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定是良人,但非我属。”
宋容儿说得认真笑得爽朗,让苏慕琴也跟着也笑起来。
“你也这样觉得?”南悠儿问道。
苏慕琴点头,“陛下虽温柔,却万般魄力。他的颜如玉,必是第一眼就瞧上的。”
南悠儿美目一晃,慕琴的这番话也正是她心中所想的。
纵然那人对她们百般温润,却从未从他身上感应一点儿不该有的缠情绵意。
可他会生气。
每次见到花灵儿,说给那人听的每一句都是气话。
他拿自己在气花灵儿。
是气那人没有应半年前的求亲,还是气那人喜欢的是元阳王?
“景阳,你呢?”
安景阳这时不觉摸了摸袖中的信,随后摇头。
“我向来怕麻烦。而陛下是会惹很多麻烦的人。”
南悠儿点头,这时一直在桌面上滚动着果子的司马柔忽然抬起眸,对着她巴巴道:
“我想嫁一位厨子。”
“等你过两年再说罢,小丫头。”
宋容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好了,夜也深了,娘娘你早些休息罢。”
南悠儿对着几人点头,在她们走下软榻时忽然朝那几个背影开口,“我想争一争。”
几人回头时,南悠儿弯唇一笑,“我要把陛下从花灵儿那里争来。”
她才不在意何为良人,只是为自己的心争一争罢了。
便是输了,也只憾而无悔。
“嗯!”四人同时点头。
出去栖凤宫后,两两分别。
“柔柔,若陛下会做很多好吃的,你会想嫁给陛下么?”安景阳轻声问道。
柔柔不过十四,她有些害怕她不懂。
“才不嫁。”
司马柔挽住安景阳的手臂甜甜一笑,“不管柔柔多大,都不会选陛下做夫君的。”
她们殊不知这些对话,被恰巧走到这里的两人给听全。
马三安几分尴尬地摸摸头,一双眼睛无处可放。
木沉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在嘉州时便习惯了。”
这下,马三安立刻急红了一双眼,“都是小丫头片子,她们懂什么!若我是女子定……”
话还没说完,木沉白就收回手转身离开。
“陛下!”
“怎么,马都尉还要随朕去栖凤宫休息?”
栖凤宫?他们走到了栖凤宫?
马三安急得原地兜了几圈,然后对着那个背影道:
“臣便守在这儿,陛下,咱们明日见。”
“不见。”
刚刚巡视到栖凤宫外地侍卫看到马三安后纷纷行礼,其中领头的侍卫低头问道:
“马都尉为何出现在后宫?”
马三安清了清嗓音,负手盯着那人沉声道:
“本官在此值夜,直到明日陛下出来再走。这附近你们便不用巡了。”
堂堂的军营都尉竟然在此守夜,这个中缘由大都能领悟几分。
“可江……”
“没有什么‘可’!”
马三安拿出腰牌对着他们一晃,又道:
“你们遇到其他巡逻队伍也这样说,懂了没?”
“懂了。”
领头侍卫低头,随后起身带着其他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马都尉和江统领都是当年在两北之战中与陛下同生共死的副将,都尉这般紧张守候在此,定是出了什么事。
而此时栖凤宫里,刚进内殿更衣的南悠儿便听到外头李公公和兰儿的声音。
“奴才叩见陛下!”
“奴婢拜见陛下!”
这声音里的惊讶不比此刻南悠儿脸上的少。
陛下来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娘娘您的衣服还没系……好。”
南悠儿跑出内殿,那人也恰好刚刚走进来,只是短短一瞥那人便转过身去,刚准备出门,谁知又恰好被外边两人给关上。
殿内一阵沉默。
“李公公,刚刚陛下好像要出来。”
门外,兰儿低声提醒道。
“胡说。陛下前脚才踏进去呢。”
“嗯,那定是奴婢看错了。”
木沉白停在门口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身侧出现一张灿烂至极的笑脸。
“臣妾已经系好了。”
他这般拘谨,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仅只是戴着皇后头衔稳固后宫的有用之人,也是一位年正芬芳的女子了么?
“我……”
木沉白终于抬起眸,“天色晚了,我还是明日再来罢。”
南悠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几分不解,“陛下不是有事才来此么?”
回头,南悠儿对着里头的婢女道:
“先退下罢。”
“是。”
等殿内只剩两人时,南悠儿开口道:
“臣妾想当有用之人。”
而不是在面前人的庇护下毫无意义地一日度一日,等最后将这浅薄的缘分耗尽,他只记得曾经皇宫里有一位皇后,再也记不起其它。
“皇后谦虚,这几日不正在大放异彩么。”
南悠儿不觉松开手,“陛下都知道了。”
看到眼前人水眸一晃,木沉白立刻道:
“这是夸奖,没有半分责怪。”
这话让面前人儿本愁苦的脸色瞬间明朗起来,一双手又拉着他的衣袖仰头笑道:
“因为陛下那时说,让臣妾替您赚银子。”
那时?
醉酒的那次。
“居然这么过分。”
木沉白垂眸看着眼前人笑道,眸里如沐风暖阳,撩地南悠儿的一颗心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下头不看那人。
“是我,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元阳王追着我不放,他还喊着夫债妻还,任我如何解释也不听。”
“不会的。五叔虽然爱财,可也很讲道理。”
“比陛下更讲道理么?”
木沉白粲然一笑,任谁也不比不过这眉目里的万种风情。
“对了。”
南悠儿拉着木沉白的衣袖将他带到软榻边,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静妃托臣妾给陛下的。她说解释起来太麻烦,让臣妾解释给陛下听。”
嗯?
需要解释的一封信。
木沉白坐下,拿出信笺看起来。
不过只短短一瞬,便将信收了进去。
看到他为难的脸色,南悠儿揪起一颗心。
“安将军可是提了不好的事?”
安将军?
稍稍思忖一会儿后木沉白望着她笑起来,“静妃让你如何解释?”
“她只说安将军向来不喜读书,若信中词不达意,万请陛下莫怪。”
听说自两北战争后,安将军就一直憧憬着见陛下一面。本来这次继任父职他根本不需亲来面圣,都是为了见一面陛下才千里迢迢从南疆赶来。
“确是词不达意。想来也是有人误人子弟,胡乱点拨。”
这般严重?
南悠儿好奇地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笺,抬眸看到旁边人点头后,怀着雀跃打开了信。
只粗粗一瞥,便忍不住笑起来。
这确是有人在误人子弟。
“想来安将军是向人讨教如何书写敬慕之情。”
却不想那人直接教他写了一封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