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岸上猛虎跃起飞扑向宁暃的一瞬间,另一边在大树上的李恒凡为救兄弟同时间不顾一切地从高处向猛虎飞扑而下。
而站在水中的宁暃则在心中默念着:“天神啊!请求你让小鲷活下去吧!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人,就换我去死吧!”
看到此情此景,树上众人的心情变得十分的复杂!
雨晴一方面希望李恒凡可以扑中猛虎,救下宁暃,另一方面也妒忌宁暃竟然为相识不久的小鲷连命都不顾了,用肉身相护。同一时间,她自己也十分佩服小鲷为爱舍生的勇气,若是换了自己,于生死一瞬间,她未必能做同样的决定去做宁暃的人肉垫背。
方心与方大婶则自私地希望李恒凡不要扑中猛虎,因为扑中了之后他将是九死一生,但是她们善良的一面,又令她们不忍心宁暃与小鲷丧生虎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生死交错之际,宁静的河面忽然涌起,水中飞射出一条强而有力的水柱,直接命中了半空中的猛虎,将正飞扑向宁暃的那头二千多斤重的巨兽弹飞到一百多米高的空中。
李恒凡一下子扑了个空,像青蛙一样大字形直摔入河中,嗙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他腹部与水面撞击,大叫道:“哇!!我的将军肚玩完啦!”
此时猛虎砰的一下从百米高空高速摔在河堤的石坝上,摔了个血肉模糊,血浆四溅。
宁暃单手抱着小鲷走上岸,经过李恒凡时一把拉着他走回岸边,低声说道:“多谢哥冒死跳下来救我,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今生无憾了!”
李恒凡边痛得不住的呻呤边问:“哎哟!老弟,痛死我了,我终于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疼了,暃哥哥,小男子刚为了你生了一次小孩,你可得负责任哦!千万不要始乱终弃哦!”
宁暃苦笑着向前行,并没有心情与他说笑。
三人上了岸,宁暃抱着小鲷坐在堤岸上,十分关切地问:“小鲷,喝了点水,好些了吗?”
小鲷张开眼,俏皮地望着宁暃笑了笑,亲了他的面颊一下,从他怀里跃起,嘻笑着说:“公子,我没事啦!”
李恒凡好奇地问:“哇塞,真会演啊!你刚才不是吐血了吗?好这儿快?”
宁暃关切地握着小鲷的双手,感觉到丝丝温暖,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于是问道:“小鲷,你不要硬撑着,你真的没事了吗?”
小鲷眨了眨眼,对着宁暃云淡风轻的一笑,将脸庞凑近,问道:“那,你看看我的脸色如何?”
宁暃第一次这么近望着小鲷,她本来就长得美艳无双,近一细看,更有种不吃人间烟火,超凡脱俗的感觉,现在虽然不施粉黛,却已经可以用绝世佳人来形容,同时她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独特体香,幽香扑鼻而来,更让宁暃意神不宁,心跳加速,呼吸变重。
小鲷见宁暃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得红着脸低头道:“暃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宁暃自知失态,放开小鲷双手,长长吁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心跳得却更加急促。
雨晴见此情境,立即醋意大发,向树下大骂道:“在树上冷死人了,死宁暃,快接我下来!”
宁暃闻言回过神来,马上上树接下了方八平、方心和雨晴,众人快步向客栈走去,路上再没有任何怪兽追来,大家终于顺利入了客栈。
此时已经是午夜子时,安置好方八平后,众人聚在客栈的饭店中吃饭。李恒凡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由头到尾向客栈中众人讲了一遍,讲得简直是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特别是与方心定亲的一段,他说得是又笑又跳,听得一旁的方心羞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最后他站起来向众人说:“小弟初到贵境,虽然经历了几次生死劫难,但是最终还是抱得美人归啊!谭老板,这小弟与方心姑娘的喜酒,还要老板给个折头啊!其实我也基本上身无分文!”
他说着摸遍全身,只摸到一枚五角钱的硬币,他交到老板手上笑说:“嘿嘿,原来并非身无分文,老子带了不少家当。这钱币老值钱了,相当于十两黄金,就当便宜你,只要一桌十二人的酒席,至于菜肴吗?普通版就行,就每人一只两头鲍鱼、再加上深海大龙虾、黄鱼肚、海参、烤全羊、烧乳猪一类的家常菜即可!千万别做大贵的东西,呵呵...”
谭老板一听,将硬币收入怀中,陪笑着说:“李公子,只要你能结成这个婚,小的送你一席又为何?只是请李公子与方姑娘,还有方八平夫妇等不要连累在客栈的众人,两天之内务必搬离小店,有劳了!”
客栈的伙计们也都大多连声附和。
李恒凡一下子懵了,他对众人的反应不知所措,方大婶只是一直的搂着方心,二人开始抱头低泣。
见到如此境况,宁暃开始觉得忿忿不平,刚站起身来要斥责众人,齐妧儿啪啪啪啪的将四个金瓜子扔了在饭桌上,冷笑着问道:“不就一个钱字嘛,何必这样说话呢?太欺负人了!拿去,他们四个人,你一人收一个金瓜子,这样总行吧!”
方大婶放开方心,站起来咚的一下跪了在齐妧儿面前道:“姑娘,您不用帮我们了,我们感谢姑娘的大恩,我们天亮就走!”
谭老板嘻笑着回道:“对不起,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方便,请你们现在就走,行吗?”
宁暃忍无可忍了,斥责道:“谭老板,你为什么逼人太甚?我们刚刚才为塚镇打死了五只怪物,为什么你现在却在这儿恩将仇报?”
