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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异人语 (二)

(交手双方寺中见,旧事宽言释前嫌)

姜鱼扑到床上一觉睡到次日,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这才爬起来伸个懒腰,下床开门看是何人。

一僧人端着食盘等在门外,姜鱼眨巴几下惺忪的睡眼,认出了这张见过的面孔——是普生寺和他打过一架的明德。

“是你?”姜鱼打了个呵欠,道,“有事?”

“主持差我来送早食,并告知施主巳时初前去他的禅房。”明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说生气也不是,说愧疚也不是,说平静也不是,更像是心中繁杂情绪糅合在一起,最后到嘴边吐出的一种无奈,姜鱼打量他几眼,忽然把双臂一垂,一脸耍赖般嚷着:“哎呀胳膊好疼,抬不起来,真的好疼,劳烦小师父帮我端到桌上呗。”

明显就是赖着不想抬手端托盘,明德眼里看的清楚,却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也不做过多猜测,依旧按对方要求将食盘端进屋中。刚搁下,背后就有一道拳风袭来,明德当即察觉转身架手一挡,瞧见姜鱼笑嘻嘻的站在身后,伸出去的拳被自己架住。

这一拳速度并不快,也没有丝毫的杀意,倒像是对方在开玩笑。

明德收回手,有些莫名其妙道:“施主这是何意?”

姜鱼同样也收回拳,抓起盘子里一个包子咬在嘴里含糊不清说道:“在这里呆的有些无聊,正愁没人聊几句,不知小师父可有时间,与我闲谈片刻?”

合着他是太无聊了。明德当即拒绝道:“寺里尚有繁多事务,不便与施主闲聊。”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姜鱼看他不似是简单烦恼的模样,十分想知道他这个表情背后的原因,也想知道他们到皇城后都被做了什么安排,快人一步拦在身前,开口先抛出一个问题勾住对方的注意:“你是不是一直对知空的事耿耿于怀?”

明德顿住脚步,沉默几秒回道:“没有。”

这个犹豫的反应说明有戏,姜鱼又咬了一口包子,接着说道,“他是你们的师伯,虽然发生了令人憎恨的事,但也不至于之间一点挂念都没有。出家人可不打诳语。”

“哎——”明德听完片刻沉重一叹,怅然开口道:“被你看出来了。”

嗯?明德在想的事居然真的与知空有关?!姜鱼原本只是随口用个问题缠住对方,没想到阴差阳错诈出一件有噱头的事情,登时来了兴趣,不由道:“我以为他害你们失了容身之处受僧人唾弃,巴不得忘了他,没想到还有记挂他的人,这其中原因你可要仔细说说,不然我可不让你走。”

明德这次没有一口回绝,回身坐到屋中桌子对面,讲出了他和知空之间的往事。

明德一开始不叫明德,也不是生在寺庙里的和尚,他原本姓施,真名叫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得了,是楚州农户出身,地地道道地农民的儿子。

当他长到五岁的时候,楚州遇到了百年都罕见的洪灾,压城般的乌云迟迟不散,天上像是银河决了堤在人间打开一个泄水口,接连下了近两个月的瓢泼大雨,多度丰沛的雨量让河网的水流全部暴涨,水位上升冲到农户的耕地里,淹没了大片的庄稼地,明德家中的地自然也没幸免于难,地里栽种的水稻秧苗全部被洪水泡烂或者冲走,成熟的稻谷也被大水冲散,地里颗粒无收,一家人六口缩在一个四面漏风的简易茅屋中,仅靠储存在家中最后一点粮食勉强度日,心中期盼洪水赶快褪去。

一天一天难熬的祷告,或许是真的传到了上苍的耳朵里,不久后乌云消散天空放晴,久违的阳光洒下,让众人看到了活下去得希望,喜极而泣。

就当大家都沉浸在熬过灾难的喜悦中,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老天爷似乎在跟他们开一个大大的玩笑,洪水过后并没有恢复正常,等待他们的,不是风调雨顺的生活,而是接连数月的大旱,空中不见滴雨,烈日烤炙大地,灼热干燥的空气吸入都似在灼烧五脏六腑,让人像地中的枯草一样干枯脆弱,当初被大水泡烂的泥土,现在大片龟裂,纵深的裂痕似是一路伸到地下,直达地心。

