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吴广的起义军,一度曾发展到几十万人,到了公元前208年9月,甚至大举进攻秦朝都城咸阳,急得秦二世在宫里哭,赵高也吓得天天睡不着觉。
但这时秦朝却又出了一个杰出军事家——章邯。他把修骊山陵的几十万民夫改编成军队,带出去和陈胜作战,打了没两个月,陈胜就全军覆没了,陈胜本人也被部下庄贾叛变杀害。轰轰烈烈的陈胜吴广起义,就这样失败了。
当时的中原反秦武装,除了陈胜吴广外,就是那些战国诸侯后裔们建立的反秦政权。然而不到几个月,这些政权和建立政权的人,绝大多数都被章邯消灭掉了。
先是齐王田瞻和魏王魏咎,先后兵败身亡,接着赵国都城邯郸沦陷,赵王赵歇带领残部退守巨鹿。到了公元前207年春天,反秦政权中最强大的楚国也被章邯打败了:楚将项梁率军北进山东定陶,中了章邯的埋伏,楚军全军覆没,项梁战死沙场。
楚国当时的都城彭城,离定陶不远,就在章邯眼皮底下,要是章邯乘胜追击,很可能就被连锅端了。
但章邯并没有攻打彭城,反而掉头北上,把赵国都城巨鹿围困了。他一共集结了六十多万秦军,把巨鹿围得跟铁桶似的,但是只围不打。
这个决定,再次证明了章邯卓越的战略眼光:楚国虽然战败,但实力犹存,就是打下彭城,也无法彻底消灭。但巨鹿则不同,这地方战略位置重要,一旦被围,其他反秦武装势必前来救援,到时候就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将他们彻底消灭。
巨鹿被围的消息传开后,各路反秦武装果然纷纷来救,但走到半道,都吓得不敢进军了。到了公元前207年9月,楚国也派出了援军,可带兵的宋义也是个胆小鬼,行军到了安阳,听说秦军势大,也给吓着了,大军原地驻扎,一停就是三个月。
于是,在经过了两年厮杀后,秦末农民战争的战场上,出现了安静的一幕:秦军围困巨鹿,各路反秦义军救援巨鹿,但大家都原地扎营,每天站岗放哨磨洋工,两边都干耗着。
到了公元前207年12月,又一个好消息传到了章邯耳朵里,楚国援军发生内讧,主帅宋义被他的一个副将杀掉了。消息传来,章邯非常兴奋,甚至还传令给另一路秦军大将王离:发起总攻,取得胜利的时刻就要到了。
但兴奋的章邯没有想到,这场楚军的内讧,对他而言是个坏消息。
因为那位杀死宋义、夺取楚军指挥权的副将,是一位比他更杰出的军事家——项羽。
自从章邯打败项梁后,项羽就一直很悲愤。叔叔项梁战死,令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偏偏楚怀王又趁机落井下石,提拔了毫无才能的宋义统军,剥夺了项羽的兵权。巨鹿被围后,项羽作为副将,跟随宋义救援巨鹿。
宋义实在不争气,每天只知道喝酒取乐。没过几个月,军粮都快吃光了,项羽劝了他两句,他反而一翻白眼:“我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再敢乱说话,小心我砍了你。”
项羽是个暴脾气,这哪儿受得了,于是当场拔剑,一剑就把宋义杀了,接着对全军宣布:现在,我是这支军队的统帅!
楚军的将士们,大都是项家招来的,早就对宋义不满,所以项羽一下子得到了全军的拥护。在项羽的指挥下,楚军士气大振,立刻原地开拔,浩浩荡荡向着巨鹿进发。
杀气腾腾的项羽,一开始的表现让章邯非常高兴。他带兵渡过黄河,一头就扎进了秦军的包围圈,北面是章邯的军队,南边是王离的军队,和之前战死的叔叔项梁一样,已经被秦军包围了。
但高兴的章邯不知道,项羽带兵渡过黄河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渡船全都凿沉,把做饭的锅也都砸了,对士兵们更做了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说:“我们这次出兵巨鹿,三天之内必须打败秦军,不然我们也回不去了!”成语“破釜沉舟”就是这么来的。
这次,项羽是来玩命的。
而且玩命的项羽,之所以敢冲进章邯的包围圈,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包围圈的弱点。
章邯的包围圈,主要分成两支部队,一支他率领,一支由王离率领,就像一把大钳子一样,谁来了就钳死谁。但项羽知道,对付钳子的办法,就是把钳子拆掉,也就是要打连接两支军队的运粮通道,切断他们相互之间的联系。
项羽开始这么干了,他先派大将英布率两万精兵,突袭秦军的运粮通道,秦军猝不及防,被打得大败,不但丢失了大批粮草,两军之间的联系也给切断了。这下可出乎章邯预料了,他急忙带兵救援,没想到又中了项羽的埋伏,一番恶战之后,章邯败退。接着项羽集中所有人马,发起了对王离的进攻,把王离打得大败,最后王离战死,秦军全军覆没。
巨鹿战斗打响的时候,其他来救援的各路诸侯。听说后纷纷带兵前来观望,结果亲眼看到了项羽勇不可当,把秦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情景,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等到项羽打胜了,这些诸侯们纷纷到项羽大营来拜见,他们在项羽面前下跪,哆嗦得头都不敢抬,还争相奉承项羽说:“您的神威真了不起,从古到今没有第二个啊!”
就这样,项羽不但打败了秦军,还成了实际的反秦领袖。正当项羽雄心勃勃,准备一举攻克秦朝门户函谷关时,却传来了让他震惊的消息:公元前206年1月,刘邦率领的另一路楚军,已经抢先攻克了咸阳。秦朝末帝子婴投降,统一中国才十五年的秦朝,就这样灭亡了。
小贴士
章邯:秦末名将,本是文官出身,但熟读兵书,性格坚毅,一度率军打败陈胜,后被项羽打败后投降,秦朝灭亡后被项羽封为雍王,最后在楚汉战争中被刘邦打败,绝望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