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廖亚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了,熬夜整理案件经过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大侦探身心俱疲。
他起床后倒了杯水,水是温的,昨天他出去时应该有人进了他的卧室。肯廖亚有些生气,平日里他万般叮嘱那些奴仆不要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这些只干活的木头脑袋似乎听不进他的话,总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肯廖亚吃过早点,回到桌前继续整理昨天收到的案件分析材料,昨天警务司的人来找他正是为了这个蹊跷的案子,案子不同于以往,仅案件调查报告数量就有其他案件的两三倍之多,可对案件侦查有真正作用的报告却少之又少。
门响了,女仆的声音随之传来:“先生,警务司司长卡鲁斯先生来了。”
“知道了,请他进来。”肯廖亚说。
不久,门被轻敲了三下,然后打开,进来了一个健壮的中年男性,男子进屋后摘下礼帽,说道:“好久不见,大侦探。”
肯廖亚起身示意,并说道:“司长先生您怎么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有一天没见面了吧,确实够久的!”卡鲁斯司长笑道:“你还是那么幽默,好吧,你应该知道我的来历吧?”
肯廖亚请司长就坐,一边为他泡树魂汤,一边说道:“当然,先生。”
肯廖亚泡完树魂汤,双手递给卡鲁斯,卡鲁斯一饮而尽,十分满意,说道:“这汤也喝了,我就不兜圈子了,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吗?”
肯廖亚说:“老实说,这个案子有难度。”
“什么?”卡鲁斯有些诧异:“连大侦探你都觉得有难度?”
“是的先生,不光是我,我敢说看过这些调查报告的人都会觉得这案子很难对付。”
卡鲁斯挺直腰板,端正了一下坐姿,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有难度?”
“很简单。”肯廖亚说,“我们来梳理一遍:十天前卡奥佩家的女主人去摩托里家拜访,发现摩托里家一个人也没有,门户紧闭,她以为这一家人有什么急事就没想太多,离开了;紧接着,八天前洛克曼家也不见了踪影,六天前古卢克斯家不见踪影,四天前克拉蒙家除了十岁的女儿被击晕送去医治外,其余人等都神秘失踪,再就是最近的两天前,有个姓埃文的家族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数了一下,十天之内共有二十人失踪。”
“是的,这案子的失踪人数确实多得离谱,我还没遇到过如此短的时间内失踪这么多人的情况。”卡鲁斯说。
“嗯,请让我继续。“肯廖亚说道
“哦,抱歉,请继续。”
“案件发生地是在一个叫鲑鱼湾的地方,那里住着五十户人家,由于靠海的缘故,世代打渔为生,村民虽然不多,却以互相通婚的方式维持了几百年聚落稳定,期间没有任何外人的介入,直至案发时,村里也没有外人进入。”
“这不明摆着的吗,压根就没有什么失踪事件,只是这些村民自编自导出来的故事罢了,乡巴佬们串通一气拿我们取乐呢!”卡鲁斯说道。
“不可能,”肯廖亚说:“村民们不具备编故事的动机。”
“哦?”
“首先,这里的村民每过两周会派三十个男丁出海捕鱼,每次捕鱼需要一周时间,捕鱼回来之后一周会有另一条渔船出海,算下来村里有五十九个男丁轮番出海,除去这五十九人,村里还剩下九十二个壮劳力,这些剩下的壮劳力还包括一部分年轻妇女,负责浅水区上的劳作和其他杂务,除此之外都是劳动力低的妇孺老人。”
“打断一下,每两周换一批人不应该是六十个人吗?为什么是五十九个?”
“有个船长。”
“啊……瞧我这脑子,请接着讲。”
“算下来村里一共有一百五十一个壮劳力,可是你知道他们需要养活多少人吗?除去他们还有整整三百个!平均一个壮劳力要养两个人,如果为了和我们开玩笑而制造失踪事件,这代价也太高了。”
“不过,就算减少这几个劳力应该也可以勉强维持的吧。”
肯廖亚拨开桌子上的案卷材料,翻到其中一张,他将那张纸转向卡鲁斯,然后递了过去,卡鲁斯接过那张纸,仔细端详了一阵,面露惊色:“合……合伙?一个小渔村搞合伙?”
卡鲁斯放下纸张,若有所思,说道:“竟然是合伙生产,减少几个壮劳力可不是闹着玩的,会影响好几户正常生活了。侦探先生,关于这些人去哪里了,你有没有头绪?”
“目前没有,”肯廖亚说:“渔村的环境相当闭塞,而且就目前掌握的资料也不足以查清真相,要想找到这些人,必须从村子内部开始调查,为此我决定和我的助手去一次鲑鱼湾,亲自了解相关情况。”
“也好,你需要什么就尽管告诉我。”
“十分感谢。”
“谢什么,唉,说实话,一开始我觉得就是普通的小案件,哪成想失踪人数一直在上升,弄到现在人心惶惶的,真是的。”卡鲁斯说完,叹了口气,瘫在了椅子上。
“嗯,这个案子必须尽快处理了,在这么下去恐怕还有更多的失踪者,到时候就难办了。”肯廖亚说道。
“是啊,我在警务司四十年了,走之前这个案子一定要办好啊,可不能留遗憾。”卡鲁斯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