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少白沉吟一下道:“此计甚好,只是这人数却需仔细斟酌,少了守不住城门,多了行军速度又不快。”
雷都道:“可惜我们南方马军不多。”
七寻道:“你们还真是当事者迷,跑那么快做什么?只需比那些溃兵跑得快就好了。”
阳少白醒悟过来,笑道:“还是七师妹聪明!苏县距离郡城约400里,我们若是快速行军,只需七、八个时辰就能到达。而那些溃兵,想必是又惊又怕、又饿又累,行军必不快。我们若是立即启程,倒是能赶在他们之前到达郡城,诈开城门。”
雷都道:“现在不过是戌时,若是立即启程,却是可以在卯时日出时抵达郡城,正好炸开城门。”
阳少白道:“我这就立即安排。”当即喊来传令兵,命赖鹏、左坤、伊彪来见。不一时,三人匆匆赶来。阳少白当即道:“赖将军,你速去挑选三千精锐,随我奇袭郡城。”
赖鹏领命离去。
阳少白道:“左主簿,你且在这苏县留守、安抚,务必尽快恢复秩序。”
左坤领命。
阳少白道:“伊校尉,你立即领三校军士休息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立即率军前来郡城接应我。”
伊彪领命出去。
阳少白道:“师兄且在这苏县休息,明日在启程去郡城如何?”
雷都道:“既然郡城那么重要,我还是与你同行吧。”
阳少白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雷都道:“你我份属师兄弟,何需客气?”向着崔命道:“崔道友作何打算?”
崔命道:“你们皆要去郡城,我又怎会一个人留在苏县?”
雷都点头道:“只待崖郡郡城之事了结之后,你我还需赶回交郡郡城,了结司晨之事。”
崔命道:“正该如此。”
很快,赖鹏就挑选了三千精锐。数人连夜启程,一路紧急行军,却也碰上不少闫展溃兵。阳少白也懒得去追赶他们,只是一心赶往郡城。
卯时二刻,天色还是完全漆黑一片。阳少白就已经距离崖郡郡城不过五里路程了,当即吩咐大军就地休息,取出干粮清水饱餐一顿。
阳少白道:“稍后我带领数百军士伪装成溃兵去叫城,若是能成功诈开城门,赖将军你即可率军支援我。我们只需守住城门,静待后军到达即兢完功!”
赖鹏尊令。
雷都道:“我混在兵将之中,若是遇到危急之事,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阳少白自然不会与雷都客气。七寻与崔命本想也混进去,却是被雷都劝阻了,道:“我们修道之人,本就不应过多的参与世俗之事。这且不说会阻碍我们的道行道心,就是传闻出去,两个天仙、两个真人去诈城,我们还有何颜面?就算是我,也只会在危急之时才会出手。”
阳少白道:“师兄所言甚是。若是有我们师兄弟还不能逃跑的危急之事,再多加两位道友也是于事无补。”
崔命、七寻点头称是,这才做罢。
卯时五刻,第一缕朝阳已经破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此时的天色朦朦胧胧,似迷似幻。
阳少白带领着数百丢盔弃甲、疲惫不堪的军士奔向郡城。
这响动声立即引起城墙上军将的注意,大声喝道:“全部站住!再不站住就要放箭了!”
阳少白嘶哑着嗓子喊道:“别放箭,将军别放箭。”挥手让身后的军将停了下来。
城上校尉道:“你们是何人?从哪里来?”
阳少白焦急的道:“将军,我们是从苏县逃回来的,苏县已经被敌人攻陷了。”
校尉道:“苏县竟然被攻陷了?王大人与闫将军呢?”
阳少白道:“王大人被抓了,闫将军不知所踪。将军快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吧。”
校尉道:“你们过来吧,我这就打开城门。”
阳少白心中一喜,领着军将就往城门跑去,才跑了不过数十步,只听城上冷声喝道:“放箭!”
霎时,城上箭如雨下,毫无防备的军将顿时死伤过半。
阳少白的反应倒是及时,听到声音时就立即取出亮银枪挥舞打开来箭。但饶是如此,腹部上也是中了一箭,所幸未伤及要害,这却是因为城上射来的箭,很大一部分都是冲他射来的。
雷都也是毫无防备,所以等第一轮箭射来时,想要取出湛蓝旗护住军将,已是来不及了,而那些朝他射来的箭并不多,自然对他并无妨碍。等第二轮箭射来时,雷都把湛蓝旗一张、一卷,如何还能再射中人?但数百军将能完好的退回竟然不及数十个,当场死亡或重伤的竟然过半!
