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通进了后院,立在房门前,恭敬的道:“下官钱明通有事禀报仙人。”
邓和顺一挥手,房门便自动打开来,道:“可是找到了叶好德?”
钱明通道:“尚未找到,但下官又加派了人手去寻找。”
邓和顺道:“那你此来所为何事?”
钱明通道:“方才有镇东将军麾下领军将军来见下官,说上郡大部分郡县已被镇东将军占领,欲要下官投降。下官一时无法决定,只能前来打搅仙人清修,万望恕罪。”
邓和顺好奇道:“镇东将军私自占领上郡?这不是形同造反吗?”
钱明通也不敢隐瞒,当下把王中琪的话复述了一遍,道:“下官现在也是左右为难,还请仙人看在下官这几日尽心侍奉仙人,为下官指一条明路。”
邓和顺沉吟一下道:“如此看来,若是大平朝无顶梁支柱,恐将要陷入混乱了。”看了钱明通一眼道:“你若是还想做官,自然不能独善其身,只能选择一方加入了。”
钱明通一时犹豫,若是投降,以一郡之力如何能抵抗得了朝廷?一旦朝廷内部稳定下来,造反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若是不降,就只能弃官,或是隐于野,或是回京等待审问。还有一条最佳的道路,就是仙人愿意保他。
邓和顺看着钱明通在那里思索,直截了当的道:“俗世之事我不想过问,但看在你这几天帮忙的份上,我可以保你个人安全。你去把那领军将军带来吧。”
钱明通无奈,只能去请王中琪来。
王中琪来到后院,立在房门前,恭敬的道:“下官不知仙人在此清修,多有打扰,真是罪该万死。”
邓和顺道:“将军客气了。我这几日有事在这里停留,皆是由钱知县侍奉,因此想向将军讨个人情,任由钱知县选择去留,莫要为难他。”
王中琪道:“下官谨遵仙人吩咐,钱知县若是要留,依然还是这景山县的知县,若是要去,下官当派人礼送。”
钱明通知道最好的结局就是弃官归隐了,道:“下官谢过仙人与将军,下官这就回去收拾一下,离开景山回老家去。”
王中琪道:“如此真是可惜了钱知县的才能了,下官这就派人送你出景山县。”迟疑一下道:“不知仙人还有何事需要交代给下官去办的?”
邓和顺见王中琪识趣,满意的点点头,道:“钱知县你就把事情与将军交代清楚在走。”
钱明通与王中琪领命出去。
自此,王中琪每日早晚都来邓和顺房前问安,也加派人手在寻找叶好德,更是着人去寻找一些精巧的饰物送给秋敏,自是博得邓和顺师徒两的欢心。
又过了五六日,王中琪突然来禀报邓和顺,道:“有军士看着一人像是仙人所说的叶好德,想请仙人亲自走一趟确认。”
邓和顺也不多话,道:“头前带路。”
三人出了后院,在大堂带着军士就往县城中走去。
秋敏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好久,真如度日如年,但她又寻找不到叶好德,每日也只能是不停诅咒叶好德赶快前来送死。这一日老天终于开眼,有军士来报说叶好德已经进城来了,她如何能不喜出望外?如何能不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去寻找?她倒是眼尖,率先见着叶好德,当下大声叫道:“狗贼道,我等你等了好久了,你总算肯来送死了!”
叶好德闻言看去,笑道:“怎么?找帮手来了?”
邓和顺稽首道:“道友就是叶好德?可是你打断了我徒儿的手臂?”
叶好德也稽首还礼,但心中却是起了警惕,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定是不容易善了了,道:“那日,令徒行事歹毒,我……”
邓和顺摆手道:“你们之事,小徒已说过,不管如何,她做错事,自有我来管教,怎敢劳烦道友操劳?”
叶好德道:“你待如何?”
邓和顺道:“自然是领教道友的妙法,看是否能代替我管教我的徒儿?”
叶好德知道如果不走过一场,邓和顺必不肯干休,但这如果在打了个老的,再来个更老的,何时是个头?道:“道兄既然要指教我的道法,我自然遵命,但我希望比试之后,这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邓和顺道:“只怕打疼了你,你反倒不肯干休呢。”
叶好德道:“这里人多地窄,我们到城外去吧。”
邓和顺道:“正该如此。”当下带着秋敏,直接腾云往城外去了。
叶好德自然腾云跟在身后。
不一时,三人就到了城外无人处,降下云雾。
邓和顺也不在多言,一拍宝袋取出一把宝剑,道:“邓和顺领教道友高招了。”
叶好德也取出鎏金棍道:“领教道友高招!”
