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琪大吃一惊道:“卜长史何出此言?”
秋敏笑道:“这老头是个明白人。”
卜尚拱手道谢道:“多谢真人夸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可知樊将军为何听你说只率领一校军士前来,就心生不满吗?”
王中琪道:“难道不是因为攻占黑龙县军将不足吗?”
卜尚道:“这黑龙县能有多少军将?就算是收拢郡城逃来的溃军,最多也只有三千左右的兵力。而樊将军可是亲率了四校军士,万人的大军。而在攻城时,就算按三换一的伤亡来说,如今樊将军依然有五千的大军,黑龙县就仅有一千多了,如何会攻不下来?那将军可知樊将军接下来会下何命令了吧?”
王中琪苦涩道:“樊将军必然令我去主攻黑龙县,借机消耗我的军将了。”
卜尚叹道:“樊将军还是太过心急了,也没有为帅者的心胸与气性。”
王中琪叹气,沉默不语。
卜尚道:“这次樊将军之所以接连吃了败仗,皆是他刚愎自用,听不进谏言。”
王中琪道:“如今上郡才攻打下来,正是我等齐心协力创建基业的时候,不想……”
卜尚道:“将军,樊将军本欲借这次攻城之时消耗你甚至取代你,却不想你有秋真人相助,何不设计趁机取而代之?”
王中琪陈思良久,才道:“卜长史何以教我?”
卜尚道:“如今看来,攻下黑龙县已成定局,就看是攻城还是阵斩了秦楚玉趁机夺城而已。可若是攻城,樊将军必令你去攻城,不管你是否能攻得下来,必将损伤惨重,若是一个不慎,连你都恐有损伤。”
王中琪道:“这该如何是好?我在阵前又不能违抗将令?”
卜尚笑道:“若是没有秋真人,将军自然只有先行攻城,再徐徐后图了。但有秋真人,却是可以提出挑战。若是挑战胜了,能趁机夺城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将军也可在秦楚玉逃回时,大声鼓吹全军立即攻城。在秦楚玉败逃时,定是有军将见功心切,会跟从将军攻城,如此将军就能减轻损伤了。而在攻下黑龙县时,大军混乱,将军可密令心腹,趁乱杀了……”卜尚比了个手势,王中琪自然心领神会。
秋敏笑道:“你这老头子果然不错,无毒不丈夫,杀那个什么樊将军的就交给我吧,定让他不知不觉间就摔落马下,死于践踏。”
卜尚道:“如此真是太好了,将军就能顺利的接管镇东军军政大权。而曹雄将军与将军交好,比会支持将军的。”
王中琪点头道:“那就如此办吧!”
次日,樊开与王中琪率军在黑龙县前列阵。樊开命军士喊秦楚玉答话。
秦楚玉站在城墙上,道:“樊开,你这是有援军到来,就又有底气说话了?”
樊开心中恚怒,但并未展现出来,道:“秦知县,如今你这黑龙县不过千把人,如何能抵挡我大军攻城?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敬重你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你若是肯归降,我镇东军所有位置将任你选择。”
秦楚玉道:“樊将军,你说的话可算数?”
樊开自傲的道:“自然算数!”
秦楚玉笑道:“那樊将军的位置就给我坐吧。”
樊开怒道:“秦知县,我敬重你是个良才,才想招揽你,你为何戏耍于我?”
秦楚玉诧异道:“樊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我一切均遵照你的意思来做,怎能说是戏耍你?”大笑道:“是了,你说的镇东军所有位置任我选,其实是被你框定在内的位置才是任我选。”作色道:“樊将军,这是谁在戏耍谁呢?”
樊开冷哼一声道:“我好言说与你听,你非要自取灭亡!”转身回阵,道:“王将军,这第一阵攻城就由你率本部上去如何?”
秋敏在旁拍马而出道:“且先挑战他,杀杀他们的锐气!”然后也不等樊开答应,自顾的出阵喝到:“那个什么知县的,可敢下来一战?”
樊开阴沉着脸,却是没有再说话。
秦楚玉见秋敏一个女子出来叫阵,心知必定是修道之人了,自然是不敢大意,稽首道:“道友来自哪座名山?”
秋敏道:“你下不下来战?”
秦楚玉眉头微蹙,道:“你且等着。”下了城,也不带军将,独自一人拍马提戟出了城门,到了阵前稽首道:“余山秦楚玉见过道友。”
秋敏稽首还礼道:“我乃是昆华山乾元洞秋敏。”
秦楚玉道:“可是圣人门下的昆华山乾元洞?”
秋敏笑道:“还有哪个敢冒名我昆华山乾元洞的?”
秦楚玉点头道:“虽然你是圣人门下,但你我既然是在阵前相见,自然也是要战过一场的。”
秋敏道:“你既然说话客气,我也就问上一问,你输了之后,可愿意投降?”
