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查出玉寒镜下落属实不易。毕竟事涉苏玉,景晰并不能调用飞云堂的人来处理此事。但景晰并非毫无头绪。她将酒铺的事情暂时交给邱磊权全负责。自己则是坐在苏玉宅邸附近的茶摊足足一整个下午,观察来往行人。
果不其然,附近的行人有那么几个一下午就在这条街上晃悠。这些人经过景晰所在位置的间隔和时间十分规律。不定点,跟着人流移动的盯梢方式本是极不容易被发现的。然而偏偏撞见景晰这种过目不忘的在这里观察了一下午。
景晰逆着她们的方向走,在与其中一人在巷口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把他拉入巷中。她用匕首抵在那人喉管处,逼问道:“你是凌严的人?”
那人一副惊恐,连忙掏出钱袋子,瑟瑟发抖地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我身上就这点钱,您拿去喝茶。”
“少来这套,全是我玩儿剩下的。”景晰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当初刚刚从琰月山庄逃出来,也用这套忽悠过飞云堂的人。现在想来实在可笑。
见那人还在装腔作势,死不开口,景晰无奈掏出了凌严留给她的玉牌。见到玉牌,那人愣了一下。他很明显是认得的。可这玉牌并非是凌严的,而是曲桐昕那块缺了一角的,因而他也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索性闭口不言。
他这样景晰反倒没了后招,总不能真把凌严的人打一顿。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慕容玳已经发现盯梢的人中少了一个,寻了过来。
“还请齐姑娘手下留情。”
“慕......冯管事,怎么是你?”景晰原以为负责凌严在勉城布置的即便不是怜织也会是张谦。万万没想到会见到慕容玳。她猜想,凌严必定是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才会请慕容先生来此。
“此处不宜叙话,还请姑娘移步随我走一趟。”
得知小羡和刘夫人在苏玉手上,景晰显得十分不安。慕容玳表示他们已有营救之法,然而事情出现了一些他们计划之外的变数。
“就在右护法去寻你的第二日,我们跟踪了一名频繁进出苏玉宅邸的护卫。此人与码头上的船老大有过接洽。我们抓来逼问下才得知,那护卫是定了五日之后的船,要前往东榆。”
“东榆?!这怎么可能。与东榆在见鲸岛的海战一触即发。现在这当口哪里可能走水路去东榆。”
“这话是不错,但越是这样的时候,水面儿上的活儿油水才更多些。总有人为了生计不惜一搏。只是,无论成功与否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医鬼的亲眷被送往东榆,那日后想要营救实在鞭长莫及。若是在海上就糟了难,更是不乐见的事情。只是估摸着右护法近来路程紧凑,我发信联络了几处据点都未能及时通知到。”
景晰思忖片刻,此事确实不能耽搁。本以为还有七天调查玉寒镜的下落,现在赶上小羡和刘夫人这事儿,时间更加紧迫了些。漫说玉寒镜是否在苏玉宅邸内还未可知,若是两件事不能同一时间处理,只怕会打草惊蛇,再难探入。
“先生,有件事我想问问。早前几日,你们是否有引鹏鹄屿的人进苏玉宅邸捣乱?”
慕容玳略显惊讶,心想她才刚到勉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点了点头。
景晰还是信任的过慕容玳的,因此将玉寒镜失窃一事告诉了他。慕容玳听后皱着眉眯起了眼,问道:“你竟把星残用来交换七日的时限?哼,就拿他十面玉寒镜,配与星残相提并论?”