当时不少楚州的难民纷纷逃到别处求生,明德家中仅剩的粮食早就吃完,父亲和母亲也想学其他人一样,带着四个孩子迁到别处活命,但他们在洪灾时几乎把所有食物给了孩子们,自己没有吃下多少,长时间的缺乏食物,身体内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现在已经虚弱的像一根枯枝,身形宛如两副骇人的皮包骨架,肚子涨大的恐怖,全身不成人样,四肢一碰就能折断,所以没过多久,父亲和母亲就去世了,留下明德兄弟姐妹四人。

而又过了没多久,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也因为没有食物相继饿死,全家就剩下明德一个人,但他也快死了。

明德倒在兄弟姐妹的尸体中,闻着他们逐渐腐烂的身躯散出的阵阵恶臭,感受着苍蝇和蛆虫在身上爬动,根本没有力气抬手哄走它们,双眼放空的看着前方,脑中和耳边全是一跳一跳的心跳声,大的要死,也吵得要死,似乎天地中只剩下这个声音,一边数着次数一边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当忘了数了多少次跳动、心跳声也越来越小时,一片空旷模糊的视线中飘动过一抹黄色,似是有人在眼前走过,然后感觉有人挪开了自己,搬走身下兄弟姐妹的尸体,大概是求生的欲望爆发出了最后的奇迹,明德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几根手指死死握住眼前闪过的黄色衣布,钳紧不放手。

被抓住的人,正是知空。

那时的知空成为普生寺的和尚不久,离遇见自己儿子的时间还早,每天专心诵经礼佛,静思犯下的前尘罪孽,时不时跟着师兄师弟一同去布施穷苦的百姓流民,楚州遭灾,他自然也跟随前去。在整理死者尸身、要为他们诵经超度时,第一次注意到了在尸体堆里垂死挣扎的明德,才发现这个小孩子还能动,俯身探了探有一息尚存,和其他师兄师弟一起把他抱回了普生寺,仔细洗净他身上的污泥,又给皮肉腐烂的地方上好药,慢慢照顾,直到明德身上逐渐胖起来,身形开始变得像个正常孩童。

失了居所和亲人,明德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每天在普生寺内晃来晃去,因为他是农户出身,经常帮家里做农活、看哄比自己小的两个弟妹,所以当手脚力气恢复大半,时不时帮寺里的僧人干点力所能及的杂活,僧人们都喜欢这个勤快又伶俐的娃娃,久而久之把他当做寺里的一个家人。

到明德身上溃烂伤口完全痊愈,身子也变得结实有肉,知空觉得这个小孩能在垂死之际抓到自己的僧袍,也是有缘,就问了他一个问题。

“是否愿意留在普生寺做个僧人?”

明德想都没想就一口同意。自己的命是被僧人救的,伤也是僧人医好的,明德觉得应该做点回报他们的事情,所以不管知空说什么,他都会果断答应,就这样普生寺的僧人们迎来了他们新的小师弟,明德也得到了新的名字,跟着知空学经习武。

当他看到知空在大殿里自毙而亡的那一刻,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有震惊和愤怒,难以置信知空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有哀伤,为那些死去的孩童落泪婉叹,有失望,因为知空所做之事,他的谦善身影在破碎崩塌。

但最让他迷茫的一点是,心中竟然还有隐隐的嫉妒。

他在嫉妒赵福。

他颇不理解,纵然两人之间有着血亲之连,但现在从未有一面之缘,知空居然为了重病的对方不惜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甘愿背受万人唾弃的骂名,只为了求能此人多活一刻;而自己从被救回普生寺的那天就一直跟在知空的身边,和他同吃同住同习武,多年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在旁人看来像是父子,但自己却从未见过知空临死前那种宽慰安然的神情。

他认为自己在知空的心中有很重的分量,但似乎不是,他的上面还有一个从未谋面不知是死是活的赵福,而且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所以得知事情的前后原委那一刻,明德心中最深的地方像被小刺扎了一下,一颗突然冒出的小种子就在内心深处扎了根,并且随着时间种子根越长越深,开始抽枝发芽,一直长到现在,让他每天在人世的妒相和佛训皆空之间纠结,才变成现在这幅心事重重的表情。

姜鱼啃着包子听完明德的过往,咂咂嘴给了他句评价:“你真的是读佛经读成个傻子,本来就没必要相比的事情,竟然困惑这么长时间。”

明德一脸茫然,不懂姜鱼的话,不解问:“为什么这样说?”

