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真阳神一进了洞府,就直接朝着圆觉大法师跪下,话要说说不出,泪要流流不了,那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圆觉大法师叹口气道:“你的事我已知晓,你之所以有此劫数也是因你妄杀太多凡人。”
正真阳神沟通圆觉大法师,悲戚道:“师尊,就算是徒儿妄杀凡人,但自有灾劫临身,何须他来打杀徒儿?求师尊为徒儿做主!”
圆觉大法师道:“你想为师如何做?”
若是可以选择,正真阳神自然是最想复活了,所以他希冀的望着圆觉大法师道:“徒儿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圆觉大法师沉吟道:“我有法宝幽冥灯可暂保你魂魄不消散,但这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终有一日,你的魂魄还是会消散于天地之中,连入幽冥也不能了。”
正真阳神问道:“师尊,人死之后,魂入幽冥,魄消散于天地之间,但是这幽冥是何所在?为何世间只听闻过幽冥之名,却是对它知之甚少?”
圆觉大法师叹道:“幽冥之事,为师并不比你知道多少!你可知道,就算是以我玄仙之躯,也是上天容易入地难啊。更何况,人死之后,虽然魂是往地下飘入,可是这并不是说幽冥就在地下……”迟疑着道:“或者说幽冥是存在于玄之又玄的缥缈所在,地下只是与之连接最为便捷的地方!”
正真阳神道:“那魂入了幽冥之后将会如何?”
圆觉大法师摇头道:“为师也不知道!”
正真阳神想了一下道:“师尊可曾听闻过有从幽冥出来的吗?”
圆觉大法师道:“从未听闻过。”
正真阳神犹不死心的道:“师祖他老人家也不知晓幽冥的事吗?”
圆觉大法师道:“幽冥之事若不是禁忌就是神秘无比,老师也甚少提及。”
正真阳神咬牙道:“既然幽冥乃是虚无缥缈之事,那就请师尊护住徒儿魂魄,徒儿就算是魂魄消失于天地之间,也要看到那杀我之人身死,徒儿才甘愿!”
圆觉大法师微微不悦道:“幽冥之事虽然虚无缥缈,但总是存了一丝希望,你也是证了阳神果位的,心性怎能如此之差?”
正真阳神悲戚道:“师尊,我辈修道之人虽然静诵经典、修心养性、淡薄六欲、看轻七情,但并非为了灭绝人性!而师尊你也知晓徒儿之所以身死,乃是因为我的两个徒弟先后被人杀死,我这一脉已经断绝了!如今连我也遭身死之祸,试问我如何会甘愿?师尊,求你为徒儿做主啊!”
圆觉大法师听着正真阳神哭诉,毕竟是百多年的师徒情分,一时也是心有不忍,道:“也罢,为师就让你大师兄与你走一着,责问那人为何打杀了你,让他与你赔礼道歉,以安你心神,你也好早日入幽冥去。”
正真阳神一喜道:“谢师尊为徒儿做主!”心道,大师兄虽然道行精深,但较为明理,必不肯为我打杀了那人,不若请二师兄帮忙,当即道:“师尊,大师兄正一心寻求得证玄仙果位,徒儿怎敢打扰大师兄清修呢?不若请二师兄与徒儿一同前去即可!”
圆觉大法师并未起疑,点头道:“你大师兄的确是在静修,那就让你二师兄与你走一趟吧。”说完,喊来童子去请山开来来西霞洞,自己又取出一盏云白色油灯,灯碗中有一点血红的灯芯,上面燃着一点火苗,那火苗就如画在画上一般,并无半点摇曳。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火苗明明看着是白色的,但仔细看时却又像是透明的,那颜色只不过是印在你的脑海中,而不是存在于那火苗上。圆觉大法师道:“你且待在这灯座上,可保你阳神、魂魄一时不散。”
正真阳神看着那一丁点的火苗,若是自己躯体还在,那点火苗可能还未有自己的小指头大,道:“师尊,这幽冥灯真有那么大的威能?怎么看着都像是盏普通的小油灯,我虽然身死,但阳神也还比那油灯大多了,如何能待在那灯座上呢?”
