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那盘残局灵儿花了半载,终于破了呢。”
惊艳过后,宋容儿和司马柔纷纷惊讶地看着朝木沉白走来的那人。
不好!
宋容儿一双弯眉拧在一起,心想这样的美人做姐妹可以,做娘娘的情敌,不成!
怎么办?见招拆招?
刚刚起身,不曾想刚坐下不久的安景阳偏巧这时挪动了座椅,又偏巧挡在花灵儿跟前,只是面色如常,在旁人眼里像是不经意之举。
“公子借过。”
一双纤手搭在安景阳椅背,侧腰翻转,裙身飞扬,花灵儿便优雅地出现在木沉白身后。
薄唇微扬,木沉白伸手挡住朝自己胸口搭来的双手,笑道:
“在下已有家室,不妥。”
“哦?”
花灵儿轻灵一笑,下一刻已经双手趴在南悠儿的椅背,偏头直瞧着她。
“可半年前白公子曾说,会娶灵儿入门。”
娶入门?
除了南悠儿,几双眼睛齐刷刷盯住木沉白,特别是司马柔,一双葡萄眼里波光泛滥,满脸皆是委屈。
“不成,我只认夫人!”
这琼花楼花魁美在灵气,可若实打实比起相貌,谁又能比得上她们娘娘!
宋容儿见状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立马几分戚戚道:
“老爷,您真应了么?”
还不等木沉白开口,司马柔就慌慌乱乱起身朝木沉白跑去。
安景阳不动声色往后挪开,只见那白粉粉的人儿越过自己朝老爷扑去,一把抱住他的膝盖哽咽道:
“我、我只要夫、夫人!”
豆大的泪珠儿“吧嗒”、“吧嗒”落下,木沉白都觉得自己的衣料上可以淌成一条长河了,只得摸摸那颗脑袋安慰道:
“嗯,只要夫人。”
这时那人儿才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还是泪眼朦胧,“真的?”
“嗯,真的。”
司马柔这才松开手。
“白公子当真不履约了?”
看到这里,花灵儿将头靠在椅背上。
“过期不候。”
“过期不候!”
司马柔也跟着木沉白说道,小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她不喜欢这位花娘子了,凭直觉不喜欢的那种。
“老爷,我们回去罢,夫人也该累了。”
苏慕琴柔声提醒道,木沉白偏头问向南悠儿,“夫人,尽兴了么?”
南悠儿笑意嫣然地点头,让她身后的花灵儿不觉一怔。
好吸睛的美人儿,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那我们走罢。”
木沉白扶着南悠儿起身,看到几人准备离场,黄妈妈赶来道:
“白公子,这才开场您就走了?”
心里却念叨着要是花灵儿再伤一次心,岂不是又要隔半年再出场?
木沉白点头,看到这般黄妈妈也只能暗自神伤。
她这琼花楼三年前还是半死不活,那时花灵儿忽然出现说能让琼花楼起死回生,但前提是保证她是自由身。
白来的买卖谁会不做?她自然也就答应了。
“白公子。”
一条彩绸朝走到门边的几人飞去,木沉白侧身握住那条冲他而来的彩绸。
“既然你已娶妻,那过往种种,便算断了。”
手腕用力,彩绸应声而断,一片唏嘘声中花灵儿转身朝楼上走去。
“哎。”
黄妈妈长叹一口气,心想福兮祸兮都随命罢。
几人走出琼花楼,本热闹极的夜市不知为何人烟稀渺。
踱步走到先前停马车的长巷口,忽然就从四处涌来不少拿着棍棒的人。
南悠儿低眸一笑,她怎么就忘了自己那位四哥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是自己越来越懒,都变蠢了么。
“你们先上马车。”
木沉白伸手将几人护在身后,对她们低声道。
“不要出来。”
这四个字,木沉白说得格外大声。
一只脚刚踏上马车的安景阳一怔,随后又将脚收回来。
“老爷。”
安景阳开口,便瞧见木沉白笑起来。
“见好就收。”
又是只言片语,却让人足够欢喜。
安景阳唇边慢慢勾起一抹浅笑。
开始瞧见老爷和二哥动手,真是羡煞了她这位旁人。
“哟,好有骨气!”
只见一人摇着扇子慢慢踱来,不是那位金公子还是谁。
“刘兄……”
这两个字刚刚落音,金公子只觉手上一痛,本在右手中的折扇已经出现在另一个人手中。
“你……”
“唰”的一声,那把折扇重重袭在他的双眼上。只觉眼前一黑,四处都冒出金星了。
“啊!眼睛!眼睛!”
