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皇阿玛也对我给予了恩典不用参加那些什么回京仪式,特赦我可以一到紫禁城就可以回延晖阁休息。
我很久都没有看到明月小凳子和小桌子。我一路上跑着,招了那些侍卫的冷眼,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我现在就想快点回到我的延晖阁,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好生的睡一觉。
“格格,您慢着点小心伤口。”小纯和翠喜在后面追着我,一路上喊着,
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现在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我听小纯他们说,那****被皇阿玛抱回来,浑身都是血,太医来检查伤口的时候说还好伤得不深,只是在把那拔匕首的时候太医说会有危险,请旨问皇阿玛要怎样做,结果也知道,皇阿玛当然是命太医拔刀了,就因为拔刀的时候流血过多,所以才昏迷了好多天,那几日皇阿玛是日日陪着我,皇阿玛走后十三便溜进我的屋子陪着我。我当时听到小纯他们给我讲述我那几日的状况,我感到高兴的是,那个刺客并没有下手过重要不然我的小命早就没有了。只是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刺杀十三呢?一般的故事桥段都是反清复明的那些人刺杀皇上,可是为什么会刺杀十三,我还真是没有弄明白。难倒是……我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我不知道是事情提前的到来还是历史记载有误。不过还好的是我替十三挡了这一刀,要不然也会有现在这般安静祥和的日子,不过过不了多久的这样的平静还会有吗?
回到延晖阁没多久,各宫娘娘送来的补品就是一大堆,皇阿玛也下旨给我送来一大堆的布匹,补品。我看着堆积如山的补品,我一时感到郁闷,这样的补品要吃到什么时候呀,吃完了我不变成大胖子才怪了。我这样的牢骚也只能在心里发发,我还要是笑脸接受各宫娘娘和皇阿玛送来的东西。原本伤口恢复得很好,又有太医的细心照料,只是现在这胸前的伤口愈合长肉的时候是奇痒难耐。
我坐在回廊里打了不知道是第几个哈欠了,回来也已经有半个月了吧,可是老是看不到十三的人影,听说他最近很忙,不过他最近叫小柱子给我送来了一些膏药,让我擦拭,四阿哥不常到我这里来但是也经常送一些东西给我,十四自从上次在杭州见过之后回来也不见人影,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八阿哥和九阿哥还有十阿哥倒是来过几次,就是坐一会就走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我身体可好之类的话,一来二往我都觉得有些烦了,表面上的关切却透着一股虚假劲让人看着闹心。
“格格,李公公求见。”小凳子看见我坐在回廊里,看着书,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低声禀报着。
“知道了,随我下去吧。”自我回来后,一屋子的人我对可是管的严谨,脸走路都要人搀扶着,生怕我出个什么意外。
我走下楼看见李德全站在正厅里,见我下来忙福身行礼。
“李公公,怎么不坐着呀,站着干什么?”回来之后李德全倒是成了我这里的常客,每次都送来一些吃的。
“格格,皇上说很久没见着格格了,怪惦记的,今个儿请格格去乾清宫聚聚。”李德全不紧不慢的说着。
“那请李公公稍等片刻,容我打理一下。”说完带着小纯和明月上了二楼,他们为我整理好衣服,在稍稍把发髻打整一下。我便带着彩霞和我一同去乾清宫。
刚一进门就看见四阿哥和十三都在那里,但诡异的是四阿哥站着十三则是跪着?难道是十三犯错了?我就走进屋看见皇阿玛坐在书桌前看着奏折,连我进来也没有发觉。
“燕娴给,皇阿玛请安。”我这一声请安才把皇阿玛从走这中的思绪拉了回来。
“丫头来了,来过来让朕瞧瞧。”皇阿玛招手让我过去,我缓步走到皇阿玛跟前,他笑着望着我,把我从上到下的看了一个遍。
“恩,不错恢复得很好。”转头又看着十三。“前儿朕给你指的那门婚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也回去吧,朕可要好好看看我的燕娴丫头。”皇阿玛漫不经心的说着,可是就是这漫不经心我感觉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打在我的心上。我不禁的抖了一下身子。
十三的脸色铁青看着我,又想要说什么却被四阿哥拦了下来,四阿哥带着十三跪了安下去了。
我看着十三出门时回头看我的神情,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神情回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出门的背影。
他一直没来见我就是为了忙着准备婚事吗?原来如此,我还一直以为他在忙什么国家大事呢,结果却是在忙着接他的新娘。原来我还在当傻子。
“丫头。”皇阿玛唤着我。我才忙回过神来。
“皇阿玛。”我低声的叫道。
“想什么呢?叫你这么多声也没听见。”皇阿玛笑着看着我,我却看不出他的笑里隐藏了什么。
“没想什么。”我连忙低下头,不想让皇阿玛看到我现在的表情。
“丫头今年也有十七了吧。”皇阿玛不看我只是撇了撇他的奏折。
“回皇阿玛是十七了。”
“也老大不小,到了待嫁的年龄了。”皇阿玛转头看着我,似乎是想看看我又什么样的反应。
“皇阿玛,燕娴还小,还想多侍奉皇阿玛两年。”我连忙跪下,埋低了脑袋。
“前些日子,科尔沁的贝勒博尔济吉特·泰迪给朕上了奏折,说是想要朕指婚与他,他还说……”皇阿玛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说着,可是又停顿了下来。
泰迪?我脑子子不停地思索着这个人是谁,我明明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点映像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他是谁?指婚与他?皇阿玛停顿的话语中,他还说什么?莫不是想让我嫁过去吧,我跟他又不熟,还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不要,打死我也不要。
“他还说上次秋围时对你一见钟情,想让朕把你指给他,做它的福晋。”皇阿玛见我没有说话,又帮我证实了我的猜想。
秋围?我和他好像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就仅仅一面就想把我娶回家,还说什么一见钟情。也对现在我深受皇阿玛的宠爱,要是谁能娶到我,也就表示他的地位也会有一定的巩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