景晰倒吸一口凉气。她竟忽略了慕容玳将神兵托付于她,听闻此事心中定会不舒服。景晰挠了挠后脑勺,一副心虚的模样。
说到底是送出去的东西,慕容玳也只是心中有点不舒服。他对景晰说:“时机上确实巧合。但,别说苏玉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们要去制造混乱。即便是知道了,动手的也不会是他。”
“这是为何?”骨笛确实是苏玉用过的样式。能无声无息潜入鹏鹄屿,此人身手定是了得。苏玉手下能用之人捉襟见肘,亲信大多都不在勉城。景晰不明白为何慕容玳有此论断。
“早在挑拨鹏鹄屿的人来找茬的前几日,右护法就已经在附近盯梢。苏玉从未出过门,甚至鹏鹄屿上门找茬他都未露过面。”他顿了一会儿,又补充说道,“虽然之前跟丢过几个人。但都是那日之前的事情了。”
照慕容玳所言,苏玉确实没有下手的机会。景晰向慕容玳了解了一下详细的营救计划。必要情况下还是得先营救刘夫人和小羡。
慕容玳取出一份宅邸大致的布局图。上次潜入宅中,慕容玳在高处硬将房舍连廊、庭院小路全都记了下来。小羡与刘夫人被关押之处在宅中东北角的院落。刘夫人体弱又不会武功,带着成年人翻墙越瓦的肯定不切实际。若要救人,人手分配,撤退路线都要提前规划。
“围墙上这个点是什么?”景晰指着布局图上一处被圈起来的位置。
“我综合评估距离,和火雷的爆炸威力。此处是最佳的破口。”
“这......用火雷炸,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些?”景晰光想想当初意外把飘渺阁大殿炸塌了这事儿,就一阵后怕。当然,她并不知道其实是因为刘凌在大殿里放了大量的火药。
“又不是炸个口子让你冲进去。我们原定的计划是右护法与我一同潜入救人,撤退时炸开围墙一角。只是如今右护法恐怕来不及赶到。你这边也有要去寻玉寒镜的计划。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不必。这两件事大可同时进行。若是行动前一日凌严仍旧回不来。就按照我的法子来。”无论是玉寒镜还是他们的安危,景晰都不打算放弃。
四天时间匆匆过去,依旧没能等来凌严的消息。景晰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虽说与慕容玳商议的计划是建立在凌严无法赶回的情况之上。然而以凌严的行事风格,要么毫不动作,要做便是雷厉风行。怎会如此拖拖拉拉。
就在凌严离开总坛出发去找齐景晰的几个时辰后,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扯开领子才发现胸口有一只毒蝎。不用想也知道是枯骨夫人的手笔。被蛰时,伤口麻痹并无痛感。凌严虽察觉到异样但也只是以为近来练功不顺,有些胸闷罢了。
他当即剜去伤口附近的皮肉,打坐运功将毒素逼出。这毒并无碍性命,他处理的也及时。然而这一番折腾下来,不仅身子软绵无力,左侧手臂更是麻木没了知觉。凌严暗骂道:竟着了这老太婆的道儿。
凌严捂着伤口,撑着上了马。枯骨夫人下毒却不致命,看来大有拖时间的意思。凌严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让她称心如意的打算。他骑马慢行至总坛附近的镇子,命安插在当地的弟子火速送了一封信去勉城。
“等不了了,按计划行事吧。”景晰蒙上脸,率先自西北角翻进了宅子。
景晰在暗处潜伏了约半柱香时间。果然如慕容玳所说,院中大部分的护卫都集中在东北角关着小羡的院子那边。她看了看天色,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时辰。她一路摸到了苏玉的书房外。虽然从把守的人数和慕容玳先前所言,景晰已然觉得玉寒镜失窃未必是苏玉所为。但毕竟飞云堂未来的生计和自己的星残全都押下去了,任何可能性也不能轻易放过。
在书房外的草丛里趴了一会儿,见书房内既没有点灯也没传出丝毫动静,景晰这才小心翼翼地从窗口潜了进去。方才已经有一班护卫巡过这附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经过。她点了一小截蜡烛放在里间的墙角,这样能有些许光亮,也不易被人发现。
苏玉这宅子虽不是昔年慕容玳协建,但有慕容玳这么个大师赠与了诸多书籍图谱,景晰对于找机关暗格已是颇有些门道。不一会儿就在苏玉的书房里摸出两个暗格来。只可惜,这里面放的似乎都是些旧年书信和私人物件,并未有玉寒镜的下落。不过这暗格里的一件狼首护肩倒是引起了景晰的注意。上面的刀痕和隐隐残留的血渍都足以说明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细想苏玉平日装束,就算是与三派大战之时也未曾穿戴过。这护肩怎么看都像是盔甲的一部分,难道他以前从过军不成?
