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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艰辛的原始累积!

“我心怎么不公平啦?你啊!就是心眼小,只知道2000比1000多,只知道一味的与你兄弟计较比量!你却不知道这钱里面另有原委……”冷静的妈妈看着焦躁的嫂子,不温不火地反驳道。

“还说我心眼小!都是你的儿子,手背手心,它都是肉!是不是应该一碗水端平来?你这多给出的1000块,就足以证明你偏心啦!你眼里只有你的小儿子,你这个大儿子是用稻草扎的花架子,分明是个摆设,是你从野外捡回来的,不得人喜欢疼爱的野孩子!好!好!你既然这么偏心,我们什么也不需得再多说了,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待到你们老了、生病了,到了那时,你们所产生的一切费用,是不是都按他“生瘌痢”出二份,我们出一份的比率来分摊哪?”嫂子话里话外透露出她满腔的激愤以及那入木三分的恐吓。此时,她一张乌青的脸,由于过度激动,开始转变成赤红,由于语速过快,下嘴唇竟然有些许的神经质的哆嗦,两嘴角间已经泛起了一层细腻的白沫。

哥哥此刻全然没有了,以前那种对嫂子蛮不讲理的厌恶态度与公正立场。他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饭桌的一角,像没事人似的,脸上平静如水,不起任何波澜。但,我们都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哥哥态度的天平已经严重倾斜地倒向了嫂子一边。他正在以一种特有的方式静候妈妈的解释,这是一种无声胜似有声的严重抗议与征讨!

“既然,当初,哥哥去做生意时,家里只支持了1000,没有必要因为我,来搞什么特殊,来打破家里支持1000块钱的先例。这次,家里也支持我1000吧!其余不足的资金,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怕妈妈为难;怕难缠的嫂子又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我急忙表态,以此来化解、缓和眼前这火星四溅一触即发的危急窘迫的状况。

妈妈向我平举起右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了。她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绪,而后,仍然用平静的语调说道:“若说天底下的父母心不平,别人做父母的心平不平,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得承认,我是偏了心,没有一碗水端平来。其中主要原因是,家里目前没有能力来一碗水端平!”说到此,妈妈顿住了话头。像今天这样,妈妈在全家人面前认错还是破天荒首次,我很惊诧!而,嫂子嘴角竟荡起了胜利者的微笑!

“都怪我好大喜功,一时贪慕虚荣,死爱面子,有心故意把还玉枝当初结婚时,家里拖欠她的2000块彩礼钱,说成是家里的额外支持。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误会来!若是真依我自己说的:家里支持2000,那么,支持2000加上欠款2000,家里现在就得给生仂夫妻4000块钱,即使是按强崽开店时支持了1000的标准,也是要给3000块钱。只可惜家里刚刚把外债还清,如今,家里一时半会的没有能力,拿出更多的钱来支持。但,这次欠玉枝的2000块钱,无论如何是时候该还了。唉……这也总算是了却了我,久压心头的一块心病!总算是对我那仁义的亲家母有了一个圆满而迟延的交待!唉——都说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生仂,你要好好干,把店往好了开,往大了开,干出点成绩,带着玉枝过上好日子,只有如此才能告慰,我那早逝的亲家母姐姐的在天之灵……”

妈妈说到动容处,不免眼圈红红,声音微微发颤,近似哽咽。

我和一向寡言的玉枝唏嘘连声,神色落魄……

哥哥、嫂子再也无话可说了,自知没趣,悄无声息地回了他们的房间。

于是,我带上家里还玉枝的2000块钱,以这2000块钱为本钱,开始了,我艰辛难熬而又漫长的以开店形式为主的创业生涯。也开始了,我们夫妻真正现实意义的柴米油盐的单过小家庭式的生活。

我在离我摆摊地,往西前行50米处的地方,以月租金30元的价钱,租下一间总面积近40平米的店铺。我从店面的后面量起,在全长的四分之一处用木板隔开,前面四分之三的面积用来作为陈列货物的店面,剩余的部分作为睡觉与做饭的地方。

就是在这逼窄而狭小的空间里,我们一呆便是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们夫妇除了要忍受没有生意所引发的内心压力的艰难炙烤外;还要随时忍受,来自我们夫妻内部自身磨合、互相适应、以及对开店前景产生动摇分歧,所带来的夫妻间的口角等矛盾冲突的煎熬!恋爱时,男女彼此感觉是朦朦胧胧充满了梦幻般的浪漫情感色彩的。而现实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平淡无奇、琐碎庸扰。更何况,此时正是无钱的艰辛创业初期。夫妻间会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正所谓:有钱夫妻夜夜话,无钱夫妻夜夜骂!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绝不会只有苦难、煎熬、痛楚;老天爷它在设伏苦难的同时,也会公平地对我们布施:健康、快乐、惊喜与欣慰!

值得欣喜的是,在住进这间小店的第二年的年初,便迎来了我们唯一的“开心果”——儿子:锦秋。他为我们带来了无穷的天伦之乐,从而,驱散和涤荡了我们心中无数的阴影与骤雨……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成就一番事业,再有本领的英雄好汉,他们身边亦需要与离不了那些得力帮手的鼎力相助!