圆觉大法师一招手,正真阳神就飘往那灯座上,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莫说装下一个正真阳神,就是装万千个正真也是不成问题。
不一时,山开来进洞来道:“师尊唤徒儿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圆觉大法师道:“你师弟正真本欲下山为徒弟讨回公道,不料却遭劫身死,他心中有怨恨,因此回来找我做主。我思虑一二,总归是师徒一场,因此欲要你下山一趟,为你师弟讨一个公道,让他去了心中怨恨,清白下幽冥去。”
山开来怒道:“何人如此胆大,竟敢杀我师弟!我不仅要他身死,还要他打散他魂魄!”
圆觉大法师邹眉道:“谁要你打杀了他?我之意是让你落他颜面,让他给你师弟赔礼道歉即可!”
山开来道:“他把师弟打得身死,自然是一命赔一命,哪有只是落了颜面赔礼道歉这等好事?”
圆觉大法师道:“你师弟之所以身死,乃是他妄杀太多无辜凡人,因此遭劫!”
山开来道:“就算是师弟遭劫,自有三劫临身,何须他人动手,平白落了我西霞洞名头!”
圆觉大法师见说不通山开来,心中已是不喜,又恐他下山无端多造事端,正要说让他回去时,就有正真阳神沟通他与山开来道:“二师兄,师傅说的极是,我遭劫身亡,却是因我造杀孽,而之所以要下山,也是因我乃是被人所杀,所以心中不忿,若是那人肯好好说话,消了我心中愤恨,使我甘心下幽冥,那这事也算是了结。但若是他不肯好好说话,却是不能怪我们心狠,师尊自然也不会怪我们的。”
山开来依旧脸有不渝,但既然师弟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在说什么。
圆觉大法师也觉得徒弟被杀,只是要他赔礼道歉,自也没有什么不妥,因此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山开来需要依礼行事,万不能冲动。屈指默算一下道:“那人叫杨云,乃是幽兰尊者的徒弟,你且去昌郡高台县自能寻到他。”再次嘱咐不能妄造事端,然后就让两人下山去了。
山开来带着幽冥灯,出了西霞洞,驾起云雾就往昌郡奔来,道:“师弟怎的就如此不小心?就算是敌不过那贼道人,总也能跑得掉吧?且我们就算落了些颜面,总有找回来的时候。但如今师弟已经遭劫身死,就算是杀了那贼道人,与你也是于事无补啊!”
正真阳神哀伤道:“二师兄,你道我不晓得这个道理不成?本来你我皆是修道之人,总能体会大道艰难,因此就算是相争,也是留有几分余力,更何况我与那人并无仇怨,怎想他下手并不留余地,因此被他一锤给砸中胸口,因此身死!也不知我那尸身如今是葬了野兽之口,还是仍然暴尸野外!”
山开来道:“这个容易,你是死于何处,我们去走一遭就是了。”
正真阳神道:“昆郡密县。”
山开来当即调转方向,就朝密县飞去,不过一时半刻就已到了密县,在城外降下云雾,提着幽冥灯就进城去,道:“死于城内,想必已经被当成兵将一起安葬了吧,我们且进去看看吧。”进了城,却见城内四处挂白,举城哀悼。山开来诧异的道:“这满城挂白,是死了多少人,还是死了皇帝?”
正真阳神道:“师兄有所不知……”当即将徒弟如何被杀,自己要报仇却是被阻,因此借了阳郡的军队来报仇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山开来道:“师尊所说的你杀凡人造杀孽,说的就是这事啊?”叹气道:“你杀那些凡人做甚?只管去追那什么王爷,一刀砍了便是,也就没有了这遭劫之事了!”
正真阳神也是颇为后悔道:“我之所以借军队来,就是为了用军队对抗军队,如此就没了我的杀孽,怎料正当我要杀那广盛安,却又被军队所阻,因此才心中愤恨,造下这杀孽。”
山开来无奈道:“如今说这事也已无用了,且去看看你的尸身还在否。”当下在正真阳神的指点下,找了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尸体,就连血迹也被清洗干净了。山开来问道:“可还要询问把你的尸身葬在何处吗?”
正真阳神摇头道:“不必了,那尸身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我之所以想来看看,不过是因为我乃是西霞洞的门人,若是让同道中人看到我暴尸在外,图惹人耻笑罢了。”
山开来道:“这话说的在理!如今既然事了,我们就往昌郡去吧。”
昆郡距离昌郡达二十多万里,以山开来阳神的速度,若是一路不停歇,也需三天多的时间才能到达。而山开来还是阳神果位,虽然可以一路不停歇,但也将疲惫不堪,况且师尊并未说什么时辰一定要到达昌郡,因此自然是不会全力赶去昌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