阳少白、雷都退到两百步开外时才停下。此时城上有人笑呵呵的道:“阳将军可还记得我?”
阳少白看去,竟是武兴文,怒道:“竟然是你!”
武兴文道:“我还想着你会贵人多忘事呢,不想你竟然还记得我差点把你打成个筛子。”叹道:“但你怎么又不长记性呢?又差点被我射成刺猬!”
阳少白更怒,道:“好你个不知羞耻的小人,偷袭不说,竟然还敢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这时,后面的崔命也七寻也率军前来回合了。
七寻道:“就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子仗着法宝伤人?”
阳少白道:“正是。我还想着在苏县找不到他,竟然是跑到郡城来了。”
雷都道:“师弟还是先处理一下箭伤吧。”
崔命与七寻来时因为方向问题,所以并不知道阳少白竟然受伤了,一个说道是被这小子伤的?另一个说道我这就去打杀了他。
阳少白道:“且与他在战场上战过。”然后拔出箭枝,涂抹上伤药,裹上一块白布,就算了事。
雷都向着城墙上大声道:“那小子,可敢下来一战?”
武兴文道:“我知你身上有法宝,但我怎会怕你?你且等着。”说完就要下城出战。
旁边校尉庄彦琪连忙道:“真人且稍等,在下已经派人去请郡守了。”
武兴文狂妄的道:“他算什么东西,要我等他?你赶紧去领一部军将随我出战。”
这话刚落音,就有声音从阶梯处传来,道:“武道友好大的口气啊!”
武兴文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根赤金绳,头戴玄天冠,长得丰神俊朗,正缓缓的从城墙的阶梯上走出,原来是清南山金辉洞的神君麻广。武兴文顿时收敛气焰,道:“城外有人叫战,自然不能堕了我们郡城的颜面。”
麻广微笑道:“且让他们等一会儿,陈郡守就要到了。”
武兴文只能气呼呼的站到一旁去了。
麻广往城下看去,朗声道:“来者何人?”
武兴文嘟囔着道:“这不是废话吗!”
麻广只做没听到。
阳少白已经处理好了伤口,道:“平南将军阳少白,道友何人?”
麻广淡然道:“清南山金辉洞麻广,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吧了。道友出自哪里?”
阳少白道:“清净山兰花洞。道友不在清南山清修,为何在此?”
同在崖郡,麻广却是知道清净山兰花洞乃是圣人门下,与他这种小门小户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当即心中踟蹰良久才道:“崖郡长史陈无名乃是我师弟,我刚才海外归来,顺道来见师弟叙旧。”
武兴文听得不耐烦,道:“麻道友乃是堂堂神君,和他解释那么清楚做什么?早晚不过打杀了他了事。”
麻广顿时气色难看,道:“好你个狂妄小子,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谁又敢动不动就说打杀了事的?”
武兴文不屑的道:“那不过是个手下败将,若不是仗着人多,早被我打成筛子了!”
麻广顿时惊疑不已,这武兴文不过是一个真人,竟有如此能耐?
这时,郡守陈瑾带领着郡尉胡成海、长史陈无名上了城墙来。陈瑾见了麻广,连忙拱手致意道:“神君也到了?”
麻广稽首还礼道:“见过陈郡守。”
陈瑾连道不敢当,向着武兴文拱手道:“辛苦真人了。”
武兴文随意一摆手,道:“城下有人叫阵,郡守这就派人随我出城打发了他们吧。”
陈瑾转头看向麻广,麻广虽然心中不想与圣人门下对战结仇,但又放不开面子不管,这时见着武兴文要出去,心想着不如让他去试试斤两再做打算。当即道:“既然武真人如此骁勇,郡守何不遂了他的意?”
陈瑾这才道:“那就有劳真人了。”转头看着肖江旭道:“就请肖校尉率本部随武真人出阵吧。”
肖江旭领命下城去了。
武兴文只是与麻广微微致意,然后就下城去了。
不一时,城门打开,按前后两阵列好。武兴文却是不耐等待,挥舞着三尖戟出阵道:“这次谁要出来送死?”
雷都取出玄铁枪,拍马出阵道:“我来会会你!”
武兴文笑道:“我也不问你姓甚名谁,将死之人,说了也没人在意。”
雷都听了这狂妄之言,不禁提枪拍马直冲武兴文奔去,怒道:“且让我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出此狂妄的话!”
武兴文也举起三尖戟,拍马上前,喝到:“吃我一戟再说吧!”口中说着要刺戟,暗中却是取出万蜂针打开,只见乌压压一团细如牛毛的黑色钢针迅速飞出,朝着雷都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