两人当下你来我往,金铁交鸣,火星闪现。这个刚来了一招灵蛇三探,那个就来了招猛虎扑食;这边使了一招仙鹤回旋,那边就来一招金猫戏鼠。一时之间,两人是斗了个相当。
叶好德暗道,我与他之间是道行法力相当,那就只能是先下手为强了。当下是瞅了一个空隙,取出金铃铛置于头顶,欲保自己无恙,再下狠手打击邓和顺。
邓和顺早已从秋敏口中得知叶好德有法宝金铃铛,怎会不做防备呢?这时眼见叶好德拍宝袋,就知他要取法宝,当下也是取出破法珠,笑道:“且看你的金铃铛坚硬,还是我的破法珠锋利!”当下施法把破法珠打出去。
你想这破法珠乃是玄仙有心算无心,如何会破不了金铃铛?
只见那破法珠如石击琉璃,直接把金铃铛垂下的金光丝帘击了个粉粹,金铃铛上的金光也黯淡下来。但那破法珠并未停止下来,而是直接打在了左胸口上。
叶好德直接被打得跌坐在地,差点就喘不过气来,金铃铛也掉落在一旁。
邓和顺见破法珠见功,心中一喜,扬手收回破法珠,他却是记得师尊的话,只能落叶好德的颜面,万不能伤了他的命,因此才未趁他病要他命。正要开口说几句场面话时,突然见秋敏挥着长剑砍向叶好德,急忙喊道:“不可!”
却是秋敏在一旁见着师尊打伤了叶好德之后,见那金铃铛掉在一旁,当下上前捡起,又见师尊并未阻止,自然是要报断臂之仇,取出长剑就砍向叶好德。
叶好德才刚缓过一口气来,还未来得及感受胸口的疼痛,就听邓和顺出言喝止声,当下也顾不得颜面,直接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过了一条命,却是未曾躲过断臂之祸。这也真是一臂还一臂了。
叶好德也是硬气,强忍着断臂之痛,根本不去看秋敏,向着邓和顺道:“道友的恩德我记着了,敢问道友还要在这景山县停留多久?”
邓和顺知道叶好德是要报这一断臂之恨了,道:“我刚才就有言,只怕你反倒是不肯干休。如今自然会给你机会,我会在这景山县停留三月。”
秋敏在一旁道:“师傅,这狗贼竟然还敢想着报仇?我们这就杀了他,免得和他纠缠。”
邓和顺道:“秋儿住嘴!大道艰难,道法玄妙,我辈修道之人不论是斗法还是论道,皆是常有之事,如何能随意的杀人?”
秋敏道:“你看他那副怨恨的模样,只怕他不是这么想的。”
邓和顺看了叶好德一眼,果然是充满着怨恨之意,但他却是以为叶好德刚丢了颜面受了伤,如何还能和颜悦色?因此并未在意。
叶好德用了伤药,捡起断臂,道:“若是道友没事了,我这就告辞,三月之内必然来寻道友论道。”
邓和顺道:“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叶好德自回泰郡不提。
邓和顺见叶好德离去,这才责备秋敏道:“你如何敢下毒手断他手臂?这不是平白结了一个仇怨?”
秋敏灿灿道:“他打断了我的手臂,我也砍了他的手臂,这不过是一臂还一臂,有何不可?”
邓和顺道:“修道之人若是如此斤斤计较,如何能修成大道?”
秋敏撇嘴道:“师尊你没见他也要来找师尊报仇吗?这不也是斤斤计较?”
邓和顺一时无言以对。
秋敏走上前,把金铃铛拿给邓和顺,道:“师尊,这金铃铛怎么用啊?”
邓和顺接过金铃铛,道:“这金铃铛乃是别人之宝,到时还需还给他。”
秋敏道:“法宝乃是有缘者得之,既然落入了我们的手中,而他刚才又没有讨要,自然是归我们所有了。再说,过不了几日,他又要寻人来复仇,师尊虽然不怕,但能多一件法宝护身,何乐而不为呢?”
邓和顺一想,觉得有理,遂把金铃铛收起来,道:“这金铃铛待我重新炼制一番,再传授你使用之法。”
秋敏大喜道:“谢师尊。”随即道:“师尊,他去寻人来帮忙,不知要寻些什么法宝来克制师尊,师尊何不也去寻找师伯帮忙?免得到时一时不慎,堕了颜面。”
邓和顺道:“此话有理。你且回这景山县待着,万不能再造次。我这就去寻你二师伯来帮忙。”当下腾云回昆华山去了。
秋敏自回景山县等待,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