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半夜的一通电话起了效果,喻崇柏请了个长假回家陪妻女。
喻崇柏到家的时候是清晨,宋秋刚醒没多久,在厨房里煮粥,喻理还在睡觉。
听到动静,宋秋从厨房里探出头,小声地说道:“这么早就回来了?吃早饭了吗,我在煮粥。你声音轻点,别吵到女儿。”
喻崇柏点点头,把几个袋子放在茶几上,又把行李箱放到卧室里,收拾好之后问:“粥还有多久好?”
“要一会儿呢,你先吃点饼干垫垫吧。”宋秋说。
她犹豫了会儿,把想要说的话都先暂时压在了心里,打算到了晚上,或者女儿不在家的时候再说。
如果当着女儿的面吵起来了,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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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三竿了。
她最近的睡眠还不错,或许是心情开始慢慢变好了,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但至少好起来了。
宋秋刚把菜都端出来,见喻理起了,说:“刷牙洗脸了吗?一会儿你姐还要来接你,快点吃饭。”
喻理“哦”了声,洗漱好出来就看见喻崇柏坐在餐桌上,有些惊喜,“爸爸!”
喻崇柏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心情也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笑着问:“有没有想爸爸啊?”
“一点点想吧。”喻理慢吞吞地说。
喻崇柏笑着说了句“小没良心的”,却还是把喻理喜欢吃的菜都摆在喻理面前,“多吃点,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我胖了点呢。”喻理小声说。
“放屁,你让你妈说说你下巴尖成什么样了?和白骨精一样了都。”喻崇柏吹鼻子瞪眼,说地气势汹汹。
喻理:“……”
她早就该知道的,她不该反驳的。
这场面是多么的熟悉啊,至少重复上演过百八十次吧。
吃完饭,喻欣来接喻理,看到喻崇柏在家喻欣也有些惊讶,乖乖打过招呼并且被迫承诺下次留下来吃饭,喻欣才带着喻理下楼。
喻欣松了口气:“热情的太恐怖了。”
沈齐夏最近被逼着管理公司,除了喻理这个小朋友只有另外一个老患者,工作室里冷清清的。
见到喻理,沈齐夏从文件里抬起头,说:“自己先拿袋奶喝,等我看完这份文件。”
喻理:“……”
她自然熟悉地在小冰箱里拿了袋纯牛奶,又拿了几颗水果味软糖,坐到软沙发里一边嘬牛奶一边玩手机。
等到沈齐夏一份文件看文签字,喻理一袋牛奶也喝完了。
“最近心情越来越好了?”沈齐夏观察了会儿,“是不是瞒着大人偷偷谈恋爱了?”
喻理摇了摇头,特别理直气壮:“没有。”
确实没有,她现在虽然和季执生的关系很好,那种暧昧朦胧无限美好的粉红色泡泡“噗噜噗噜”往外冒,但他俩确实没在一起呢。
沈齐夏:“……”
他怎么还不太相信呢。
毕竟喻理是曾经把十几个人打得满地喊爹娘,血溅当场,进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还只是说“闹了点不愉快”的女孩儿。
“闹了点不愉快”是这么理解的吗?啊!?
和沈齐夏聊了会儿,喻理又拆了颗软糖吃,沈齐夏忍不住说:“不是牙不好吗?还偷我的糖吃。”
“我拿的。”喻理看了他一眼,“你买给我的。”
我明目张胆拿的,拿的还是你为了哄我开心专门给我买的,怎么就是偷了?呸,不要脸!
不要脸的沈医生翻了个白眼,“还是少吃点吧,不然牙又坏了你姐要拿刀来找我的。”
喻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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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理回家的时候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太对。
以前喻崇柏和宋秋也吵架,吵完之后家里气氛也差不多的诡异,喻理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他们吵架通常都是以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头,过程是两个人互相放狠话,甚至宋秋说离婚,最终以宋秋没好气地喊闹脾气的喻崇柏吃饭为结局算是和好。
有时候喻理甚至觉得是不是他们两个把吵架当成什么情.趣了。
喻理把自己的小挎包扔在沙发上,去厨房洗了两串葡萄放到了茶几上,开了电视,把葡萄往宋秋那边推了推,“吃葡萄。”
哄人技术有点拙劣。
但宋秋真真实实被感动到了,木着脸拿了两颗葡萄吃,看到喻理看的综艺,说:“这种有什么好看的。”
喻理:“……”
她顶着送葬脸找到了一部家庭伦理剧。
这种狗血剧情喻理实在看不下去,塞了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刷微博。
她佛系追星,也不混饭圈,有时候方便才回去追下行程,出钱不出力,格外不负责,像个渣男。
不过几个认识的饭圈小姐妹也不在意,毕竟她出的钱多啊!集资的时候出钱最多的就是这个佛系小姐妹了!