这头扑了个空,纵使有些不甘心景晰也只得撤退。毕竟今日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把小羡和刘夫人救出去。比起之前的小心翼翼,她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了出去,放出了发信号的火器。
火光吸引了院内的守卫,也同时给了慕容玳信号。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景晰会在西北的方向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当守在关押院外的守卫人数有所减少后,慕容玳便带着天机堂的弟子行动。
这些守卫身手不错,并不是什么杂鱼。可这么三三两两的攻过来,全都被景晰打翻在地根本伤不到她分毫。关押处的护卫本来出于谨慎调动的人不多,但听闻贼人凶悍还是赶往支援了不少人。
闹出这么大动静却仍不见苏玉现身,景晰正纳闷着呢,忽然身侧射来一箭。她不慌不忙后退一步,空手抓住了箭身反手掷了回去。仗着四周昏暗自己又蒙着面,景晰也想试试究竟如今能和苏玉战成什么局面。可还没等她靠近,又是两箭接连扑面而来。幸好她如今听声辨位的水准已比早前好上一些,纵使看得并不真切也还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
苏玉似乎没有与她交手的意思,一直在暗处放冷箭,并不断后撤。景晰制造混乱最主要的目的一来是调走小羡那边看守的人,二来就是要缠住苏玉。如今凌严不在,有能力与苏玉耗上几招的也就剩她了。景晰从守卫尸身边拾了把刀护身,不断逼近。
景晰脑中不断回忆着宅院的布局,将苏玉渐渐逼进的院中连廊的一个拐角。
“你不是苏玉?!”庭院中石灯的微弱光亮终于让景晰看清了此人样貌。虽然他身着苏玉的衣裳,发式体态与他都极为相似,可这分明就不是他。他以弓箭攻击,景晰第一时间先入为主他就是苏玉。
景晰唯恐苏玉已经赶往慕容玳那边,决心速战速决。此处障碍物颇多全然不似方才开阔。这假扮苏玉之人已无优势。景晰每近几步便利用假山石和连廊的柱子作为掩体,终于找到机会近身。这人射术颇佳,近身拳法也刚猛沉稳。然而他似乎并没什么内力,只是个练外家功夫的。
“说,苏玉人呢?!”景晰一拳打碎了他的锁骨,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道。
谁知那人竟吭都不吭一声就直接抹了脖子。
景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但时间不多,不容她多想,还是先往慕容先生那边赶去。她一路杀至东北角的院外。地上躺着一些被迷烟弹迷昏的守卫,还有一些与天机堂的人战成一团。景晰冲进屋中,并未见苏玉踪影,这才放下心来。
她冲进来时,慕容玳正好把刘夫人的镣铐解开。他收拾着大包小包的开锁工具,抬头对景晰说:“不是说好你去把人引开,怎么过来了?”
“我那头没见苏玉,我怕他直接往这边来了。别说了,先带他们出去要紧。”
景晰想要抱起小羡,可她蒙着脸小羡没认出来,她又一身血腥气,小羡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她拉下蒙面的面巾,神情温柔了许多,对小羡说:“小羡别怕,是我。我救你出去。”
小羡害怕极了,但见是景晰,乖巧地点了点头。
景晰抱着小羡翻出高墙,将他交给了在外头接应的天机堂弟子。她点燃引线,不一会儿功夫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院墙被炸塌了一大片。这个时间,街上还有些行人,听这地动山摇的动静纷纷四散逃窜躲避。景晰只身返回断后,直到慕容玳和刘夫人走远了才以剑气荡清敌人迅速撤离。
她现在这一身行头,满身的血渍得先清理一番。不然就这么回飞云堂的酒庄太引人注目。景晰避开行人,走了一条小路。可没走多久就觉得身后有人跟踪。
“阁下跟了一路,也是时候露面表明来意了吧?”景晰驻足回头瞧去,并没有人影。可她确信,有一武功不俗之人就躲在暗处。
四周看上去并无异样。景晰眯着眼,细细观察着每一处有可能有人躲藏之处。一阵微风拂过,景晰瞥见一处影子微微摇曳的地方,箭步冲了上去对着墙角直接出手。
一声刀剑相击的清吟在街巷中回荡。
寒光在景晰眼前闪过。对方出剑之快,景晰险些闪避不及。虽然没有受伤,但额角一缕发丝被剑锋削了去。
“我并无歹意。只是受人所托了解些情况。齐姑娘还是冷静些的好。你并不是我的对手。若他日再见,待你伤势痊愈再来讨教秋山冬雷剑法。告辞。”这是个讲话颇为儒雅斯文的男子。
那人向景晰丢了个什么东西便朝主街的方向离去,混入了人群之中。景晰看着手中接下的物件,玉面晶莹如镜,质地细腻,隐有寒气。这是......玉寒镜?!
本来对玉寒镜的下落毫无头绪,现下竟得来全然不费功夫。
景晰总感觉自己近来的日子过的甚是被动,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幕后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过玉寒镜到手总不是坏事。此宝寒气似是钩动了她体内寒蛊。景晰运功调息了一番,扯掉了袖子将它包裹了起来。
翌日清晨,凌严在勉城郊外与一手持长剑的男子会面于河边栈桥。
“事情办得如何?人可有伤损?”
