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luedream乐团进行演奏联系的时候,李小顾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指挥停下来看着她,李小顾是整个乐团里唯一的外籍,她低头咬着唇说抱歉。
“好了,李小顾你单独来。”指挥说道。
李小顾点点头,所有人都因为她而停下来,有的人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也有人向她投来看好戏的眼神,整个乐团八十多人。如果不是因为个人能力过于出众她是进不来的。之后又落跑回国内,用的是上学的理由,现如今毕业多年,加上在国内基本没怎么练习大提琴,现在跟不上也属于正常。
可是在这里没有人会理解她的的正常,跟着指挥的节奏,李小顾试着努力的找回几年前的感觉,一个人她明明可以做的很好,可是一旦融入团队出问题就总是出在李小顾这里。
乐团的练习是九点半结束,今晚的李小顾提前通知林嘉取消会议,乐团的人离开之后整个练习场地就只剩下李小顾一人,已经练习一整天的她肩都有些抬不起来,可是她却依旧倔强的练习着,一曲接一曲,一曲完毕,她的手在不断颤抖。
“顾,你还没有回去?”突然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团长。”李小顾闻声回答。
“你不用和我道歉,应该接受你道歉的是你的大提琴,你浪费了你的天赋。”团长有些同情的看着李小顾说道。
李小顾看了一眼手中的大提琴,突然觉得它是如此的陌生,天赋?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天赋可言,见李小顾不再说话,团长叹了口气之后便也离开。李小顾的手仍在发抖,关于这个世界巡回的梦想,那个人期待了那么久的梦想,就差那么一点点。
今天的顾千一上的是舞蹈课,如今在这里接受这么专业的训练顾千一才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幸运,从一名不文的酒吧驻唱到小有名气的歌手现在再跨界到演员,想来他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想到这他更加的努力,一次次的旋转跳跃一次次的跌倒,这些陌生而连贯的动作让他无比煎熬又无比沉沦。
舞蹈室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被一身汗水浸透的顾千一,为了方便上课他早已剪了一个小平头,现在的顾千一看起来更加的帅气硬朗,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时才注意到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他这才想起来回去。
“bluedream可真拼命,现在还在练习。”门口正准备离开的同学说道。
顾千一虽然英文不好,但是他差不多听明白他们的话,他记得李小顾说过bluedream的练习场地在三楼的礼堂,顾千一一把抓上外套也顾不得之前李小顾说过乐团练习的时候外人进不去的事情。
礼堂的大门没有上锁,但是里面传来的却不是合奏的声音,里面只有一个乐器,如果没有听错那是大提琴,顾千一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连忙推开门进去,只见礼堂中间那个将头埋在大提琴上完全忘我演奏的李小顾。
顾千一不禁屏住呼吸,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李小顾,因为对音乐本就敏感,所以顾千一听出了里面的不对劲,为什么会有颤音?顾千一两步并做一步来到台上,只见李小顾正双手颤抖的在拉琴,大颗大颗的汗珠正在从额头滴下,他不知道她在这里这样练习了多久。李小顾甚至没有发现顾千一。
“大人?大人,我们不拉了,我们回家。”顾千一先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见无用才上前半跪下阻止李小顾已经停不下来的手。
只见李小顾的手已经拿不稳琴弓,顾千一将李小顾怀里的琴拿到一旁慢慢放下,再看着眼前的李小顾,李小顾对着顾千一疲惫的笑笑,顾千一拿起李小顾的手就开始为她活动筋骨,看着李小顾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已经因为一直拿着琴弓而变得有些僵硬红肿。
“李大人,您这是要拼命吗?”顾千一不忘调侃的说道,但是眼里却满是心疼。
“我就是在和自己生气。”李小顾说道。
两人回到出租屋,李小顾这才感受到肩背和手指的酸痛,也是这时她才发现顾千一不知什么时候剪了头发,他脸上的线条更加明显硬朗,这样的顾千一总是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顾千一接来一盆热水让李小顾将手放进去,“泡一下吧,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顾千一刚从网上百度的方法。
李小顾将手放进去,然后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到英国第一天买的东西到现在李小顾都没有拆,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不那么依赖奢侈品的,这几天似乎是她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充实的日子,以前在国内,无论是在律师事务所还是公司也好,再怎么忙李小顾都觉得缺了点什么,却又说不上缺了什么。
