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好疼,好难过,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明明记得我在十四的府里落水看到九阿哥和十阿哥斥责他们的福晋,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自己的延晖阁呢?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就不记得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点都记不得了。
“明月,彩霞。”我勉强的支起身子,对着房门外喊道。
“格格,您醒了?”明月和彩霞一起进来看见我坐在床上高兴的叫着。
小凳子,小桌子,小路子,小纯和翠喜都跑了进来,看见我坐在床上,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格格,您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两天了。”小纯最先哭了出来。又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她怎么了?”我看到小纯的举动有点吓一跳。
“格格,您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的?”翠喜跪着走过来对着我瞅了瞅。
“你们都起来,忘了我这里的规矩了?”我看见他们都没有起来的意思就拿出我颁布的规矩,“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本格格命大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小凳子他们向我行了礼便下去了,屋里留下的就只有明月、彩霞和翠喜了。
明月正想说什么,不一会小纯就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进来,不用说都知道那一定是太医了。
“奴才陆远之给格格请安。”那个老太医走过来对着我打了个千,我连忙抬手让他起来,我还真不习惯年纪大的人给我行礼。
“格格,可否把您的手伸出来让老臣替格格把脉。”我乖乖的伸出手去,陆太医把手带着我的手上,静静的闭着眼睛。
为什么大夫都是一个德行,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呢?我记得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是一个老大夫来给我看病也是这样。
“陆太医有什么问题吗?”看见陆太医把他的从我手上拿走,我疑惑的问着。
“格格没什么大碍,还需多休息几日,这高烧也退了,没什么问题了,奴才开几贴药,格格必按时服下。那湖水冰冷,没把格格冻坏已经是万幸了,老臣现在就下去给格格开药。”说完就收拾起自己带来的东西领着翠喜出去了。
太医刚走我就想下床走走,却被明月阻止了。
“格格,您才刚醒,躺在床上多休息几日。”明夜走过来忙我捂了捂被子。
“格格,万岁爷都来了好几次了,见格格没醒坐了一会就走了,各位阿哥也来过了,都是见格格没醒就走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问道。
“是四爷抱您回来的?”四阿哥?他抱我回来的?又是他?我还以为回是十四抱着我回来呢。原来是四阿哥。
“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明月彩霞都去了十四的婚礼,我是怎么回来她们应该很清楚。
“格格,您当时被十四爷救起之后醒来就对着九福晋和十福晋磕头,又说了一会您就晕过去了,原本十四爷想送您回来可是四爷说他是新郎官不能走开,就和四福晋一起把您送回来了,四福晋让奴婢们伺候格格沐浴又换了身衣服,又是传太医的,还惊动了皇上他老人家。直到太医说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看看这高烧退不退,四爷和四福晋才回去。皇上在这里陪着格格做了好大一阵子,才回去。“彩霞向我讲述了当天的大致情况。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昏迷两天了?我的身子骨有着差吗?我还真是丢人,在十四的大婚之日给他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不过也不能全怪我,谁叫那位福晋这么没个普,堂堂福晋竟然像街口泼妇。不过经过我这么一闹我估计她们暂时是不会来招惹我的,正好我也让他们知道我是不好惹的。
“皇上驾到。”楼下传来尖细喊声。
我欲起身相迎,可是身子没什么力,支撑了几下还是坐在床上。我看见皇阿玛走进来,我又挣扎着要起身给皇阿玛请安。
“免了,你就好好躺下。”皇阿玛走过来,将我按在床上,不让我起来。
“谢皇阿玛。”我只好保持刚刚坐着的姿势,对着皇阿玛点头表示谢礼。
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一国之君,哪里是那个千古一帝,在我眼前的分明是一个慈爱的父亲,看见自己的孩子生病躺在床上眼里的焦急,又因病情好转而面露喜色,这分明就是一个寻常百姓家那个慈爱的父亲,不过这位父亲却多了几分威严。
“燕娴,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的丢进湖里?”皇阿玛平淡的问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惊讶看着皇阿玛,问我是怎么不小心掉进了湖里,看来大家都没有把我和九福晋、十福晋争吵的事情告诉他老人家,只是说我不小心掉了下去,九阿哥和十阿哥也是有意的袒护他们的福晋了,不过也对,我算什么,人家可是结发夫妻,皇阿玛钦点的嫡福晋。我只是皇阿玛收的一个义女罢了,本来就没什么地位,就算是在宫里被欺负了,也不会有人替我出头的。如果丢了小命也不过事后有人问起一两句罢了,也不会因为我的受伤或者是失踪去追究个什么,我终究是个汉人的女子,在这皇宫中满人为大,九福晋和十福晋说对了,‘汉人就是汉人,怎么能和满人比呢。’我只有认命的分了。我在十四府演的戏码不过被看成是不小心掉下去而已。
“丫头怎么了?”皇阿玛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又轻声的问了一句。才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回皇阿玛,丫头没事,丫头只是不小心而已,劳皇阿玛费心了。”我很平静的说着。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她们以后不再来找我的麻烦就是了。
“以后小心点就是,朕听说你醒了,就赶忙过来看你了。”皇阿玛笑着。
我看见皇阿玛笑着,我的心里却有一些难过,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反而到了这古代却能感受到父亲的温暖。我鼻子不禁一酸,眼泪也从我的眼角落了下来。
“丫头,怎么哭了?”皇阿玛见我落泪,伸手替我拂去脸上的泪珠。
“皇阿玛,丫头感动。”
“感动什么?”
