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仇人,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更是皇权地位的争抢者。
饶是龙瀚泽隐瞒的再好估计也会让龙享御有所生疑,更别说万一他听到他们俩的目的地后,觉得感兴趣又执意要跟上来呢?
“还是罢了。”最后,祁云萱还是叹了口气,继续假模假样的装深沉看远方。
“是有何难言之隐吗?”似是有些好奇,龙享御不甘放弃的继续询问。
然就是这句话让祁云萱有些心生不耐了,不由得蹙眉道:“怎么,公子对他人的事情如此感兴趣吗?”
“不是。”被这么对待,龙享御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随后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吓死祁云萱半个人,吓丢祁云萱半条魂,“只是觉得姑娘莫名的有些熟悉,忍不住想探问罢了。”
听到“熟悉”二字的祁云萱,心里警钟大响,却又只能假装镇定。
但随后又在细想了下,又发觉其实搞不好这只是龙享御故意套近乎的托辞也有可能,不比龙瀚泽的刻意为之,龙享御在对于女人这方面上可完全能说是处处留情但又在留情后将人忘得一干二净。
安平郡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全然是龙享御拿做当幌子和必要时恶心一下跟从在龙瀚泽手下的顺治王的牺牲品。
还有便就是李娇妍,鬼知道当初龙享御是和李娇妍说了什么才劝服李娇妍帮助龙享御来算计了她祁云萱一把,害祁云萱在那个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不得不乖乖留在宫中听从贵妃萧氏和龙享御的吩咐。
料定对方估计只是随便一探的祁云萱,语气平淡道:“熟悉?瞧公子这装扮这通身的气质,想来和我差距也有蛮大,何来熟悉一说。”
可怎想龙享御还真被祁云萱所低估了,只见他眉头稍稍蹙起,说了四个让祁云萱心惊胆颤的字:“祁大小姐?”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祁云萱内心稍稍有些慌乱,可还是不甘于承认,迷茫的朝四周望了望后对龙享御假装不解道:“公子在唤谁呢?”
说毕,又悄无声息的远离了龙享御几分,故作正经的走向船的边缘道,“是哪里的那位姑娘吗,我去瞧瞧。”
然脚步刚刚迈出一步,这边的手腕就被猛地抓住,力度之大简直让祁云萱难以反抗,龙享御的唇角莫名的勾勒出一个让祁云萱觉得陌生无比的弧度,他加重了语气看着祁云萱一字一句坚定道:“祁、大、小、姐。”
语气是肯定的,没有疑问。
“我?”祁云萱在心中咬咬下唇,可却仍旧不想放弃,抱着侥幸的态度皱着眉头用尽自己所有力度狠狠的甩开龙享御的手,“公子,你放肆了。”
“砰”得一声,只听在挣扎之中,龙享御的手移动在祁云萱所佩戴的斗笠上面使劲儿一扭,原本完好无损在祁云萱头上的斗笠立马就变得四分五裂,炸开而来。
在斗笠炸开的一瞬间,祁云萱想了很多,只觉着自己快完了,龙享御这次估计是铁了心和确定到她的身份了,就是期盼着一会儿不要发现龙瀚泽,否则龙瀚泽和她祁云萱这么同时出现,之前在龙享御那儿所编造的谎言也可说是完全泡汤了。
但又让祁云萱没想到的是。
在斗笠炸开那一瞬间龙享御看到祁云萱那张脸后的第一时间之内,他的确是有些肯定的并且坚信不疑斗笠中的女子就是祁云萱没错。
虽然祁云萱特意压低了声音虽然祁云萱故意编造些故事虽然现如今祁云萱和以往那通身的气质也有些不一样,但心中就是有种莫名肯定的心理在作祟。
可斗笠炸开后,龙享御却又立马从本来的确定到怀疑再到古怪最后到迷茫——因为他看清楚了,斗笠下女子的那张脸。
是的,很像祁云萱。
但却又胜过于祁云萱。
洁白无瑕没有一点痕迹的脸庞,小巧精致又秀气的五官,再加上因为被他突然袭击有些惊慌失措的神情——她比祁云萱美,更比祁云萱使人感到惊艳
这是龙享御心中跃然而上的第一个想法。
而看到龙享御表情顿时变得迷茫的祁云萱首先也有些不解,可随后又蓦地想起自己的脸最近已然算是大好了,又加上没有面纱的遮掩,也难怪龙享御一时之间会如此失神。
故作愤怒的瞪着龙享御,祁云萱捡起了在地下散落一地的斗笠,呵斥道:“我竟不知公子是这样的人,如此没有礼仪如此没有教养,云儿不愿和公子和这样的人过多接触,请恕云儿不再奉陪。”
说毕,便颇为潇洒的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茫然失措的龙享御。
在此,祁云萱还耍了一个小心眼,故意把小字去除掉自己的萱从云萱改成云儿,这是之前她和龙瀚泽商量好的一个小问题。
