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拾妥当后,若邻就给小倩打电话:“小倩,我要你帮我问的事怎么样了?”
“亲爱的,实在对不起!最近在入职集训,忙得焦头烂额把这事给忘记了,我马上打电话!晚上给你答复。”不等若邻回话就挂断了,若邻只听那头有人在催促“快点!快点!”知道她肯定很忙。
小倩是江城本地人,家里有钱有势。小倩一毕业就去了银行上班,这不,都开始入职培训了。上次她们通电话,小倩听说若邻想找个兼职,这样既能养活自己,又有时间练车,小倩就推荐她去她表哥开的培训学校上课,一天上两节课,养活自己足够了。若邻也觉得挺好,工作环境单纯,强度也不大,主要是可以支配的时间很多,便请她帮忙联系。
下午在明智的陪同下,她们去最近的驾校报了名,教练给她一本资料,要她拿回去准备科目一,一路上她盯着开车的明智看,一会儿看看手,一会儿看看脚:“开车难学吗?路上这么多车你不怕吗?”
对于陌生的领域,人都会害怕这是很正常的,只是若邻比别人更怕一点罢了。小时候她学骑单车,把脚摔开一个好大的口子,现在还有一条淡淡的疤,像蜈蚣一样趴在她的大腿内侧,从此她便不愿学单车。
初中时,一天放学在路上走着亲眼看到骑着单车的明智被汽车撞出几米远,满身是血,她好个晚上都做恶梦,从此以后,只要远远地看到车子,她就会站到路的最外边,一动不动,等到车子开远了才敢往前继续走。直到来江城来上大学,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大大小小的车,她才慢慢战胜内心地恐惧,能做到在人行道上与马路上的汽车并驾齐驱。
要不是变态王,她打算一辈子都不学开车。
“你不用这么紧张,学车之前谁都害怕过。等你学会了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再等你变成老司机后,开车就变成了一种下意识。”明智说着看了她一眼又马上专注前面的道路。
好吧,又是人生三境界,当下她正处于迷茫的阶段。
“智哥,你说变态王为什么要我们考驾照啊?”这个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
“给大boss取外号我们以前也做过,但这个外号千万别再用了,否则他真变态给你们看,吃亏的就是你们自己了。”
若邻忘了这位也是要做老板的人了,跟自己不是一个战线的。不过细细想,他的话也有道理,给别人取外号这个行为本身就不对,还取这么有辱人格的名字,确实是过份了。
“嗯!嗯!我以后就叫他王老师,这样最好!”若邻最可爱的地方之一就是知错就改,这是寝室里的人说的。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至于为什么要你们学驾照,我猜应该是觉得这是一项基本技能,工作以后会很忙,没时间学。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研一的暑假考的驾照,只是,不是导师要我考的。”
管它什么原因,总之技多不压身,好好练车!
晚上,小倩来电话说办妥了,后天去签合同顺便熟悉一下环境就可以上班了。
若邻找了一身稍微正式的衣服,化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个娃娃脸,怎么看都不像老师,幸亏自己数学学得不错,否则从内到外就没一点符合“老师”这个称呼了。
从江大出发,坐半个小时地铁就到了,真的很方便。这是一栋专门针对中小学生的培训大厦,一共有十多层,里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培训班数百家,有文化类的也有艺术类的。
金榜培训学校在六楼,是一家专攻文化补习的培训学校,听小倩说在这一片的名气还挺大。一出电梯,就看到一大块学校简介墙,墙上挂着二十多张各科名师的照片,一个个都长着一幅名师的样子,一看就让人心生敬意。若邻觉得这才是老师,自己应该是学生。
“你好,同学,请问你想了解哪一门学科的情况,我可以帮你介绍。”一进门,一个漂亮地迎宾就微笑着走过来。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尚校长的。”
听到这句话的若邻,脸一下子就红了。这样着装打扮都被认为是学生,若邻也是醉了,心里越发没有底气了。
“好的,请跟我来。”说完就带着若邻进了一间办公室。
“尚校长,这位同学说是来找您的。”一个四十多岁,脑门特亮的男人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闻声抬起头:“哦,你就是小倩的同学于若邻吧!”说着就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
“是的!你好!尚校长。”
“快坐!快坐!小张,倒杯茶来!”一边招呼若邻坐下,一边招呼茶水。
“小于,我听小倩说你高考数学考了130多分,是吧!”尚校长边说边坐在若邻的对面。
“是的,那一年题目比较容易。”若邻谦虚地说。
“于老师,谦虚了,小倩高考的数学是我帮她补习的,题目很难的。这充分说明我们找你,肯定没错。”说着,他走向办公桌,拿了一个文件袋又坐了过来
“小于,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这里三天后有一个专门征对艺术考生的短期补习班要开班,只有十天,因为他们之后就要准备特长集训了。我想把这个班交给你,这些学生基础差,学习兴趣也不浓,所以教起来比别的班要吃力,但是,内容浅显,就讲基础。而且它时薪高,别的班1000块钱一次课,这个班1200,一次课是两个小时,你看怎么样?”他一口气把生源,时长和薪水全讲到了。
1200一次!太高了吧!若邻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若邻没做声,以为她不满意:“小于,待遇方面都是这个行情,你又是小倩的同学,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知道你数学学得很好,主要是你没有教学经验,高中数学的教材也不熟悉,我如果现在就让你直接带文化生,我也要考虑家长的顾虑。但是你放心,这个班结束后,我们8月中旬还有一个文化生班,如果那时你还有时间的话,我一定把那个班给你!你看这样可以吗?”
听到他这么说,若邻赶紧解释:“尚校长,我不是不满意,我是觉得工资太高了,怕自己的能力配不上这个价。”
“小于啊,你一看就是没在这个行业兼职过,早两年就是这个行情了!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金钱呢!你们父母培养个大学生不容易啊!如果大学生和农民工收入差不多,那谁还拼命读书,哪个家长还省吃俭用送孩子上大学啊!”
他说这句话显然是站在他的立场,因为要给各种情况的家长洗脑。但是他的话确实道出了一个普遍地社会现象: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若邻不能苟同,但只能屈服,她笑着回应以示态度。
显然他们都忽略了个体是有差异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某个领域的佼佼者。芸芸众生,绝大部分普通如尘埃,只有极少数能像星辰。尘土虽然平凡,但是它也应该有它的骄傲,在落地护花时,在筑模建坝时;它更应该有它的快乐,在随风飘扬时,在随波逐流时。星辰自是高雅,尘埃也同样伟大,它们一个在阳光下现身,一个在黑暗中闪耀,如此各安所居,各自精彩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用彼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感呢?
签了合同,尚校长又给了他一份上课的教案,要她提前熟悉一下,并根据这个班的实际情况挑选一些简单的习题。
交待完这些,若邻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