“皇阿玛对丫头这么好,丫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皇阿玛。”我伸出手胡乱的在脸上擦拭着。
“好了,丫头你好好休养,朕还有公务要办。”说完起身欲走,我只能坐在床上恭送皇阿玛的离开。
送走皇阿玛我依然坐在床上,频退了明月彩霞房间里就留下了我一个人。我看着天花板,我也不知道古代叫什么,也没有深究过。
如果那天我任凭九福晋和十福晋的责骂,没有掉下水,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样子呢?不过这样我也看清了原来我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我很极力的想把他们当作家人一样对待可是人家却不能,分明是他们的错,却是要袒护,说我是自己掉下水的,我承认我是有心要她们推我下水的,故意那么说的,可是我也没想到九福晋还真的顺了我的意,将我推下水去,我以为他们会受到责罚,以至于以后都不敢来欺负我了,可是我算错了的是,她们是皇家的人,她们是满人,在这个大清王朝中,在这个深宫高墙中,我一个汉人能算什么,什么都不是,现在有皇上的宠爱,他们自然会礼让三分,要是有一天我失去了皇上的宠爱,那又会怎样,我真不敢去想象,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还能活着走出这高墙内院吗?
或许这深宫内院会让我慢慢的迷失自己,丢失自我,让我找不到来时的路,剥夺我的对自由的向往,最终会嫁人,成为男人三妻四妾中的一员,整天为了博得丈夫的宠爱而去勾心斗角吗?
我不要,我不要那样,我就是我,没有人能改变我,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我不要任何人来主宰我的命运。
过了几日,在我一再的要求下我终于可以下床了,我穿上一套粉色的宫装,随便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我从市集淘回来的玉簪。
书房里,我又看着十三写给我的信,每次看到他写来的信,心里都会暖暖的,嘴角也会不自然的往上扬起。我又看了看摆在角落的琴,很久没有弹过琴了,自从那次为了让十四带我出去玩弹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弹过了。
拿出琴,摆在书房正中间,抚了抚琴,不知为何此时很想十三,真希望他能在我身边陪着我,抱着我,然后对我说‘娴儿,我好想你。’说着海誓山盟,说着天荒地老,说着海枯石烂,说着心门只为我开。可是十三还有很久才会回来,
“梦里听到你的低诉要为我遮风霜雨露
梦里听到你的呼唤要为我筑爱的宫墙
一句一句一声一声诉说着地老和天荒
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诉说着地久和天长
梦里看到你的眼光闪耀着无尽的期望
梦里看到你的泪光凝聚着无尽的痴狂
一句一句一声一声诉说着地老和天荒
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诉说着地久和天长
喔—天苍苍地茫茫你是我永恒的阳光
山无棱天地合你是我永久的天堂
喔—天苍苍地茫茫你是我永恒的阳光
山无棱天地合你是我永久的天堂
梦里看到你的眼光闪耀着无尽的期望
梦里看到你的泪光凝聚着无尽的痴狂
一句一句一声一声诉说着地老和天荒
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诉说着地久和天长
喔—天苍苍地茫茫你是我永恒的阳光
山无棱天地合你是我永久的天堂
我想到十三便想到了紫薇和尔康的合曲,我也想和十三有那么美的誓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也想拥有这么美的承诺,这么美的誓言。
“啪啪啪啪。”身旁传来一阵拍手称快的声音,我转悠看见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都来了。
我连忙起身行礼:“燕娴给几位哥哥请安。”
“起来吧。”八阿哥很温柔的说着。
自从上次落水之后,我便明白,我不能和这些阿哥走得太近,除了十三,我始终是一个外人,至少他们是这样觉得的。明月、彩霞很快的奉了茶上来。
“今日听见燕娴格格的歌声,真是名不虚传呀。”九阿哥笑着端起茶杯在嘴边吹了吹。
“是呀,以前老是听八哥和十四说起,今个儿我可是真真的听见了,太美了。”十阿哥也跟着九阿哥奏着热闹。
“两位哥哥谬赞了。”我摆出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
“燕娴,身体可还好?”八阿哥还是一脸的微笑。
“谢哥哥劳心,燕娴好多了。”我很知礼数的回答着。
“燕娴妹妹,你十哥哥我今天特来替你十嫂给你赔罪的。”说是赔罪,还不是拽的得个二五八万的翘着腿坐着。
“十哥哥,万万不能这么说,是燕娴一时不留神掉下去,不关两位嫂嫂的事。”他们说我是掉下去的就是我自己掉下去,何必弄得他们不快呢。
十阿哥和九阿哥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大笑了出来,我也只好低头做害羞状,抿嘴微笑着。
“燕娴,你能明白家和万事兴就好了。”八阿哥也一脸谦和的微笑。
八阿哥他们做了一会聊了两句就走了,从头到尾十四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也只好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和三位阿哥说笑。送他们走出延晖阁,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十四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