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场中众人也看出这罗刹门是来砸场子的,那些经商的大家族更是满脸愤怒愤怒,刚得了温虎的承诺,放弃家族的生意,他们这些人正在盘算怎么多抢些地盘,野心勃勃的给未来做打算。
这罗刹门突然冒出来搅局,万一真让温家洗手不成,这些人岂不是空欢喜一场,所以不少人立刻站出来帮温家抱不平,其他不相干的人也跟着起哄,一时间群情激奋,矛头直指罗刹门。
见此情形,刘三甲已知事不可为,罗刹门原本的打算是先好言相劝,如果温虎不识抬举,那就直接动手,用武力灭了温家,可是,就在昨日,门中派来的援手在一个酒肆内遇见了一个神秘高手,十数位门中好手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单靠自己身边的人手,恐怕很难用强。
想到此处刘三甲更是恼怒,暗骂那个伤了自己同门的神秘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此时想要再放几句狠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怒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温虎见状,心中冷笑,只要今日洗手礼成,量这罗刹门以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温家。
压下罗刹门,温虎料定此时无人再敢出来阻拦,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袍,准备继续仪式。
就在此时,谁也没想到异变又起,就在温虎的手马上要沾到水面的时候,一声冷笑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好一个坦坦荡荡,你温家做的事,果真问心无愧吗?”
话音落下,一个粗衣少年挤出人群,缓缓走上高台站定,玩味的注视着有些疑惑的温虎。
不只是温虎,在场众人都是鸦雀无声,对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满是惊疑,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敢在温家撒野。
那原本在思量温家动机的金巫九,看清来人之后,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又是一副了然的神情,暗道:“我还纳闷这小兄弟为何不辞而别,原来是到这温家找晦气的。”
温虎对于今天的场面是有心理准备的,早就想到会有人出来为难,但见这么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也站出来出言不逊,洗手仪式再次被打断,就算温虎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怒哼一声,冷冷的说道:“阁下此话何意?还请当着众位江湖侠士的面说清楚!”
江木凡冷笑道:“我若是真在这把你们温家做的那些龌龊勾当说出来,你受得起吗?”
温虎听了这话,眼角抽搐了一下,目中寒芒更胜,问道:“阁下到底是谁?来我温家所谓何事?”
“温家主放心,在下不过是一个山野小子,今日也并非想要为难温家,只是想向温家主讨回一样东西。”江木凡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目光犀利的注视温虎继续说道:“一把不属于温家的神兵利刃。”
闻听此言,温虎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斑驳的鬓角瞬间渗出一层冷汗,指着江木凡怒喝道:“你到底是谁,来我温家故弄玄虚,有什么企图?莫要以为我温家是好随意欺辱的。”这话虽然说的硬气,但明显带着一丝惊慌。
江木凡道:“我指的是什么,想必温家主心里清楚,早知道你不会轻易地交出来,既然如此,在下有个提议,晚辈斗胆向前辈讨教几招,若是在下胜了还请温家主把那件兵刃交出来,若是我输了,立刻离开,绝不再搅扰,如何?”