谭老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叭的一下跪了下来,哀求道:“宁公子,这客栈我谭某人经营半生所得,而且店中八十多人都是无辜的呀!请公子放过我们这些无辜百姓吧!”
听到这儿宁暃也是如堕入了云里雾里,他扶起老板,和颜悦色地问:“老板,你能否有什么苦衷,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
谭老板面有难色,望了方大婶一眼,却欲言又止。
方大婶站了起来,含泪道:“宁公子,事情由我来讲吧,你们不要为难谭老板了,他是一个好人,镇上的人都知道的,每到月蚀之夜,他都只收每人一小袋谷物就让镇上的孤儿寡妇入住,但是一袋谷物只能换一文钱,但是一晚的住宿已经要十几文钱了,他还给入住的人送肉包子、热汤,我们家老方也说,谭老板表面贪钱,但是内里是一个十分仗义的大善人!”
雨晴闻言对谭老板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好人呀!看不出来呀!”
谭老板尴尬地笑了笑,静静的坐到了一旁并未回应。
方大婶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他们怕的,是我们家的不祥人!方心,她是我们的养女,一出生,全家就被怪兽杀死,没有人敢要她,而当时我们的三个孩子也是刚被怪兽袭击死去。”
“一位从武神城来的高人刚巧到塚镇来采风,他算出我与老方都是大凶的命格,会克死儿女,而方心的命格则是更差,乃是天煞孤星之命,可是如果我们三人一起生活,反而能相安无事,若是加多了其他的人,加入的人,则会很快死于非命!”
“什么!很快死于非命?很快是有多快?”李恒凡听到这儿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但是他见宁暃瞪了自己一眼,只好又乖乖的坐了下来,之前他紧挨着方心坐,现在却不自觉将自己移离开方心近一尺多。
宁暃十分气愤,但又不好当众指责他,只好叹了口气,递了一杯热茶给方大婶道:“大婶,你喝口茶,坐下慢慢说!”
方大嫂知道宁暃为人侠义,并不嫌弃自己,不由十分感激,擦干眼泪接过茶杯坐下,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十几年来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十分开心,直到方心十六岁那年,我们思量着孩子不可能陪我们一辈子,总要嫁人,就为她找了一个本地的人家,谁知道定亲第三天,对方就全家葬身兽腹!”
“我的妈呀!”李恒凡闻言惊叫道,不由得面色惨白。
方大婶冷笑道:“李公子怕了?也是人之常情,哎,听完后面的,你可能马上走了!”
李恒凡尴尬地笑着说:“怎么可能呢!呵呵!”说完又从方心身边慢慢移远了一尺。
方大婶继续说:“之后我们又先后找了两户本镇的人家,同样的事情又再发生,两户人都在定亲后三日内全家死于怪兽的袭击。再后来,镇上就没有人再敢向方心提亲了。”
“自那时起,可怜的方心就不再说话了,整天将自己锁在家中!之后我们又托人先后再找了四户其他城镇的人家,同样的事情依旧重演,四户人都在接纳亲事后身亡!前后七户人全部都被克死了,所以全部人都说,我们是多难之人,方心是天煞孤星,应该孤独终老!”
这时候齐妧儿大声问:“李恒凡公子,你坐这么远干什么?”
众人随齐妧儿的目光望去,只见李恒凡已经从方心身边偷偷跑了,一个人上了二楼雅座,只伸出一个头向楼下张望。
在场众人见状大多哈哈大笑,唯独方心却是已经梨花带雨,小鲷坐到方心身边搂住方心,用凌厉的眼神怒视着大笑的众人,如此娇小玲珑的女子,却散发出了一种慑人的气势,现场马上变得鸦雀无声。
宁暃走了上二楼,低声问道:“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恒凡全身发抖,怯懦的说道:“老弟,哥这下死定了,怎么办?我想回上海!我要吃上海煎包!”
宁暃压低声音厉声喝道:“望着我!你记得我们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李恒凡已经害怕到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问:“做马云儿子?”
宁暃气死了,严肃地说:“哥,我俩都是武侠小说的死忠,从小我们刚认识时,就一起立誓以后要做一个像小说里的大侠一样忠肝义胆的人,你记起来了吗?”
李恒凡想了想答道:“好像是!但是现在会死唉!还死全家,我家好几十口人啊老弟!不如我们改志愿做马云儿子吧!”
宁暃又问:“你家人都不在,关他们屁事啊!还有,克死人全家这种这么狗屁的话你也信?”
李恒凡想了想,答道:“信!”
宁暃啪一巴掌打他脸上,打得他嘴角流血,问道:“痛不痛?”
“痛啊!”李恒凡捂着脸答道。
“才一巴掌你就痛成这样,你刚才的所作所为,等于当众打了方心的脸几十个巴掌,你说她的心痛不痛?”宁暃问。
“这我哪知道啊!我的脸又不是她的心!”李恒凡依旧死犟道。
宁暃怒了,一把抓住他的胸口的衣服,厉声问:“你还是不是男人?”
李恒凡点头道:“是,是!”
“那么你的女人现在因为你被人耻笑,正在下面痛哭,你是男人是不是应该站起来?”宁暃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李恒凡又茫然地点头道:“是!”
“走,对全部人说一个男人该说的话!不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兄弟!”宁暃用十分坚定又强硬的语气说。
李恒凡呆呆地望了宁暃一会,点了点头爬了起来,走到了二楼的围栏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