“人顺利救出来了。小的被吓得不清,老的只是有些擦伤,无妨。”
凌严蹙眉,又言:“我是问齐景晰。”
男子低头偷笑,说道:“无伤无损。张牙舞爪地还想袭击我。比起你情况可好上太多了。”
“袭击你?她见过你了?”凌严看上去有些紧张。请他出手实属逼不得已。凌严还不想暴露他与自己的关系。
“若真是暴露了,我这天字榜首席早就该换人了。放心,未曾露相。只是她观察敏锐,确实发现了我在跟踪她罢了。有件事我收到信时便想当面问你。玉寒镜好不容易到手,为何又要还回去。若无此物,你的谚星诀只怕很难再有突破。”
“这天下能用以维护心脉的宝物并非唯它一件。”嘴上虽然说着不要紧,但原本的一石二鸟之计只怕又要白忙活一场。
“是嘛?”那男子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法。“只要拿到玉寒镜,你便不会被旧疾所扰。顺带让令千帆一命呜呼嫁祸到苏玉的头上。我看,你是太宠着那小姑娘了吧。”之前就曾听怜织说过凌严待此女子与众不同,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凌严显得有些不悦,默不作声。
“你替她摆平了鹏鹄屿的麻烦。她感谢的只怕不会是你。现在估计还心心念念对姚冰莹感恩戴德呢。不过,倒也还是给你留了个搏好感的机会。”他卖了个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凌严。
凌严瞪了他一眼。“有话直说,少阴阳怪气的。”
“她今天一早就带着玉寒镜只身往鹏鹄屿去了。你猜,鹏鹄屿的人会感恩她找回玉镜放过她吗?”
凌严压根没听他说完,光是听到她只身前往鹏鹄屿便匆匆往码头的方向走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
与此同时,景晰带着玉寒镜已经坐在了鹏鹄屿门派正堂主厅。令泽以有重要会面为由命人请景晰稍后。
“父亲,真的要这么做吗?她只身前来交还玉寒镜,行事坦荡。况且,我其实对她杀害叶阁主一事......”当令泽听令千帆打算抓住齐景晰交给飘渺阁时,一反常态地显得有些犹豫。
“咳......泽儿,如今你已是我派掌门。应当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无论何种理由都不能任由齐景晰在魔教助纣为虐。她若是真凶,理当受到应有的惩戒。倘若她是冤枉的,那冲着今日这份恩情,我鹏鹄屿上下必定在审问时全力维护于她。可如果你今天就这么放过她,任由她在魔教沉沦。即便她再有什么冤屈,也会就这么变成一笔糊涂账。这又岂是在帮她?”
令泽把这番话听了进去,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星残去了主厅。
“齐姑娘若是喜欢这柑橘,赶明儿我让人送一筐到酒铺去。抱歉,让你久等。”
景晰等了老半天,闲得无聊吃了四五个橘子。“无妨,玉寒镜可验过?”
“确实是玉寒镜。多谢齐姑娘奔波。听闻昨夜苏玉宅子火光冲天,想来是齐姑娘出的手。这是姑娘佩剑,如约奉还。不过,有关于我派与飞云堂的矛盾。旧账自可一笔勾销,可将来难免会生冲突,这只怕无可避免。”令泽虽已下定决心要抓齐景晰,但仍想听听她作为飞云堂堂主对此事的看法。
令泽所言景晰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其所言确在情理之中。她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鹏鹄屿长期经营的,其实主要是码头船运以及对东榆在海上的交易。如今战事将起,与东榆的往来可谓几乎断绝。因而才将码头生意看得更紧一些。飞云堂这头陆运上的货物屡屡被劫,生计压力也全都压在了码头上。这才造成了双方冲突频发,对吗?”
“正是。这也便是难处所在。”
“那倘若,我可以让飞云堂放弃码头上的生意呢?”
令泽当真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提议。若是飞云堂把手撤出去自然对鹏鹄屿是件有利的事情。可即便她是堂主,下这样的决定手下人难免反弹。“说来容易,姑娘想要怎么做?”
“怎么做这就是我的事了。令掌门无需担心,绝不会对贵派有负面影响。早在前几日我便已经吩咐手下人去落实了。现在欠的,只是贵派的一个承诺。”
“好,若飞云堂当真能做到。我保证鹏鹄屿不会再刻意刁难。”
见令泽爽快答应,景晰总算放下心中大石。她心想这样一来应当能解决飞云堂财源的问题。“多谢令掌门。那既然事情已经商定,我也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齐姑娘留步!”令泽叫住了景晰,同时门外有数名弟子围了上来。
“令掌门,这是要做什么?”其实见这阵仗,景晰心中已经有数。她持剑的手握紧了一些。
“我会遵照承诺不为难飞云堂。但是齐姑娘,我派已重归九宫飘渺,请恕我不能放你离去。”令泽心中纵使有些过意不去,但他也明白,以齐景晰如今的身手和智计,任由她留在魔教他日必成大患。
“我本不欲伤人,既然令掌门这般咄咄逼人,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景晰自信身手可以脱身,却不料拔剑瞬间从剑鞘里带出了些白色的粉末。顷刻间,景晰像是没了平衡一样,扶着地侧倒着。任她怎么努力的想爬起身,都觉得天旋地转难以施力。
“齐姑娘,得罪了。”
昏过去之前,景晰就记得令泽说了这么一句。朦胧间仿佛听到了屋外打斗的声音,随后便两眼一黑,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