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山内的亭台楼阁充斥着古朴的气息,并不华丽,带着楚沐的花匠与其他二十几名灵修安静的候在厅堂内。
“…您怎么会看上一个普通人,他还伤了您,让夫人知道了我又少不得要被骂,二小姐,您又何必自降身份……”
河烙矶冉揉着手往大堂走来,一旁的女修喋喋不休,在抱怨月舒珏。
楚沐不动声色,静静听着,月舒珏应该是没控制住,毕竟以前从未修行过,一不小心用力不对也正常。
“我的好姐姐啊,不就是被碰了一下,用得着大惊小怪的吗?”
“碰了一下?!你连护身镯子都碎成粉末了才是碰了一下?!要不是知道他是普通人,我怎么可能毫无准备?没想到一时不察,他居然还冒出灵气来了,你的手腕怎么样了?”
“没多大问题,养几天就行了。第一次见他时他的确是普通人,到底怎么回事还要慢慢了解才行,看他样子他也不知道灵气怎么回事。好了,快去挑花儿了,你有喜欢的就留下,当我送给你被母亲责骂的补偿。”
“我稀罕这些花儿吗?你说你家世好资质好,要什么青年才俊没有,非要贴人家冷脸,我真是替你不值!”
“哎呀,行了行了,别说他了,反正我是一定要嫁他的,先看花先看花。”
女修压下心中的话,一脸不满的与河烙矶冉进门。
两旁等着的灵修早已显出不耐之色,河烙矶冉当做没看到。既然是为了奖赏来的河烙家,必然是不需要她这个主人伏低做小的。
河烙矶冉简单扫了一眼桌上的各式花盆,指着一盆乳白色莲瓣兰问道:“这兰花还不错,可以留下。”
“这株‘姚黄’也不错,郝怜姐姐,留下放你那儿怎么样?”河烙矶冉转头问女修。
“别,我可不喜欢这些娇嫩的玩意儿。”郝怜扫了一眼下面不安分的男修。
连楚沐都感觉到一股压力,更何况是那些不入流的灵修,成功压下他们的躁动,那女子站一旁也不管河烙矶冉。
“…好了,就我说的这几株花主人留下吧,其他的人可以离开了。”
没被选中的人骂骂咧咧离开,选中的人一脸喜色,等了那么久,都是值得的。
花匠踟蹰,最后一咬牙,冒着得罪河烙矶冉的风险,道:“二小姐!请您再看看我这株黑牡丹,它不必姚黄差,您再看看!”
“哦?”河烙矶冉明显对黑牡丹不感兴趣,不过因为花匠是唯一对她极为尊敬的人而赏他个脸面,凑近看了看楚沐。
“有何特异之处?”她瞧了瞧,也没见着什么。
“脉络奇异,金丝为骨,流光溢彩。”郝怜答。
“咦,还真是,这牡丹不仔细瞧还疏忽了,行,你也去领赏吧。”
“谢谢!谢谢二小姐!”花匠高兴的离开了,正合楚沐的意。
她故意将自己弄得普通一点儿,免得花匠被别人打劫,差点儿没被留下,好在花匠争取了一下,她就稍稍露出了一些光华。
河烙矶冉让多余的人离开了,只剩下一堆花和郝怜。
河烙矶冉左看看‘玉肌’,右看看“华泪”,比刚才看得仔细许多,“郝姐姐,你说月舒珏喜欢哪种花?”
“叫人都拿去让他选不就行了。”
“好姐姐,他可是我喜欢的人,你要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您就算生气我也要说,月舒珏根本配不上您……”
河烙矶冉比较着花没再说话,郝怜一直说着月舒珏的不是,楚沐静静听着,暗自希望郝怜能说服河烙矶冉。
月舒珏能不告而别,证明柏药师对他家确实很重要,重要到他自己上门、失去自尊也没关系。虽然楚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月舒珏不喜欢河烙矶冉,只要她放手,月舒珏没理由还留下。
最后河烙矶冉也没挑选出哪盆最好,干脆叫人一股脑的搬走。
山路回绕,隐约可见稀稀拉拉的小楼藏在山中,一行人走了许久才到目的地。
河烙矶冉推门而入,“月舒哥哥!我给你带你喜欢的东西来了!”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院子,楚沐目测比月舒珏的那个还要简陋,至少月舒家的院子还有围墙,这里就只有一圈篱笆。看上去应该是月舒珏来了过后土壤才翻新过,都还没来得及种上可人的花草。
石板路窄小,站了几人已经站不下,后面的人只能站在两旁的土壤里。
“吱呀”一声,月舒珏打开木门,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楚沐大吃一惊,月舒珏眼白染红丝,脸色蜡黄,娇艳的唇色也不复存在,难道河烙矶冉虐待他了?
“月舒哥哥,你看,我给你找来这么多花儿,你多养养花,心情好了,水土不服就好了。”
月舒珏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只盯着那盆黑牡丹,微微颤抖着嘴唇,手指紧紧攥成拳,抑制住内心的慌张。
楚沐。
最想见到,也最不想见到的人。
“月舒哥哥?你是喜欢这盆牡丹吗?”
河烙矶冉晃了晃手,拿着楚沐的那名随从上前。
“嗯…都挺好的,谢谢你。”月舒珏勉强一笑。
“那要种下来吗?我陪你一起吧,你们把花放下可以走了。”河烙矶冉转头吩咐随从。
“不用了二小姐,我自己来,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选珠冠吗?刚刚已经耽搁许久了,晚了他们该说你架子大了。”月舒珏连忙道。
“那好吧,你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我可不想婚宴时你还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河烙矶冉撇嘴,面露不快。
“嗯。”
……
楚沐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月舒珏侍弄花草,等着他的解释。
月舒珏如芒刺背,楚沐到四相山来是他没想到的,当初已经与母亲说好,能瞒多久是多久,就算楚沐发现端倪,也要拦住她。
没想到母亲没拦住,连四相山的检查也没拦住,蹲着身子,心不在焉的抚摸着姚黄,根本不敢看楚沐。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沐越来越没有耐心,月舒珏弄完最后一盆,楚沐一把将他拉起,
“月舒珏?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