今天练习了一整天的舞蹈,顾千一洗完澡出来便在一旁给李小顾按摩手,然后在李小顾发呆的时候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看到那个乖巧趴在自己身边的顾千一,李小顾的心底是一种说不出的柔软。
顾千一似乎睡的很沉,均匀的呼吸声,另一只手还拿着李小顾的手,客厅昏暗的灯光下是顾千一那张不能再好看的脸,李小顾的手有些麻但她没有拿回自己的手,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顾千一,这个在她身边安心睡着的大男孩。
一直过了很久李小顾才叫醒顾千一,“快回房睡,会着凉。”顾千一有些迷茫的醒来,还不忘问她的手有没有舒服些,李小顾点头,他这才道了晚安回房。
李小顾抬起自己刚才被顾千一握着的手,这个全国女粉丝都为之疯狂的男孩就这样在自己身边,这应该算是李小顾的一个小虚荣,她是一路看着顾千一成长起来的,在那段昏暗的时光里遇见他,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早上声乐课,要早去,见你睡的很香就没打扰,记得吃早餐,还有,不要太拼命。”看着桌上顾千一留下的纸条和早餐,李小顾心情大好。
慢慢的在磨合半个月之后李小顾终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水平,乐团和个人始终是不一样的,交响乐是靠团队完成的,而这是需要时间不断磨合和练习的,见到李小顾如此神速的融入指挥甚为欣慰。
接下来的半年他们都将在不断的练习中度过,差不多明年年初的时候巡回就可以正式列入行程,不过明年一整年bluedream的巡回只有六场,差不多就是两个月一场的样子,虽然是冠名世界巡回演出,但是选定的城市都是百里挑一,在中国暂定的就是香港,而至于bluedream的门票更是一票难求。
不过这些都不是李小顾需要操心的,bluedream集合了全世界最顶尖的音乐人才,而她是其中唯一的华人,听说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乐团也有一个华人,也和她一样是一个大提琴手,后来听说回过嫁人了,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顾千一每天回去基本都会花上一点时间写歌,他在这方面也是有一定天赋的,在接受这么久的专业课熏陶之后顾千一的音乐才能更是突飞猛进,就连声乐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
其实关于音准这方面的问题,顾千一觉得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李小顾,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她的大提琴是可以属于音乐家的级别,就是经过她的那么一点拨,在弹吉他这件事情上顾千一就好像开窍一般,当时在D调也写了不少好歌。
这么久以来顾千一都没有接到Alina的任何电话,他觉得真的不可思议,他的经纪人竟然一个电话都不给他打,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是李小顾授意的,Alina这个经纪人也是当初李小顾挑选的,她们之间有约定。
当时两人就像是逃难一样的来到英国,而他们在这里的确是在认认真真的学习和深造,包括购物狂李小顾除了来的第一天之外并没有再去过购物中心,她的生活只有练习,顾千一每天也是上不完的课,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有意义过,仿佛心中的很多缺失都在这段时间里被填补。
转眼便到过年,李小顾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bluedream的世界巡回演出基本定下,会在香港有一场。不知道是因为过年还是因为这个消息,妈妈难得和李小顾聊了很久,李小顾觉得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这是妈妈的梦想而不是她的,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梦想的背后是什么。
除夕夜顾千一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他们在这边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两人只能自行庆祝,而这其中李小顾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的李小顾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九叔出事了,我下周一才能离开,你今晚回国,去九叔那。”李小顾对顾千一说道。
“这么急吗?陪你跨完年吧。”顾千一问道。
“病危通知书,医院来的电话。”李小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