,心中放下一块悬着的石头。王巍道:“戚武现在住在钱县令的府邸里。戚忠在桃花峪的乡狱里。我们与那戚武戚忠也有仇恨,如果棺材门杀了戚武戚忠,我们定当厚谢。我们带了五百两白银,先作酬劳。”
刘掌柜道:“杀人越货,替人消灾本就是棺材门的本职。我们既要为两位门徒报仇,也要为两位主顾解忧。两位主顾的要求我必当上报门主,即日就可以实现你们的愿望。”
王巍与韩星听了刘掌柜的话,惊喜非常,韩星道:“有劳刘掌柜了。”说完,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五百两白银放在杌子上。
刘掌柜道:“此事就此定下,我禀报过门主后回复你们结果。你们晚上来此听候结果就是。”
王巍道:“我们现在就去钱县令府邸查探戚武的消息,晚上我们再详谈。”说完,起身向刘掌柜告辞。
王巍与韩星走出龙福棺材店后,两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他们回到四方酒店吃了早饭后直往钱县令府邸而来。
王巍与韩星来到钱县令的府邸前,却见府邸门前车马稀落,正好两人行事。王巍对韩星道:“那戚武也不知是否还在府中,你我进去刺探一下。如果还在就让棺材门的人在今夜结果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韩星犹豫道:“如何刺探?难道从大门进去?那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死?”
王巍道:“不然。我与戚武相识,你却与戚武素昧蒙面。如今你编个理由上前敲门,戚武在与不在府中,便可知道了。”
韩星道:“有道理。”说完,上前叩门。
大门开后,门内现出一个小厮对韩星道:“大伯,你有事找我家主公吗?”
韩星道:“我是县令大人的远亲,特来拜访县令大人。不知县令大人在家否?”
小厮冷笑道:“这里早已不是县令府邸了。现在这里的主人是我家主公。”
韩星故作惊讶道:“难道县令大人卖了府邸?”
小厮道:“县令大人一家都死了。”
韩星更是惊讶,道:“我命苦也。投亲不成,岂不忧心?现在府上的主人是谁?我能否见他一面。”
小厮道:“现在府上的主人是我家主公戚武。他现在府中祭奠先人不便见客,你还是早些另投客店吧。”说完,关上大门去了。
韩星探得府中虚实,回到王巍身前详细说了情况。王巍喜道:“既然戚武仍旧在府中,今夜就是他的死期了。我们且回酒店安排事务。”两人回到四方酒店暗喜不提。
王巍与韩星两人在四方酒店中挨至戌时,急急忙忙朝龙福棺材店而来。
刘掌柜接见了王巍与韩星,也不客套,直接说道:“棺材门行事历来清楚明白。虽然棺材门杀戚武性命为戚光朱希报仇,但你等人事却不可缺少。门主欲求五千白银作为杀人酬劳,望两位主顾先出二千五百两白银定金。事成以后一并付清酬劳。”
韩星与王巍惊道:“二千五百年白银?我们……”
刘掌柜道:“我们已经刺探清楚那戚武身份。他本是二十年前牟县首富戚花的儿子,不知怎么死里逃生学得异术。他在来牟县的路上做了很多令江湖黑道胆寒的事,要杀他可不容易。我们必须出动棺材门的精锐方可成功。按照江湖规矩,要杀如此一个身负绝世功夫的人至少要五万两白银。看在我们本就要杀戚武的份上,我请求门主只要你们五千两白银,并不过分。”
韩星与王巍听了刘掌柜的话,惊颤道:“五万两白银?太多了吧?”
刘掌柜道:“我们也刺探出了你们为何要刺杀戚武的原因。那戚韦在桃花村的家产超过百万白银,你们出区区五千两白银买个安全何足道哉?何况,戚武一死,钱县令的府邸也可以归一半与你们。这样算来,只有你们赚钱的份。”
王巍与韩星听了刘掌柜的话,惊得张大嘴几乎闭不上。王巍道:“桃花村戚韦之事外人难以察觉,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刘掌柜呵呵冷笑道:“我们在做每一趟生意前都必须把买主与被刺杀的人的资料完全掌握。如果没有把握与折本的事,我们是不做的。如果你们单独要求我棺材门刺杀戚武的话,棺材门是不会答应的,因为风险太大。但因为我们要为门徒报仇,也就将就做个人情与你们。否则,你们休想请动棺材门为你们刺杀戚武。你们要让戚武死,就赶快送上一半定金。……你们可以回去了。”
韩星鼻尖上冒出汗珠来,道:“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一千两白银呀!”
刘掌柜道:“李自那里有的是银钱。”
王巍道:“可是我们回去拿钱银的话,那戚武说不定就已经上了桃花村了。”
刘掌柜道:“你们的生死对我棺材门没多大意义。我已经说了,要你们五千两白银是送个人情给你们。你们赶得上时间的话,我们会在戚武杀你们之前杀了他。你们赶不上时间的话,他杀了你们后我们再杀他也不迟。送客!”
韩星与王巍从龙福棺材店出来后,一身的冷汗浸透了衣服。王巍对韩韩星道:“你趁着天黑速速去桃花村与李自大人商议银钱的事。我在这里监视戚武并等候棺材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