姜鱼一手分别拿一个馅料不一样的包子,咬开放在明德面前说道:“这两个都是包子,不过一个白菜馅一个萝卜馅,说明还是有差别,可我都喜欢吃,所以在我眼里包子还是一样的,都好吃;你和赵福一个是捡来的一个是沾亲的,那家伙一样在照顾,相同看待你们,在他眼里你们哪里有分别。”

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你不觉得你比赵福要赚到许多?”

“哪里?”明德又是困惑问。

“回忆啊。”姜鱼用看笨蛋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道,“你跟着那家伙十来年,总会记得许多发生过的事情,那个赵福没活长时间,还是一直闭眼躺在床上,那会有难忘的经历发生,所以在回忆上你赢了。唉,我去找了然大师,你自己慢慢想。”说罢起身向门外走。

一脚刚跨出门口,背后响起一句“请原谅”,姜鱼转头看去,见明德站起,单手立掌朝自己躬身歉意道:“那日污蔑你是偷窃毛贼,请原谅。”

姜鱼随手一摆想说“小爷早不计较了”,然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一件事,转了转眼嘿嘿坏笑着说:“想让我原谅?简单啊,你答应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明德问:“什么事?”

姜鱼一笑道:“我住在这里的日子,你陪我切磋武艺。”

另一边的天衙寺,寺里给鲁阳的老家发出讣告,将他生前的遗物打点好派寺员一并送去,又在义房内开辟出一块单独的地方暂置他的遗体,忙活完所有的事,其余人继续投身在寺内的繁杂公务上,失去寺中兄弟固然悲痛,但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人总要向前看,不过此时大家心中的共同信念也更加坚定——把吡摩天之人全部绳之以法,为因其死去和因他受伤的人讨回公道。

几日后,鲁阳的老家来人,要带走他的尸首安葬回乡,众人又一番宽解他们心绪,打理好所有琐事,这件事便暂时告一段落。

醒来的纪未寒和孙雁声暂且停职养伤,缺了人手寺里的其余的活又重一层,所有人皆在忙碌,唯独不见李照京的身影。

今日他不在寺内,而是一早去到朝中,商论三司议事和有关宫中大庆的事宜,这几日暂时离开天衙寺,在临走前将一切事务交由池不群打理,而游说阿诺姆相助的事,也一并落到了他肩上。

但池不群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还未想出能让那个苗族女孩心甘情愿参与到其中的理由。

先前推断元人和苗族“圣物”间有重大的关联,能找出两者间的联系,很可能轻松推出吡摩天四处兴风作浪的意图,所以池不群之前一直在私底下详细追究这两者分别有什么特殊之处,苗族的“圣物”暂且不论,而据他对姜鱼的观察,元人的外表、举止和常人并无两样,他也直面问过姜鱼本人,也请芦槿给他把过脉,研究半天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同,难道就凭着书中几句空洞不明的话和比普通人多长的一个花纹,就是此类人存世稀少的原因?池不群总觉得自己的推想陷入了一个偏差,而正确的道路就在极近的旁侧。

若是能清楚两者间的关系,用这个来做说辞,要比平白的话语有效数倍。

不过话又说回来,提前听听女孩的想法也好,至少能知道她现在的意思。池不群边走边思索妥善的话语,不知不觉脚步停到了阿诺姆的房间前。

理理脑中的游说之词,抬手轻敲几下,屋内没人应。

“出去了?”池不群正猜想着,顺着门缝爬出来一条细小的彩蛇,抬首对他吐着信子,吐了几下,然后又顺着门缝爬进去,好像在示意他进来一般。

池不群略带迟疑的轻推开房门,看到阿诺姆背对着门口,抱膝蜷成一团坐在案前,头伏在膝上,眼睛盯着前方案面不说话,应李照京所说,神情是显得低落。

“阿姆诺。”池不群从后唤她一声,见女孩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问道,“住的可还习惯?”

阿诺姆未转头,静默片刻突然说道:“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真是瞒不住这个心性敏感的苗族女孩,池不群心中感叹一句,能猜到自己来当说客,看来路上想的含蓄之词可以直接省略,直截了当问道:“可否愿意相助天衙寺?”

话语一出,女孩抬直的头歪了几分,似乎在思考自己的答案,而且一想想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池不群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过了良久,阿诺姆才开口,但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而是说了另一个要求:“我要看看你们捉住的那四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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