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石屋大学校庆的日子到了。
校园里到处都挂满彩旗和气球,师生们为了今天这个大日子忙里忙外热闹不凡,头一天广播站还通知‘校庆当日上午游园活动,下午画展参观,晚上文艺演出’。陶夭夭原本计划上午趁着游园活动的空档养精蓄锐保证以最佳状态完成晚上的文艺汇演,可没想被班主任抽调去布置系里画展现场。
这时,朴韵突然凑上来拽她的衣角,陶夭夭忙着接待来来往往参观的学生及校外人士懒得理会,因此不爽说:“我没空跟你磨叽。”
她说完又笑脸招呼来宾,朴韵却还是纠缠不停,陶夭夭火了怒视警告,朴韵倒嘟嘴指着远处一副水彩画,酸溜溜讲:“凭什么你的画可以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陶夭夭为求耳根清净,不耐烦说:“我怎么知道,没看现在参观的人正多着吗?”
这朴韵前一秒还黑脸,后一秒便兴奋地挥手招呼,陶夭夭顺着她望去的方向一瞧,原来是张楠。
张楠也看见了她们,走了过来说:“陶夭夭你的画真漂亮,好多人都围着看。”
陶夭夭抿笑,朴韵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张楠一笑又露出虎牙,回答:“我陪Kris过来看看。”
“Kris?”朴韵听后四处张望:“他也来了,在哪儿?”
陶夭夭望望张楠,再望望画展四周也没见到郑斯舸,心里不免担心他左右手的伤是否会影响今晚的表演。
张楠听朴韵的问话,回答:“他在看夭夭的画。”
“我的画?”陶夭夭一听呆住,她很想知道郑斯舸看了她的画会有什么感受,所以快步朝自己的画位走去,最终悄无声息停在郑斯舸背后,而他的身旁却多了简羽卉的陪伴,陶夭夭静静闻着熟悉的气息,仿佛记忆深处的浅紫色花蕾正悄悄地绽放于风中摇曳,撒落在人们的四周给他们罩上一层淡淡的哀怨缠绵。
她想说点什么,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有紧张望着郑斯舸修长的背影,看见他左手依然缠着厚厚的绷带,右手背上的淤青还未消散,以至于更加担心晚上的演出。恰巧此时郑斯舸刚好转身,两人沉默对视谁也没提及那晚在旅店的事。陶夭夭看见他眼中是往日的冷漠,身旁的简羽卉只能将脸漠然侧到一边,却也乖乖站在郑斯舸身旁不出声。
陶夭夭的目光移向他的手,关心问:“手……”
郑斯舸看了看双手,挤出难得微笑,故作轻松回答:“没事。”
她感到内疚,这时朴韵和张楠走过来。张楠表情很惊喜,一会儿望着郑斯舸,一会儿瞟着墙上的画,用探试的语气问:“夭夭,你这画上的男生该不是Kris吧?”
也许是声音太大了,周围参观的人个个醒然大悟,点头赞同议论,各种各样的声音不停的在陶夭夭耳边响起,她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在场的五人都不出声了,张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多嘴,识趣退到一边。
陶夭夭见郑斯舸没反应,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能硬着脸皮解释说:“对不起,没征得你同意,就把那天画到一半的画拿回家完成了,刚好要办画展,所以……”
她的声音比蚊子声音还小。
本以为郑斯舸会介意,没想到他波澜不惊的说:“没事,快去琴房吧!小懿在那等你。”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简羽卉和张楠离开了,陶夭夭愣在原地,朴韵靠到她身边说:“走吧。”
陶夭夭点头跟着朴韵来到D308,看情形赵懿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她牵着陶夭夭来到郑斯舸的钢琴前,指着上面一个用浅紫纸带包装好的盒子说:“这是Kris给你的。”
“给我的?”陶夭夭又惊又喜。
她在朴韵的催促下也很好奇想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随后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心跳得好快。
浅紫色的连衣裙,复杂的荷叶花边,轻盈的丝带……
朴韵羡慕狂叫:“好漂亮。”
陶夭夭小心翼翼拿起礼服回望赵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懿含笑点头,轻声说:“快去试试吧,看合不合身。”
十五分钟后。
陶夭夭穿着礼服不好意思的站在赵懿和朴韵面前等着她们的评价,可两人未置一词搞得陶夭夭浑身不自在,因为她在试衣服后已经通过照镜子并知道自己有多美,但现在两人的默不作声反倒令她不解,只能试探问:“不好看吗?”
“不,太漂亮了……”朴韵一惊一乍地说:“很适合你……”
陶夭夭听这话很满意,就在她与朴韵摆弄裙子时赵懿才说:“看来裙子没问题,那我们现在该去熟悉一下舞台。”
陶夭夭点点头。她很佩服赵懿,做任何事都井井有条,随即不舍换下裙子递给朴韵。
朴韵将其叠好放回盒子里盖好后三人才退出琴房关门离去,来到艺术学院门口时又意外撞见简羽卉。对方和一群学生抱着彩球正打算进去,四人对视无言插身而过,陶夭夭回望一眼简羽卉离去的背影,脑子里突然萌生了一个缺德阴险的报复计划,只是内心挣扎犹豫,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么现在就看她是否下得了这个损人利己的决心。
当陶夭夭多年之后再次回想起此时的莽撞行为,不免叹息自己的年少冲动。
所以往后发生的一切,只能用一句话概括,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