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叔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下月十五,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
可林阅的身子总也不见好,我又偷偷在他的药里施了些小伎俩,结果还没转个身就不省人事。我倒觉得没什么事,无非是七窍流血,模样有些惨。却把林阅半条命吓没了,生生请了半个城的大夫过来替我诊治。
这不诊治倒还好,第二天一早,我甚悲催的发现我看不见了,一丝光亮都不透。身子倒还是像上次一样,下不了床,请再多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渐渐的府里便开始有人传,说我身份不明,莫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遭天谴了。
林阅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仍旧每日细心照看我,连煎药都不假于旁人之手。可他不知我这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倒是伶俐许多,院子外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可不就是遭天谴了吗?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我倒下之后,林阅初时稍微好了一些,可现在咳的更厉害了,我心疼的不行,让他去休息他也不肯,心里更加着急。
只得知会韦叔一声,寻一张小榻放在我床边。这下倒好,林阅索性寸步不离我的床边,可他这没日没夜的咳嗽实在是叫我心里像猫挠似的,又疼又急。
我原本以为我顶多过个两天就能说话,没成想本来还是能发出声音的,这几日连一点声音都出不来。加上林阅的身体,我第一次觉得有些慌乱,我想,我大概是五识出了问题,我已经哑了。
平日里都是我说话多一些,自打我在床上躺着之后,房子里除了林阅的咳嗽声基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我这毛病全是因为遭了极严重的反噬,若是反噬到五识,我这耳朵早晚也会听不见。
林阅似乎察觉到什么,我一天比一天更安静更沉默,他也一天天的咳的厉害。
果然,没过两天,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我彻底听不见了。
我心底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我遭受的反噬如此严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场病,可能是林阅的大劫。
我听不见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每日浑浑噩噩躺在床上,不知今夕是何年。偶尔林阅会把我抱在怀里,我能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动,便得知他是在和我说话。
可他的身子却瘦的硌人,硌的我浑身都疼。
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了,我想着如今这个情况或许婚礼要取消了。
这日正睡着,忽然觉得身边多了许多只手,似乎在帮我梳洗换衣,我的手摸到身上厚重的布料,几乎要摸出它的纹理。
我身子还是虚的厉害,但下床已经没什么大问题,有些吃力罢了。平时林阅是不许我下床走动的,今天换洗后却被人搀扶着坐起来,直到头上蒙了一层布,我才意识到这是要做什么。
我一动不动的端坐着,若是放在之前,我一定欣喜万分。可如今,我心里的酸涩几乎要溢出来。
我被人牵引着往外面走,刚刚跨出门槛就被抱上轿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被抱出去,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林阅的脸,清瘦的我几乎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