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恩涧自己也不知道,跟欧阳莎莎在一起怎么有那么多的话,他说了许多他在美国时的经历:那时他还不到十六岁,孤身一人来到美国,刚去时一点也不适应,他吃不惯西餐,英语口语也不是太好,学校的华人并不多,还有几个是台湾人,跟他们并不亲近、、、、,
“有华人女孩吗?”,欧阳莎莎突然打断了他,崔恩涧一愣,欧阳莎莎忙解释说,
“我听修平说,你的女朋友就是你在美国认识的”,
崔恩涧这个郁闷啊,心说这个修平,怎么什么都说啊,其实他这点冤枉了修平,修平说给了疯子,疯子又说给了欧阳莎莎,当时也只是随便聊天提到了,疯子很崇拜崔恩涧,时不时的在欧阳莎莎面前提起,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两个人会单独坐在一起。
“是的,我们是校友”,崔恩涧道,其余的也不再多说。
欧阳莎莎也说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情,养父去世时她的恐惧,因为养母一直不待见她,当然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包养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被包养的?”,崔恩涧问道,
“我被奶奶带到乡下时,其实养父去世时我就有所怀疑了,哪有母亲不要自己孩子的?可那时也只是怀疑,到乡下后,婶婶看到我很是厌恶,然后就跟奶奶吵架,她说‘又不是亲生的,你领来做什么,嫂子想送人就让她送好了,就你多事’、、、、”,提起往事,欧阳莎莎依旧心酸,崔恩涧忙给她倒了杯茶,
“别难过了,都过去了”,
欧阳莎莎忙摆了摆手,故作潇洒地说,
“没事,只是想起来有点委屈而已,其实想想也没什么,那个时候都很穷,谁想养活一个不相干的人呢?”,说到这,欧阳莎莎突然又想起了杨德全夫妇,
“那时杨德全夫妇没少帮助我,奶奶瘫痪后,我们几乎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吃的都是婶婶家的残羹冷炙,杨婶都是偷偷给我们送点饭,那年我过生日,她把我叫到她家,给我了一个煮鸡蛋,还给我做了碗面条,肉丝面,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直到现在,我都喜欢吃肉丝面,不过再也吃不到那个感觉了”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崔恩涧不由得问道,欧阳莎莎尴尬一笑,
“不知道,奶奶说,我来那天,是九月十七,看我的情况,像是就刚刚满月,就把八月十七定为我的生日了”,
崔恩涧心头一酸,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压下心头的酸楚,崔恩涧道,
“今年你过生日,我请你吃肉丝面”,
欧阳莎莎笑了,
“你可不能食言啊”,
“放心,一碗肉丝面我还是能请的起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是个忙人,以后会越来越‘忙’”
崔恩涧笑道,
“我就上个班,能有多忙啊”,
欧阳莎莎笑,
“老大,我又不傻,你终究是做大事的人,你的‘人生高度’将是我这样的人望尘莫及的。此时此刻,能认识你这样的人是我的幸运,帮杨德全夫妇是你的正义,也是对我的怜悯,我们都是你人生历程中的一段往事而已、、、”,
崔恩涧诧异地看着欧阳莎莎,继而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把我看得过高了,或者是你把自己看的过低了”,
“什么意思?”,欧阳莎莎疑惑地说,
崔恩涧严肃而郑重地说,
“我们就是同一高度的人”
欧阳莎莎表情复杂地看着崔恩涧
“我各方面都无法跟你比,在你面前,我永远是被援助的一方”,
崔恩涧摇了摇头,
“你只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如果你有我的基础,你不会比我差,是真的,欧阳莎莎,以后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我看后你”,
突然被表扬,欧阳莎莎怦然心动,脸莫名地发烫,是激动或者是羞涩?,她不清楚,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嗫喏了好一会,她才稳住心神,
“老大,我很少受被表扬,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她红着小脸故作镇定的模样,崔恩涧不由得哈哈大笑,他这一笑,欧阳莎莎感觉脸更烫了,看她要恼怒的样子,崔恩涧忙止住了笑,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说真的,你很聪慧,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听我的,赶紧准备考博,博士毕业后你的路子就宽多了”,
欧阳莎莎疑惑地点了点头,
“其实研究生也不算低了,你看你家修平就进了学校”
“他的专业特殊,是个冷门,但是你和赵子枫不一样,要想进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必须是博士毕业,赵子枫马上就结婚了,而且我们崔家对媳妇的要求很高,也不希望崔家媳妇工作太忙而忽略家庭。赵子枫又有贤妻良母的特质,我想她眼下读博的可能不大,但是你不同,况且要想将来与我等肩,你必须努力!”,
崔恩涧说了一句很含糊的话,这话就看欧阳莎莎怎么理解了,果然欧阳莎莎的猛然一颤,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崔恩涧的‘意思’,他说道对等指的是朋友间的对等。
当然这是她的猜测,聪明如她,自然不会细问,否则她就会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一旦被他看穿那就尴尬了,所以她装作很受用的样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