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傅宁阎安慰了夏诉两句,无非是让她不要想太多,便转身上了楼,他不知她心中做何决定,但是能做的他已尽力去做,如果她还是那么坚持的要离开他,傅宁阎苦笑着想,只怕便是他,也会觉得大受打击吧!
安静的屋子,空荡荡的房间,已经回到H市,可是夏诉还是觉出一股彻骨的孤独来,忽然之间,知道了父母离婚的真相,仿佛一瞬间就天翻地覆,她不知该如何接受,然而事实便是事实,不是她不想接受就能改变。
明白了那样的缘由,她若还再幻想着父母能复婚,就真的能复婚了,可是一瞬间,所有的牺牲和坚持,变得像个笑话,夏诉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明白一直是自己错怪了夏志川,他一直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她考虑,因为疼爱她,才一直替苏馨隐瞒,可是她不明白,苏馨居然会答应她和夏志川复婚?她难道真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吗?
在沙发上坐下,夏诉有些难过,有些想哭,她又想到从飞机落地,就看到傅宁阎,那一瞬间的感动,惊喜,怯懦,绝望,相爱却相离,相见不相亲。
她想自己已经错了一次,在父母的事情上一意孤行,强求两人复婚,却不知两人早已回不到过去,就算真的复婚,也定然不会幸福的,那以后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勉强在一起,只怕她以后也定要****自责。
而苏馨既然与方文谦在一起这么多年,想必也已是感情深厚,父亲夏志川,与傅宁阎的姐姐傅宁晗,她又想起那日在楼梯上看到的情景,傅宁晗的神色温婉柔和,夏志川也是一脸温柔的笑意,两人确实很相配。
或许真的是她太操心了吧!好心办了坏事,倒不如就让他们顺从自己的心意,为人子女,何必强求,只要父母都能过得幸福不就好了!
这些话,傅宁阎都曾与她说过,她当时听不进去,如今想来,却觉得万分有道理,他确实一直都比她看得清晰。
只是阿阎,之前与你说再不相见,我也同样是心如刀绞,如今可还能重新在一起?你是否心中还有我,依然喜欢我,爱着我……
其实夏诉不曾想想,若是傅宁阎真的能放下两人的感情,那又何必安排她去看到先前那一幕,他已尽力做到他所想到的一切,只是最后的选择,他不愿再逼她。
如果真的深爱,那么诉诉,请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句话他不曾亲口说出来,但是傅宁阎相信,她定然会明白的,毕竟她是夏诉,当初那个因为爱上了,就拼劲一切去追寻的诉诉,总该回来。
就为了让父母复婚,对他说出再也不要相见的话,傅宁阎心中其实也是有着气愤的吧!他明白父母能复婚是她的执念,可是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他的身边,从感情上来讲,的确很难接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诉起身,给自己煮了碗面,很清爽的一碗面,也没心情去弄各种配料,她简单吃了些,然后去洗了个澡,冲去一身的风尘仆仆,然后就安静的躺在床上。
千头万绪,痴缠辜负……时光如流水在她眼前划过,她安静的回忆着那么多相遇离别,心底变得很柔软,我深爱的人,原来安静下来,回忆我们相伴走过的这么多年,我最后想做的,只是不要辜负!
不要辜负我们恣意的青春,不要辜负我们许下的诺言,不要辜负爱情。
翌日,清晨,天气很好,暖黄的日光落在屋子里,一室温暖。
傅宁阎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装,安静的在镜子前系好袖口的扣子,然后是黑色的皮鞋,已经做了那么多,他总要求一个结果的!他相信夏诉还是会愿意,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夏诉简单的一身水蓝色长裙,裙角绽放着大朵的海棠,柔顺的长发披在脑后,只在额角插了一根精致的发夹,脚下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靴,站在傅宁阎家门口,手指轻抬,只要敲上去,就能见到他。
她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心中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那手指久久的迟疑着,却是敲不下去。
大门终于打开,傅宁阎看着门口神色迟疑的夏诉,也是一愣,终于还是将人让进了屋内,“随便坐吧!”
夏诉轻轻点头,有些话,还是适合进屋去,慢慢说与他听!
“喝什么?”傅宁阎平静的问道,眸色沉敛,从他面上却是看不到什么神情。
夏诉轻轻咬了咬下唇,还是摇头。
傅宁阎也不勉强,站在夏诉面前,平静的等她开口。
“阿阎……”仿佛连叫他的名字都变得艰难。
傅宁阎已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只是越是如此,心中的怒气却越发抑制不住,就那样的觉得意难平!
说出的话,就变得咄咄逼人,“怎么不叫傅先生了?你可真是心狠,只要能让父母复婚,真的再也不见面,也不会觉得难过吗?”
“不是……”夏诉想摇头否认。
傅宁阎却已接着说道:“你倒是心狠,一有事情,就想逃得无影无踪,我傅宁阎就是如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看来是我打扰了!心中痛的仿佛要撕裂开,夏诉却还骄傲的挺直了脊梁,转身就想离开。
心口的伤,已经痛到麻木,离开他,她同样是最难过的人,可是眼看傅宁阎满腔的怒气,她明白错都在自己,让他将怒气宣泄,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傅宁阎的话,每一句都像刀子扎进她的心底,让她难以承受。
心中的伤痛,难以言说,心底早已是千疮百孔,夏诉转身想走,却被傅宁阎一把拉住,他扣着她,眸光凶狠,“又想逃?这次又要逃到哪里?又想让我找你多久?”
“阿阎,对不起,对不起……”夏诉这时才明白,原来她就那样决定要离开,会对傅宁阎造成那样深的伤害,她只是不敢见他,怕离不开他,从来没有真的想要让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