毕竟出门在外,没有名字傍身怎么得了,既然原有的名字已有人顶替不能使用,那么在这段南下的时间内,龙瀚泽便把名字由龙瀚泽改为韩泽,而她祁云萱便由祁云萱改做齐云,不失本意又可能充作新名,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等等,云儿姑娘。”却祁云萱未曾想到,饶是被她一番虚张声势糊弄过去的龙享御在知道自己“认错”人后,依旧是不肯死心的追了上来拦阻祁云萱将要回屋的步伐,道歉道,“方才是在下失礼了,只是一瞬间将姑娘认作了在下曾经认识的一位小姐,还请姑娘不要介怀这种小事。”
“噢?”祁云萱挑眉。
难得有了这么一个向龙享御扬眉吐气的好机会,当即也是冷冷嘲讽道,“看来公子真的是不懂讨人欢心啊,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将云儿看作她人,岂不是言语之间有了当成替代品的意思?不好意思,云儿脾性不好,最为介怀这种‘小事’”
末了,她还狠狠加重了最后的两个字。
龙享御赔笑道:“云儿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方才只是一瞬间闪过一丝惊异罢了,那原先认识的小姐并无云儿姑娘这般貌美,又何来替代一说。”
“你说……她没我好看?”然这些话听在祁云萱耳里却是越来越刺耳,同时内心也更为明白龙享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不由得说起话来更为不满。
推开挡在前面的龙享御,祁云萱眼神冰凉道:“背地里说人坏话,公子,还是请快快离去吧!”
紧接着,便是再也不管不顾龙享御,径直走进了船屋内,将龙享御撇在外面,还脸色阴沉颇为大声的关起了门,完全不给龙享御一点脸面。
可关完门后,却是才暴露自己内心的害怕和惊慌,躲在门口不住的吸气,尽可能的继续压制住这些惊慌。
“怎的?出去逛了一圈吓成这个模样。”这个时候,龙瀚泽又恰好整理完东西,从里屋内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见祁云萱这个模样,疑惑的质问了句。
“十皇子。”脸色严峻的祁云萱认真且严肃的走到龙瀚泽旁边,把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云萱在外看见四皇子龙享御了。”
“什么?”本来波澜不惊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龙瀚泽眯起了眼眸,警惕道,“确定没认错。”
“确定。”
祁云萱斩钉截铁的颔首道,“他方才就在屋外,还认出了我,不信你瞧着斗笠,就是被他扯坏的。”
祁云萱递过斗笠让龙瀚泽接去。
“可为何他会出现在这儿呢?”龙瀚泽满腹疑团的接过了斗笠,凝眉道,“你没有被他发现吧?”
说着说着,龙瀚泽又想起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
“没有。”祁云萱摇摇头,摸了摸光滑的脸蛋儿,有些庆幸也有些哀叹道,“索性我脸上的胎记已经全消,又没了面纱的遮盖,他根本认不出我来,应该只是觉着我长得很像现下‘祁国公府的祁大小姐’吧。”
闻此,龙瀚泽没有像祁云萱一样的劫后余生的高兴,而是艴然不悦“你现如今的脸……被他看到了。”
“对。”点点头,祁云萱再次呼出一口气,“还好是看到这张脸,否则我真的不知那时要怎么蒙混过……”关。
“吧嗒”一声,祁云萱话还未曾说完便吃惊地看着本来就四分五裂的斗笠在龙瀚泽手中再遭摧残直至化为一堆堆粉末。
这是……怎么了?
祁云萱见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撑着张冷静的脸,问道:“十皇子?十皇子?”
“无事。”将粉末随意的洒向地面上,龙瀚泽的眼眸深远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待会儿到岸后且记得要赶快走,莫要被他追上,到达岸上的小镇时也要注意躲避着他,还有你母亲王氏的母家王家。”
“嗯。”祁云萱明白的点点头。
她也不傻,甚至说的上较为精明,即使不明白龙享御来到这船的原因,那也是惊奇于龙享御为何不去管理皇上交给他治理洪涝灾害而已,对于龙瀚泽与方才那商船的关系,那是只须稍稍一想便可想到。
毕竟以龙享御的交际头脑,怕是早就想好来此后要结交谁看望谁了。
他做人做事本就比较圆滑,能在短短时间内得王家信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