“金兄!”
话刚出口,刘公子也觉眼前一痛,随后整个人捂着眼鬼哭狼嚎起来。
“给我打!打!往死里打!”
那刘公子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撑着身体往后退,嘴里还不停骂着污言碎语。
坐在车里的宋容儿忍不住了,脱下一只鞋就往车窗外砸去。
“啊!是谁?谁暗算我?”
两人狼狈不堪地模样让车内几人不禁笑出来。南悠儿望向窗外,有些紧张地盯着车外被群起攻击的两人。
南宫旻的人还不出现,是因为看出陛下有兴致来打这一场么?
折扇挡住袭来的一击,伸手抓住木棒一记飞踢,木沉白将夺来的木棒扔给旁边的安景阳。
“老爷,我们安家只有枪法,没有棍法。”
“安将军可从不挑武器。”
安景阳眉梢一挑,躲过攻击的同时蹲身用木棍横扫,那三人便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安公子威武!”
“安公子真棒!”
宋容儿和司马柔将头伸出车窗,两人顺便各脱下一只鞋朝安景阳周围的打手砸去。
“你们!”
被砸的两人怒气冲冲朝马车赶去,却被飞去的两根木棍狠狠砸中腿部,摔倒在地。
然后车窗外便出现一张登顶绝世的俊脸。木沉白伸手,将车帘重新拉上。
不过莞尔,又被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撩开。
“诶?我们小葡萄胆小好大了,连老爷也敢忤逆了。”
宋容儿搭着司马柔的肩调笑道,便瞧见那人儿甜甜一笑,“老爷凶我,我就哭个长河泛滥。”
和爹爹一样,老爷也没辙。
“老爷!身后!把他打成猪头!”
本想一脚把那人蹬开,不知怎么的木沉白下意识将那人拉了过来,“唰唰”两下,那人脸上出现两条折扇印子,再被一脚蹬开。
“老爷威武!”
车内两人欢呼,好不热闹。苏慕琴和南悠儿两两相望,终还是无奈地笑起来。
“快停手!”
不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南悠儿撩起她那边的车帘笑起来。
时机算的还不错。
听到这个声音,金公子和刘公子相互搀扶站起来,都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南兄,你可算来了!”
看到南宫旻身后跟着一帮人,刘公子又开始得意起来。
“快快快!把那姓白的贼小子架过来,本公子今日要挖了他的眼!”
说时迟那时快,从车里飞来的绣鞋和一根木棍纷纷朝刘公子砸来,若不是他一双手挡的快,怕是脸上又要多几道淤痕了。
“不准说我们家老爷!”
宋容儿和司马柔异口同声道,莞尔,南悠儿眼前便出现一双泪眼婆娑的葡萄眼。
“夫人……”
南悠儿伸手摸了摸面前人儿的头,对着里面都没了鞋的三人道:
“撩帘子,看好戏。”
随即拾起裙角走下马车。
“南兄,让你的人上啊!”
刘公子边揉着眼睛边挺着胸上前,看到走下马车的南悠儿后伸手理了理衣襟,“小娘子……哎哟!”
又被飞来的折扇击中眼睛。
“你!你!你!”
一旁的金公子气到语噎,他伸着手指着对面的木沉白,另一手搭在南宫旻肩上,不过立马被躲开。
正在他不明所以时,南悠儿浅浅开口。
“我家老爷向来豁达,不过我恰恰相反,素来睚眦必报。”
目光看向南宫旻,她笑道:
“南公子像是能辩是非之人,不如,你替我出这口恶气,如何?”
“哈哈哈!南兄你还等什么!果然是小白脸,居然让……”
“啪!”
刘公子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南宫旻甩了一巴掌。
“南……”
“啪!”
直到又挨一巴掌,刘公子才反应过来,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南宫旻。
“不够。”
南悠儿开口,目光移向另一边的那人。
察觉到这道目光,金公子犹犹豫豫后退一步,几番挣扎后他忽然跪在地上,自己掌起嘴来。
呵。
南悠儿勾唇,果然这金公子要聪明些。
“老爷。”
南悠儿走到木沉白跟前,“妾身知道您不爱计较,是妾身自作主张了。”
木沉白微微一笑,“那夫人可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