开店更是如此!虽然,开店是个极其稀松平常的糊口形式,特别是我们以家庭为单位模式经营的小店,俩夫妻的密切配合至关重要,这个夫妻搭档便如同是这个店的左右腿,哪怕缺失了任何一条腿,小店便会随之倾斜,便会站之不稳,便会行之艰难,走之不远!从表面看起来,悠然地坐等顾客上门,是一件悠哉游哉轻盈轻闲的事。但,小店生意要想做得好,做出彩!光凭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任你有天大的本领!也会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当你要出远门,有事要出去走动,不可能关门歇业。无故频繁地关门歇业,不仅影响营业额收入,更主要的是会无形中丢失了客户。我开店8年没有关门歇业过一天,即使过年,大年初一都是照常营业的;即使是做客吃酒,一般都是下午五点以后,才收拾停当前往,所以,我一家在众亲戚中,总是最晚到席,吃剩菜冷饭。曾有亲朋玩笑似地对我们说道:你们开店如同被生意监禁了,是在服无期徒刑啊!能做到如此,共赴步履维艰,真得要感谢我爱人的理解与支持!

当在店里遇上难缠刁钻的事与人,便需要一个唱白脸,一个人唱红脸。演戏般一唱一和、半假半真地周旋化解!如果,缺少了一位机智、随机应变的好搭档,小店便会黯然失色,少了应有的灵动。

值得欣慰的是,我竟然无意之间挖掘培训出了一位少有的销售奇才,她就是我老婆——张玉枝。起初,她腼腆羞涩,未曾开口脸先红,看见顾客进门,她却直往后退、往后躲,不敢上前。然而,令我吃惊的是,她经过一两年的历练,居然,从头彻尾渐渐变得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她举止变得稳重端庄,落落大方;言谈得体,极具亲和力!尤其弥足珍贵的是,她思想单纯的犹如是一张空白纸,她鲜有商人贯有的痞气、圆滑奸诈,却多了一份待客的友善真诚;她全然没有我身上天性的锱铢必较的小气劲,她有的竟是吃亏是福的豁达开朗,加之她性情温和,为人善良,能设身处地为顾客着想,急顾客之所急!她人未开口,先笑三分。在她手里购物的顾客都高兴而来,满意而归。没有多久,她便赢得广大客户的普遍好感与认可,顺理成章地,她成了店里的一面迎风猎猎作响的销售旗帜!发展到最后,竟然,顾客大部分都是因她慕名而来,店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生意都是她做的。

万事开头难,这个“难”字,在开店之初的二三年间,凸显得尤为突出。开店是通过货物交易为媒介与顾客交心的过程,这好似是交朋友,是个慢熟的进程,它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在店主与顾客之间,行成彼此互动交流、互相了解的良性交流机制。从而,不断扩充小店赖以生存、发展、壮大的顾客群。这也是一个考验店主耐心、恒心的历程!初次开店的人们,不少人往往在这个“头难”时刻没能坚持到最后,败下阵来,输得焦头烂额、体无完肤!

当哥哥夫妇向家人倾诉、叹息开店特别不易时,我只微笑,没有说话。其实,在我心里我是有想法的,为什么在开店之初,对店里经营什么,不做个避实就虚的规划呢!说白了,就是自己店里所经营的商品,要尽量避免与别人店里的货品雷同,以免产生恶性竞争,无形之中,形成了对自己无利可图的不利局面。要力求自己所选经营的主打货物要具备新奇、独一的特性。

我开店一直遵循了这一“新”的原则。我先以独一无二的塑料制品撑起了门面,再经过寻找、挖掘、筛选,最后确定增营,上饶佬在城里摆摊设点卖的永康小五金,结识了上饶佬——“矮子”这个小五金主要经营品种是以一般家庭所必须的铁制品,例如:切菜的刀具;炒菜的铁勺、锅铲;换煤的火钳等用品,凡是您所能想到的日常生活用品都囊括在其中,以及农村各种工匠所需工具,例如:木匠用的卷尺、刨子、凿子、油石、墨斗……泥瓦匠所需的泥板、砖刀、水平尺等等,这些商品在农村适用面广,潜在的需求量巨大。我最看重它的主要原因是在乡街上暂时还无人经营,我卖小五金又成了乡街上的蝎子拉屎——独一份!

利润自不需我说,当然丰厚!在这二三年间,我慢慢完成了小店的原始累积!

我开店有个个人喜好,我不喜欢存钱,(当时,也缺少钱存。)喜欢存货,喜欢那货卖齐全、货卖堆山的满满当当的丰盈感觉!(当然,赶上物价上涨,自然笑逐颜开;赶上物价下跌,那就惨了!这还是需要正确区别对待的!)二三年间,不知不觉小店里的货已堆积如山,“人无了立足之地”。此时此刻,扩大店面营业面积,成了我迫在眉睫急需解决的头等大事。

人瞌睡了,竟然有人悄然地送来饱满松软的枕头!此等好事,便被运气一直不佳的我巧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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