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眼神受多了,被他这么盯着,零九也不觉得难堪,反而因此洋洋得意,嘻嘻笑道:“喂,劣种,你知道吗?这世界很快就要翻天了,到时候,人类将会是最低级的种族。”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从震撼中回过神儿,对方却又给他丢了另一个重磅消息,聂沉心脏跳的快了,连腿上的伤都顾不上。
只听零九随口说:“总之,人类异想天开研究别的物种,最后却招来了覆灭,这种事不是太常见了嘛?啧,活该!”
最后一个字吐出来时,他目光朝四周一扫,咧开嘴笑的欢喜,眼里闪着变态的光:“来了,来了!游戏开始…”
“游戏结束了啊,小混蛋。”
后颈一凉,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零九只觉动弹不得,中毒了一样,半边身子都冻住了。
太快了!他根本没察觉到这女人的靠近!
张了张口,他颇为忌惮的沉声问:“你是谁?”
制服他的女人想了想,勾唇一笑:“我?你可以叫我3-16基地主,不过,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厄里斯女士,明白了吗?”
“呃!是……是的…”
女人的名字吓得他脸色刷一下白了,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是零九因害怕而屈服的表现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众所周知,3-16基地主能力强大非常,是大多数人不敢与之相碰的存在。
支援小组围上来将受伤的聂沉抬到医疗车上,他挣扎着说要问零九一些事情,女人挡住了,背对着他,声音含笑:“小甜心,安心养伤吧,他死不了,最多就是空个位置,当俘虏养了。”
支援队伍本来要留十个人保护她,却被拒绝了。
这个优雅美丽的女人用手指卷了卷黑而滑的直发,被红色的风衣衬得如同一朵丽花,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车辆,松开了卡在零九脖子上的手。
背景是火势渐小的火墙,空气里满是灰尘与躁意,她双手抱臂,走到零九面前,一脚踩在他交叠起来的两个脚踝之上,扬着下巴,不悦的问:“怎么就你一个?小宝贝。”
“其他人都各自埋伏着,我,我是前锋,是来探情况的。”零九慌乱的捡起面具重新戴上,紧紧的攥着枪,止不住的发抖,“请您饶了我,厄里斯大人。”
“你错在哪儿了?”
零九很怂的回答:“我不该为了一时开心,冲动杀人。”
“这没什么,”女人眯起了眼睛,“你错在不该给刚才那人类两枪,那么好的血,全都浪费了,可惜。”
“请您责罚!”
他垂下脑袋瑟瑟发抖,女人却抬脚落在地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瞬间给了他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
末了,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捏捏手,接着问:“你们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零九爬起来跪好,低着头:“是,得到消息后他们就着手计划了,蛇女传来消息说,有个叫爱丽丝的贵族小姐也要亲上阵。”
“她?”
女人皱眉,一瞬息眼里闪过无数思绪,才松开眉头道:“那孩子被TG某高层盯得紧紧的,还敢出来…说起来,她的弟弟也是个白眼狼呢,可惜了这个好姐姐。”
她敲了敲耳麦,里面是电磁干扰音,转目扫了一圈,又问:“克洛伊也在?”
“是,他目前在后方支援,我身上就带有他的干扰器,请问您需要见他吗?”
“不必了,看见他我头疼,好了,小宝贝,你暂时跟着我做一名合格的俘虏吧,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你,走了。”
他们上了一辆装甲车,女人坐在后座,中间是零九,右边是带着类似防毒面具的黑衣男人。
过了一会儿,车队找到了出路,从两侧各绕向前去,重新汇合在一路。
身体微微一晃,坐着的装甲车缓缓开动起来,女人翘起腿,胳膊搭在大腿上,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远离微弱的火墙。
零九还在紧张中,就被她随意一敲,问:“通讯器。”
“有。”
零九点点头从衣领内取出一块圆形黑夹子递过去,对方接过来熟练的按了一下,滴声一响,接通了。
“喂?”
“嗯?”
对面慵懒暗哑的男声与女人的询问声一同响起,两人的声音在一起就有一种缠绵感,如同两片对着的浪花碰撞在一起,激起朵朵白花。
默契的沉默了一下,女人等对方先说话,他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询问:“怎么是你?零九在哪儿?”
女人没搭理这问题,反问:“为什么要来掺合一脚?亲爱的,上次放你离开时,我警告过你,不要插手实验室与人类基地的事情,现在看来,你全当耳旁风了?”
“…不用你管。”
男人闷气了半晌,憋出这么一句,仔细听,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紧张与羞赫。
“好,这个我不管,总该可以了?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顿了顿,她颇为不安的用手指搓了搓铺在腿上的黑色裙面,放轻声音,语气严肃:“立刻撤掉剩余的埋伏,如果不照做,你们将会被我的其他同类视作敌人一网打尽。”
“…知道了。”
“嗯,乖,呵。”
她笑了一声,通讯器就被对面挂断了,几秒后又重新接通,男人憋了一口气,闷声道:“你把零九送回来。”
“这是当然,亲爱的,你要相信我呢。”
女人的本意是好的,克洛伊与她曾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明白。
他合上面前的电脑和各种小仪器,全都放进一个箱子里,身旁的两个同伴对视一眼,问他出了什么事。
得到的回答却是斩钉截铁的“撤退”二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要这样子,但一向信任头领的他们仍旧遵从了命令,打开通讯器呼唤了其余队友一同撤退。
“对,老地方集合。”
背后是干枯的灌木与黄土,烈日当空。
三人背着各自的武器跨上一辆三座摩托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