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是汉族祭灶的日子,许芸循着儿时的记忆,学着母亲的样子,把糖块粘在灶王爷的嘴上。小孩看见过年格外兴奋,李擂一直围着许芸看热闹,那股子开心劲都写在了脸上。
“姑娘为什么把糖粘在这个画上啊??”
许芸摸了摸李擂的头,笑到,“这个画上是灶王爷爷,灶王爷爷在每年的腊月二十三,都要上天庭去向玉皇大帝报告这家人的善恶,然后玉皇大帝就会对这家人进行赏罚,我们把糖涂在灶王爷爷嘴上,灶王爷爷就会多说好话啦。”
“为什么灶王爷爷吃了糖就会多说好话??难不成这个爷爷和我一样?都喜欢吃糖?”李擂一脸不解。
牛婶抱着一堆柴火进来,一脸笑意得敲了下李擂的头,“不准瞎说话。快和灶王爷爷道歉。”
许芸又拿过一些红纸,只看见剪刀飞舞了几下,一个小兔子跃然纸上,最开心的就数李擂了,平时大家都忙,这个家里就他一个小孩,总归是寂寞的。许芸一边剪,菜花一边贴,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红彤彤一片,有了过年的气氛。
晚上,当李墨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牛大娘坐在桌子前,手上还拿着一幅裱好的画。李墨的心咯噔一下。
“墨儿,这画上的姑娘是谁?”
李墨只是不吭声。低着头。
“你和娘说实话,是不是姑娘?”牛婶看李墨还是不说话,但是眼神有些闪避,也不等他说话,又说道,“你是娘生的,天天在我身边,我还能不知道,这些天,你看姑娘的眼神不对,我就担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姑娘动了心思?”
李墨赶紧捂住牛婶的嘴,又看了看窗外,确定没人,“娘,没有的事情。”
“墨儿,娘知道,这几年委屈了你,同村像你这么大的,都两三个娃的父亲了。”牛大娘抹了把眼泪,又说道,“姑娘是个好的,只是抛头露面终归不妥,容易招人闲话。再如今我们的身份,墨儿,在等两年,我们一定给你找一房好的,承继香火,万不可唐突了姑娘,要是一生气,再发卖了我们,或者给你指一门不好的亲事,只怕我们老李家也就到头了。这心思,趁着没深,断了吧。”
“娘,我明白的。不会有不该有的心思。”李墨的手有些微抖,脸色也有些犯白。
牛婶心疼的看着李墨,“不要怪娘狠心,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是娘误了你,如果当初能再撑几年,你说不定也有了秀才的功名,也不至于现在和我们一样,入了这不见天日的奴籍,浪费了这些年的苦读。以后和姑娘好好做事,若是缘法好,早早赎身,说不得还有再科考的机会。只是,这心思万不能再有了。”
李墨又和牛婶说了些话,这才把牛婶送出房门,牛婶走后,李墨看着桌子上的画出了神,画上是个女子,在树下翩翩起舞,宛若许芸喝醉那天。李墨静静抚过画中女子的脸庞,喃喃自语,“忘?只怕是再难忘记了!我都来不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就已经住进心里。终究只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相比大家的闲适,许芸反而开始忙碌起来,每逢佳节倍思亲,越临近春节,越是团圆的日子,许芸越发想家,想总是对自己严格要求的父亲,总是嘴硬心软的母亲。
许芸打算年后趁大家都没开工前,回穿越来的山里看看,或许能找到那处悬崖,许芸这些日子,想了很多,总觉得如果要找回去的方法,估计玄机还在那处山谷。深山危险重重,所以必须有个万全的准备。除了有匕首之外,遇到危险便只能靠弩箭了,这里并没有连弩,许芸也没有用过,只在一些古文小说中看见过,要实现还是挺困难的,因此修修改改了两三天了。
许芸把传统箭的尾部去掉,只做了纯铁箭的前半部分,长约八寸,短小精悍,箭匣底部加附磁石,解决了联发的问题。许芸此行,只求自保,为保万无一失,又用曼陀罗花研磨成粉,熬制成膏状,涂抹在每个箭头上。接下来,许芸又在空间里囤了好些吃食和常见的药,这才放下心来。许芸想,再不济,遇到危险就躲进空间,等危险走了再出来。
大年初一,爆竹声中一岁除,许芸一大早便忙着迎来送往。几个有交往的有头有脸的富户,都让人送来了礼物,许芸也都一一回了礼。其中就数吕夫人送来的礼物最重,竟然有两匹番邦的异域布毯。
初一的中午就渐渐闲了下来。许芸喊了李墨,
“我明天要出远门一次,可能需要几天,所以和你讲一下,你是个做事妥帖的,这几天家里就麻烦你多留意。”
“姑娘要去哪里?额…我没有打探姑娘行踪的意思,只是这新年中呢…”
“我要去一次蘑菇村旁边的山里,我之前在那里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我得去找找”
“深山?你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危险的?哪有女孩子一个人去那地方?不行,不可以。”李墨的情绪突然激动,直视着许芸的眼睛,一点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强硬。
许芸被李墨的语气惊到,看着李墨竟有些心虚,“额……你…你是不是怕我有危险??那个…那个…我有做万全的准备的,不用担心。”
“非去不可吗?”
“啊?嗯,非去不可。”
“带上我,我陪你去。”
“啊?”许芸第一次看到这样强势的李墨,有些吃惊,额头不自觉有些微汗,不自觉的紧张,“那个……山里危险,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冒险的。你们就在家等我好了。”说完,许芸仿佛能从李墨瞪着自己的眼睛中有怒意,这是许芸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墨,许芸的印象中,李墨一直是温润如玉的形象,好像什么时候都是干净洒脱,对谁都如和煦春风。怎么回事??这是心情不好??许芸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