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谢丞相之女谢姝怜,娴熟大方、品行端庄、相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与十四王爷容玦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容玦为王妃。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谢小姐接旨吧。”
“臣女谢姝怜,谢主隆恩。”谢姝怜抬起双手小心捧过明黄的圣旨后,随着身旁众人一同缓缓起身。
“谢小姐好福气啊!”常公公恭维道。
长安城里,怕是没谁不知道,右相谢景是个妻奴,独宠夫人沈溪菡一人,多年以来别说纳妾,便是花边事儿都不曾有过。
两夫妻如漆似胶,可惜膝下不过一子一女,于是更是教导着嫡子谢长佩一起对宝贝嫡女宠爱有加,谢姝怜的待遇只怕是比起皇室公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好谢姝怜也是个安分的主儿,基本上足不出户,这些年来从来没闹出些什么乱子。
有传言说,这谢家大小姐一向娇宠惯了,空有一副好容貌,却是无才无德,琴棋书画样样不肯学,丞相夫妇宠她的紧,打打闹闹也就这样过了。
今个儿一看来,谢家大小姐倒是个举止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的姑娘。
哎,传言本就不知几分真假,更不可妄加断言。
正当常公公心里暗暗感慨的时候。
谢姝怜上前几步,俏咪咪从袖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了过去,微微颔首道:“此番实在是劳烦常公公了,一点心意,还望公公莫要嫌少了。”
常公公本来平淡的脸上此时缓缓露出笑意,掂量了几下,竟是比宫中那几位出手还要大方,不动声色的收好,挥了挥手,掐着嗓音儿笑眯眯道:“不敢,咱家以后还要靠谢小姐照拂一二呢。”心下对这个女子又有了几分改观。
谢姝怜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常公公也不再多说,微微一拜就领着自己人走了。谢姝怜盯着常公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儿消失了,才转身。
送走了常公公后,本来集聚府邸门前接旨的众人已经散去了。将圣旨放回自己院子里收捡好,问了问婢女娘亲的去处,谢姝怜走向府中主院,连理院。
谢夫人正坐着,眼睛盯着一旁的盆景,眼神飘忽着,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见到谢姝怜来了,才连忙起身,小步走了过去,美眸里满是忧虑。
谢姝怜拉着谢夫人,眉上一挑,问道:“娘是在担心女儿这桩婚事?”
谢夫人见女儿悠然自得的模样,心里的忧虑倒是减去了许多,但还是不由得担心道:“你前几日才过了及笄礼,今个儿就被赐婚...要不叫相爷和陛下说说能否作罢??”
“娘啊,纵使是爹爹身为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但君臣有别,圣旨难违。更何况皇帝赐的还是出色的十四王爷,难不成还要叫爹爹去找皇帝说说理,告诉皇帝咱们家不满意这桩婚事?”谢姝怜投过去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把谢夫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无奈道。
谢夫人叹了口气,道:“可是娘希望你可以嫁给情投意合的郎君,况且,嫁入皇室不是个好去处。”她这么多年身子弱,就诞下一子一女,怎么忍心女儿再受苦。再说嫁入皇室,日后定然姬妾成群,水池子深不见底,以后的日子勾心斗角,更会是难得安宁。
自家闺女怎么遭受的住?
谢姝怜眨眨眼,扬眉道:“听说十四王爷是个不可多得的绝世美男,女儿也不算吃亏。”他没什么野心,如果可以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日子,谢姝怜何尝不想。说起来,谢姝怜还真挺羡慕自家爹娘这种比翼连枝,伉俪情深的。但是羡慕归羡慕。
捏紧了手里的锦帕,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谢夫人俯身在谢姝怜耳边,低声道:“实在不行,阿怜就逃婚吧。娘和爹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逃婚?真亏娘亲想的出来。
只怕她这一逃要害死许多人。
谢姝怜哭笑不得摇着头道:“娘,这个法子绝不可取。”
谢夫人闻言,又烦躁起来,胸腔里似乎有团不知名的气儿,道:“归根结底还是谢景不争气,哼,这下连女儿都护不住!”
当然知道自家娘亲不是真的要怪爹爹,谢姝怜轻轻拍了拍自家娘亲手背以示安慰道:“这几日半点儿关于这道圣旨的风声都没有,想来是皇帝临时起意的。”
谢夫人想了想,舒眉,点点头,又正色道:“阿怜莫要担心,无论如何娘亲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看着谢夫人这个模样,心下一暖,谢姝怜莞尔一笑,将头靠在娘亲肩头蹭了蹭,眉眼弯弯哼哼道:“我当然知道,爹娘最疼的就是我。至于大哥,还要靠边儿站呢。”
将谢夫人逗笑了以后又和她叨叨了些家常哄的眉开眼笑了,谢姝怜才起身告退,回到了自己的照月阁。
此时已经不早了,谢夫人本想留下她一起用完午膳再放她离开,奈何拗不过谢姝怜只得放她走了。
毕竟天色才破晓就被迫叫起来接圣旨,又去哄了半天谢夫人,谢姝怜,还从没这么早就起来过,此时已经是困的不行,不管不顾躺在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