温虎目光连闪,心道:“这不知哪来的小子,看样子来头不小,似乎知道不少温家的隐秘,今日决不能让他在这胡言乱语,最好找机会让他走不出温家大门,看他的态度好像并不想太过得罪温家,正好方便周旋,找到机会,立即格杀。”
想到这温虎说道:“老夫不知小兄弟与我温家有何仇怨,但此时我温家还在江湖,既然有人上门挑战,自然没有不应之礼。”说完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吩咐手下取来两把长剑,扔给江木凡一把,说道:“阁下想来也是用剑的,试试顺不顺手,若是想用其他兵刃,我再命人去取。”
江木凡抽出长剑挥舞两下,轻弹剑身,说道:“不必,此剑就好。”
温虎把台上的众位贵客请到一边,又让人清空高台,剑指少年说道:“刀剑无眼,阁下小心了。”话音未落,已仗剑杀向江木凡。
台下众人一看有热闹可看,顿时精神大振,纷纷猜测台上这位胆敢挑战温虎的少年是谁,其他的也没有多想,只认为这少年是不知道在哪学了几年武功的后生,才入江湖,想赚点名声,至于讨要什么东西,众人都觉得那只不过是个由头。
台上二人瞬间交手,温家能称霸一方,自然有些底气,这温家剑法是得高人指点过的,温虎的武功虽然相比弟弟温豹有所不如,但好歹也是练了数十年,一身内力也是不俗,此时出剑,招招狠辣,尽是杀招。
少年上来就被对方压制,频频后退,只做守势,不少人情不自禁的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也有人为他的不自量力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出声讽刺。
可随着二人越战越猛,剑招越来越快,台下渐渐地又陷入了一阵寂,只剩偶尔发出的阵阵惊呼声。
只见台上少年的剑招看似软绵无力,剑身上没有任何内力加持,却能挡住温虎的刚猛剑气,虽然招架的有些勉强,每次面对温虎的杀招,都是堪堪化解,异常的凶险,但也未被伤到分毫。
那被请下台的一干高手多是面色凝重,罗刹门大弟子刘三甲阴冷的注视着战局,对温虎展现出来的实力暗暗心惊,暗道自己低估了这个老头的实力。
温虎很少在人前显露身手,只是江湖上有不少传言说这位温家第一人武艺不高,刘三甲本以为温虎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带人来到温家,如今看来,有些鲁莽了,更何况折损了不少援手,今日恐怕动不了温家了。
想到那几个不成器的师弟,刘三甲心头火起,瞪向站在身后的一个玉面书生,却见这个手缠纱布的师弟正一脸恨意而又略带惊惧的盯着台上与温虎交手的少年,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师弟认得这人?”
玉面书生紧握拳头,恶狠狠的答道:“此人就是之前我们遇见的那个神秘高手。”
刘三甲眉头一挑,问道:“实力如何?”
玉面书生想了一下说道:“单论剑术,怕是不在师兄你之下。”
刘三甲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将阴冷的目光又投降了场中的战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知不觉间,台上二人已经交手上百招,先前温虎见对方年纪轻轻,有些轻视之意,没想到能在自己的剑下撑这么长时间。
虽然他有不俗的内力,但毕竟已是年迈,体力渐渐有所不支,剑招已不像之前那样刚猛。
反观江木凡却是越打越勇,剑招也变得犀利诡谲,不再一味的防守,开始出剑反攻,渐渐地场中局势已经反转,变成温虎全力防守。
温虎一边抵挡,心中惊骇,暗自思忖:“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怎的剑法如此精湛,莫不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
可是战局容不得他多想,江木凡的剑招灵动,出招角度刁钻,速度奇快,温虎招架的更是手忙脚乱,场中剑光连闪,不多时,只听见一声脆响,众人只见温虎手中的长剑不知怎的被挑飞,落到台下的石板上,长剑的主人也是连退几步,差点跌坐在地。
场下顿时一阵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呼之声。
“我的天,温家主竟然输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输的,谁看清了吗?”
“没看清,这少年的剑法太快了。”
“这少年是什么人,莫不成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
江木凡不理会台下的喧闹,朗声说道:“你输了,把东西交出来吧。”
温虎身形摇晃,面色铁青,那个拿着巨大手杖的下人赶紧上台想要扶住自家老爷,却被温虎一把推开。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年少的后生击败,丢脸自不必多说,他更在意的是这少年说的那件神兵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否则温家就真的在这江湖上遗臭万年了。
温虎目光闪动,暗自盘算,他想赌一把,赌这少年不敢和温家撕破面皮,更是赌这人对温家的密事知之甚少,那些事只有自己兄弟二人知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走漏任何风声,他不相信这么一个野小子能知道,不如否认到底。
想到这,他喘着粗气说道:“阁下要的东西我这没有,就算有,我温家岂是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的地方,你今日信口雌黄污蔑我温家,如此无理搅闹,就是与温家为敌,与江湖正道为敌。”
江木凡嗤笑一声,说道:“原本想给你留些脸面,没想到这温家竟然真的这般言而无信,厚颜无耻,真当我是诈你不成?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客气了,今日就让在场的诸位看看我是不是在无理搅闹,也看看你温家是否配得上‘正道’的名号。”
话虽如此,此时江木凡也是心中发苦,他确实不想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惹温家,但他要做的事只能当着台下的一众江湖人的面,借着今天的局势才能办成。
开弓已无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