她追的偶像组合的队长七月八月都有不少行程,喻理看了下,打算追一下行程。
噼里啪啦动作利落熟练地把几个链接甩给喻欣,喻理心安理得地抱着手机开始看以前的舞台视频。
母女两人吃掉两串葡萄,宋秋端着盘子进厨房,“一会儿我去买菜,你要吃什么?”
喻理:“随便。”
宋秋翻了个白眼,也不打算再问什么了,看过冰箱里的存货之后有了底。
等到宋秋出门,喻理才拎着一壶刚烧开灌好的热水进了书房。
喻崇柏从她手里拿过热水瓶,又想皱眉又想笑:“怎么给我烧水喝了?没钱了?”
喻理也不说话,就眉头微蹙地站在那儿。
喻崇柏就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委屈了,眉头皱紧了,“你妈不给你钱?”
“不是。”喻理摇了摇头,想问他是不是和宋秋吵架了,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好改口,“我想去看偶像。”
去年喻理就去看过演唱会,喻崇柏点点头,“到时候让你喻欣姐带你去。”
喻理点点头,又听见喻崇柏问:“钱够不够?要不要爸爸给你转点钱?”
喻理:“……”
在你眼里我是得有多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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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觉觉得唐迟夏要走火入魔了。
看各种资料看到状态恍然,效果和嗑了摇头.丸差不多,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唐迟夏吸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中午午睡的时候本来都是回二楼自己的卧室,结果唐迟夏在楼下沙发里睡着了,做梦都还在念叨几个英语单词。
程觉:“……?”
季执生看了眼沙发里的唐迟夏,皱了皱眉,“把她弄回房里,睡沙发上不舒服。”
当时重新装修清河馆的时候就准备了好几个卧室,一楼还有客房,所以他们四个人都能休息舒坦。
程觉认命地抱起唐迟夏上楼。
其实唐迟夏也不重,最近忙着考托福还瘦了不少,程觉抱上去却还是有些吃力,但也能但觉到女生体重轻了些。
季执生看着程觉脚步发飘抱不稳的样子,淡淡开口:“该好好锻炼了。”
程觉:“……”
抱人的是他,被diss的还是他,他怎么这么难?
于靳河在电脑间里打游戏,吃了几盘鸡之后有些票,觉得没意思,放下耳机下楼,就看见程觉一脸铁青地抱着唐迟夏上楼,下意识问:“要帮忙吗?”
没等于靳河自己回神,女生就已经到手里了,“……”淦。
于靳河力气大些,轻松地抱着唐迟夏进了她的房间,把她放下之后还体贴地帮她掖了掖被子。
其实唐迟夏这么努力也是因为家里。
唐家公司做的不算特别大,至少在他们四个人中没那么大,但当权人觉得自己女儿认识大佬的儿子,自己也能认识大佬之后就有些飘。
一开始就在外面养娇儿,前两年三还登堂入室了,虽然三没能上位成功,但私生子还是留了下来。
唐迟夏想摆脱家里的勾心斗角,也想学到些真本事好夺权。
于靳河叹了口气,把门带上,发现程觉还站在楼梯上有些失神,“想什么呢?”
程觉“啊”了声,回过神,慢吞吞地说了句“没什么”,和他一起下楼。
季执生一只脚踩在茶几边缘,一条腿格外憋屈地屈着,瘦白好看的手拿着手机打字。
薄薄的眼皮微微耷拉着,狭长的眸认真地看着手机,鸦睫轻轻颤了两下,灯光下微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撒下一片阴翳。
也不知道对面的人回了些什么,他难得好心情地勾了勾嘴角,周围的空气都显得轻松。
程觉和于靳河在心里暗暗腹诽了几句,也没坐到沙发那边去,而是到了一旁的游戏设施边继续小声.逼.逼。
季小太子爷动了凡心堕入凡间之后真是太可怕了。
真可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古人诚不欺我!
逼.逼了会儿,程觉叹了口气,“迟夏要出国,你呢?”
“……也该准备了。”于靳河哼笑了声,半眯起眼睛看向心情愉悦的季执生,“你呢,家里老师请了吗?”
唐迟夏是打算高二小三门的学测过了就出国的,他们两个是打算到高三再出国的。
国内大学想塞进去也容易,但说从国外留学回来听起来就逼格高些,而且像是约定俗成的,大部分二代都会出国上大学,有些甚至中学也留学了。
“阿执能考清北,应该不会出国了。”程觉说,像是想到什么,补充道,“现在还多了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