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自有妙计
大清宫廷内,清国国师温明煦与清王对奕。
一过了惊蛰,天气就骤然的暖和起来,庭院里的花草抽出了新绿,来来去去忙碌的宫女太监也换上了单薄的春装。
可偏偏这位清王仍裹着一件纯黑狐嗉大衣,狐嗉是狐狸脖子底下最柔软的一块皮,狐狸睡觉时候会弯起来用嘴抵着那,这块皮子最为珍贵保暖。不仅这样,室内还燃着一架红泥火炉。
“吧嗒。”
温明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手执黑,一子落在天元。
“父王的身体可有所好转?”
这位大清国国师一开口叫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称呼。
清王紧了紧大衣,声音略带着疲惫。
“明煦啊,朕的病情你比朕更清楚。咳咳……”
清王拳头紧攥着按在嘴边,将一阵咳意强压下去。
“朕以病入膏肓,纵你寻遍天下神医,也只得靠着我大清镇国神器济世壶吊着一口气,生老病死乃天理伦常,无妨。只是你的长兄早夭,朕那个亲王弟弟又是个只懂的读死书的蠢材,治国之事一窍不通,难堪大任。朕常常想着朕去后让你继位,可又恐举国上下抓着你是义子不放。”
说着眉头紧皱,推开棋盘,立在一旁侍候的心腹太监立即开始收拾残局。
这天下虽说来来往往分分合合,可再怎么争也是建在当年大秦的底子上的,当年秦王嬴政何其霸气,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建立了天下一统但又昙花一现的朝代-秦。
秦王离去时,倾举国之力聚天下灵气,说是举国之力,可当年霸秦的疆域何其之广,东至今大唐,西至西域,南至渭海,北至高山。几乎是倾尽了这世界中所有的灵气炼制七柄仙器,各具奇威,后也被现在的七国瓜分成为各国之镇国神器。而其中大清国国器正是有着医死人生白骨之能的济世壶。
也自秦朝之后,天地之间的灵气变得无比稀薄贫瘠,本来各放异彩的修士界也慢慢沉寂下来,时至今日,仅存的修士不超过十数,尽是远在先秦就已小有所称的先辈,轻易不问世事。而各国国器也因久不得灵气滋养,威力大不如前,曾经号称医死人生白骨的济世壶也只能勉强保住清王的性命。
“明煦,你借唐国国器惊神,欲借惊神之力唤济世全盛之威,保父王无忧,自然是甚好,只是……..”
“父王但说无妨。”温明煦丝毫没有顾忌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清王用手抚弄皱起的眉头,却怎么也扶不平。
“不错,我大清与唐世代交好,此番唐愿朕借用惊神灵气,朕自然是很感激。毕竟,此举是将唐国上下置于险境救我大清于危难。可朕作为一国之君来讲,此事一旦被天下人知晓,我大清日后若想压制唐国怕是无望了。”
清王忍不住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步。
温明煦倒是面无异色。
清王继续开口道:“日后,若唐国开口向大清寻求什么帮助。”
清王顿了顿:“或者说是要求,朕能拒绝么?朕敢拒绝么?莫说天下人耻笑,就是这清明殿满朝文武,数百万大清百姓,朕怎么交代?”
“不交代便可。”
“朕刚刚继位的时候,我以为治国定邦平天下,只要一个打,有人不服,朕便打过去。后来朕灭了一群包着黄巾起义的,又出来一个斩白蛇造反的。朕平了那群斩白蛇的,现在那西边的倭寇又成了朕的心头之患,到了这个岁数这个岁数朕才明白,长治久安长治久安,治的不是别的,正是这大清国百姓的民心呀!”
大唐。
夜幕下的长安城灯火阑珊,御书房只有一点烛火伴着阵阵虫鸣上下窜动。
唐王阅奏折很快,落笔也很快,只是突然隔了笔。看向坐在一旁的陈恩。
“察事厅安插在宋国的眼线传来密报,宋国大将董俊率兵秘密出行,会不会与惊神入清有关?”
“陛下大可放心,护送惊神一事由飞将军赵子龙率英烈卫操办,今日已至清境。且知悉此事之人寥寥无几,赵将军本人也只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并不知护送何物。”
陈恩给自己倒了一杯唐王最为喜爱的苦丁茶,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和李白是一路人,大抵是喝不惯茶水的。
“万事还是谨慎的好,既然察事厅能在宋国安差眼线,想必你那位死对头徐青山也早已将耳目渗透进了大唐。”唐王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陈恩。这位料事如神足智多谋的唐国国师与那徐青山算是棋逢对手,二人遥遥万里以天下江山为棋盘,以数十万百万将士的性命为棋子,那一次不是斗的一个惨烈。双方都认定,这是自己一生的宿敌。
“徐青山此獠手段阴狠歹毒,行事果决,且野心极大。常常为争取最大战果兵行险着,布局大开大合如羚羊挂角。以我对此獠的了解,徐青山若知悉惊神已秘密护送至清,定会装作不知此事。我大唐多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这以国器惊神为笔,以整座长安城为纸,以天地灵气为墨的诛仙大阵。若无此阵,宋国举国攻唐,我大唐必败无疑。可宋国若在清王未得到惊神救治,性命危在旦夕的情况下冒然夺惊神,攻唐。必会遭到大清全力反扑,唐清联手,只怕到时候要灭国的就是宋了。”
这位年迈而又睿智的国师顿了顿。
“所以,徐青山若知悉此事,定会在清王得到救治,清国这枚棋子稳定下来的情况下夺惊神,然后借身后明国之力拖住清国。一举灭掉无惊神诛仙大阵庇护的大唐。而此时清王已安然无恙,大清无灭国之忧。定不会因救唐而将大清上下置于险境。”
唐王不由沉入沉思。
良久,叹了一口气。
“国师历来料事如神,只是我大唐该如何应对?”
陈恩捋了一把花白的长须,笑道。
“老夫自有妙计。”
此时,御书房外的窗户上,正趴着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