秦楚玉道:“且不说你非胜不可,就算是你胜了,我弃城弃官回山就是了,万万是不会投降那个樊开的。”
秋敏道:“哪个要你投降那个樊开的?待会儿我就会杀了他。”
秦楚玉吃惊道:“这是为何?”
秋敏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只需知道,要投降也是投降王中琪将军即可。”
秦楚玉道:“这个待我见了王将军再说吧。”
秋敏道:“你也是爽快之人,我也不与你虚与委蛇,武功上我定是不及你,自然是要使用法宝的。我的法宝乃是飞红旗,只要一摇动,被阴风吹中,即可落人魂魄,昏迷不醒任我宰割。你可有法宝能抵挡?”
秦楚玉一怔,这就算是斗将了?怎么就像是直接比拼法宝?但他却是没有法宝能抵挡秋敏的飞红旗,道:“若是如此,我难以抵挡。”
秋敏道:“那你这就算是输了啊。”
秦楚玉颇为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秋敏道:“怎么?你不愿意?非要在阵前吃一回苦头吗?”
秦楚玉吱唔道:“若是我们在这阵前就这么说了一通话,一招未打,我这就投降了,岂不是让人难堪?”
秋敏想了一下,把眼珠子一转道:“不如这样,我们随意过几招,我假装不敌,然后往那什么樊将军处跑去,你自然是紧追不舍,趁机把那樊将军杀了,如何?”
秦楚玉脸现为难的神色,道:“这……是不是……”
秋敏道:“你们本是分属两军对战,杀了对方主将不是很正常吗?这样好了,你杀了他,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秦楚玉道:“人情什么的就不必说了,本来黑龙县就很难守得住,我也担心那樊将军会因嫉恨我杀了他那么多人而迁怒于黑龙县百姓。既然如此,我就杀了那樊开,只要王将军占了黑龙县,能对黑龙县的百姓好一点,我就感激不尽了。”
秋敏点头道:“这事我答应了,就算是依然让你做这黑龙县知县也是没问题的。”
秦楚玉摇头道:“这次因我要守住黑龙县才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还有脸留下?”举起长戟道:“来吧。”
秋敏也举起宝剑,拍马上前,就往秦楚玉刺来。
秦楚玉自恃武功,也不想让秋敏看轻,直接戟尖打开长剑,戟柄就往秋敏身子打来。
秋敏的武功招式、打斗经验本就不及秦楚玉,这时因为自觉与秦楚玉商议好了,更是没有出全力,只一戟就差点打飞秋敏的长剑。若不是秦楚玉瞧见秋敏发怔的神情,在戟柄差点就打中秋敏身子时,顺势往上一提,戟柄就擦着秋敏的肩膀飞向半空。
这也是秦楚玉是个信诺的人,不然只这一下打在秋敏的身子,就算不能打残了秋敏,也能把她打落马下。而秦楚玉只需快速往前,在一戟,就能结果了秋敏的性命,让她连法宝都没有使出的机会!
当然,这也是因为秋敏自觉与秦楚玉商议好的,也是大意了。所以,在她惊出一身冷汗时,自然也是勃然大怒了,道:“你竟敢使全力打我?”取出飞红旗,只待一言不合,就要摇动飞红旗。
秦楚玉急忙道:“秋真人,我们虽然商议好假斗,但也不能太假,不然如何能杀得了樊开?”
秋敏一想也是,这才消了怒气,收了飞红旗,道:“你我再过个几招,我就往樊开那里跑去。”
秦楚玉点头,挥戟再次打向秋敏,这次只使了五成力气。
秋敏自然是不敢再大意了,举剑挑开长戟,再一剑刺向秦楚玉。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秋敏拍马逃回,却是连场面话也不说。
秦楚玉自然是提戟追赶。
樊开看着秋敏与秦楚玉说了许久的话,却是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并未听清,但心中已经起了疑虑。好不容易打了起来,却见秋敏根本不是秦楚玉的敌手。果然,没打几个回合,秋敏就跑回阵来。樊开心里立即对秋敏起了轻视之意。这时,他又看见秦楚玉竟然紧随不舍的追击这秋敏。当即下令亲卫军上前,举起弓箭对准了奔跑过了的两人。
王中琪急忙上前道:“将军,万不可伤了秋真人啊!”
樊开随意的道:“放心,我自然不会下令射她,而是只要那秦楚玉敢追来,就把他射成一个刺猬!”大声的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全都给我瞧仔细了,万不能伤了秋真人。”
众军将自然是齐声答应,却不想秦楚玉紧紧跟随在秋敏身后,众军将一是未成想到秦楚玉一人竟敢冲到敌阵来;二是秋敏一直挡在秦楚玉跟前,哪能瞄准他?两百步的距离,马力若是急速奔跑,不过眨眼间就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