“丫头,你认为怎么样。”皇阿玛又用那种玩味的表情看着我。
“皇阿玛,爱一个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如果爱不到爱的人,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伤感,更是两个人的悲哀。生活中没有了欢乐,没有了笑颜,有的只是幽怨,哀愁。更何况我想要的他给不了,他想要的我不能给,爱一个人就是要一心一意,直到海枯石烂。如果爱不爱自己爱的人,丫头宁愿一辈子不嫁,默默地守候他。”
“你……你可知道你这是大不敬。”皇阿玛听完我的话,气的身子发抖,李德全连忙上前抚着皇阿玛的背让他消气。
我没有回答只是这样跪着,皇阿玛见我不说话也不再问我什么,“你下去吧,朕累了。”皇阿玛撂下这一句话,就往卧房走去。
听着皇阿玛的脚步声走远我才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一出乾清宫大门胤祥就向我跑过来,身后跟着四阿哥,看到他就让我想起他已经被赐婚,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又想到皇阿玛要我远嫁他方,我的眼泪不禁意的流了下来。为什么和胤祥结婚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要是别人。为什么我嫁的对象也不是胤祥而是一个远在他乡的贝勒。为什么……
“娴儿,皇阿玛和你说什么了?”我缓缓抬起头对上他拿焦急的眼神,我现在只想一笑。
“恭喜十三哥哥,马上要当新郎官了。”不到为何我竟会说出这句话。这不仅刺痛了十三的心,更是往我心上插上一刀。
“娴儿,我……”十三正要说什么,我现在却什么也不想听,连连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唤过彩霞,让她搀扶我回延晖阁。身后留下发呆的十三和一直冷漠的四阿哥。
原本已经知道了结果,知道了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可是当知道结局的时候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的难过,不是已经做好了这一天来临的准备吗?十三即将娶妻,晚上他抱着的人却是别人,我也要嫁于他人,夜晚抱着我的人却不是胤祥。为什么老天要这样,让这一切来的这么快,晚一天来,晚一天也好,那怕是给我一点小小的提示也好,让我有一丝丝的心理准备也好呀,为什么要来的那么突然。
我爱胤祥,我愿意为了他挨上一刀,愿意为了他哪怕是丢到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是为了换取和他在一起,可是偏偏却是这般结果。爱不到我爱的,那还有什么意义。我的世界真的要与快乐说再见吗?难到我的生活真的会让忧愁满布吗?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果,这也不是我的结果。
有人说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我曾经以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见这个世界;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听不到所有的烦恼;以为脚步停了下来,心就可以不再远行;以为我需要的爱情,只是一个拥抱。可是我错了,命运的安排怎样都不会改变,即使你认为人定胜天最终还是会败的,老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以前不信命,不信缘,可是到了这里我信,我信命运安排我与十三相见,也正像我现在相信皇阿玛一定会把我驾到科尔沁一样。
早知道是这样痛苦我宁愿它不要来,我什么都不要,也许当初就呆着杭州我还会活的快乐一点,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心疼得让人快死掉。
我是怎么回到延晖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的人跪了一地,四个宫女三个太监齐齐的跪在我面前,我没有理会他们,我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好,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
“燕娴。”一个很愤怒的声音闯了进来。我抬头看见十四愤愤的站在门口,一屋的人还算聪明纷纷退了下去,我的卧房里就剩下了我和十四。
“皇阿玛真的要把你嫁到科尔沁?”十四仍然站在门口,想在我这里寻求什么。
“是的,把我远嫁科尔沁。”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就这这么甘心?你和他的事……”十四欲言又止,又不时看看我的神情。
“我能怎么办,我不甘心又如何?他马上就要娶妻了,可是新娘不是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我听见十四的话,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我拍着胸口大声的对着十四喊,“我要怎么办,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自己千百遍了,我能怎么办?认命还是逃跑?”
“燕娴,你不能这样,你的身体才好。”十四相对刚才而言要冷静很多。
“身体才好?我身体好着了,可是就是这命不是我自己的。”我顿时就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床上,对着自己自嘲了一下。
“你先歇着,我明天再来。”十四起身走掉了。
“连你也走掉了?是呀,你也是一个人有妻室的人,怎么能在我这里多呆呢,家里还有娇妻等着你呢不是吗?”我望着十四出门的背影嘴里小声的念着。快走到门边的十四楞了一下,最终还是大步离开了。
十三要娶妻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到科尔沁那么远的地方,我要逃跑吗?如果我逃跑了,这一屋子的人会不会受到牵连,我的父母会不会也因为我而被治罪。难倒我真的要认命吗?我不想,我不想就这么认命了。脑子猛的想起父亲对我说过的话‘不要让他人左右了你的思想,只要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怕皇上左右的人生让我过的不快乐,才会说这样的话。那他和母亲就不怕因为我做出的什么事情而被牵连吗?我现在才知道父亲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