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空酒醒后,径直出了六阶洞,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此时整个洞口都亮了,兮闪着温润的光,抬头触摸洞顶,会发现结实的洞壁上糊满了夜明珠碎片。
司空仰着头转了一圈,叹息般说了一声:“这个傻瓜。”
他借着光看洞上的刻字,走完一圈,便了悟了。
这个洞叫七阶洞,其实是一阶长洞,包含六阶洞口。而这被白蹊糊亮的一阶长洞,就叫七阶洞,就是他在六阶洞寻找的“第七阶洞口”。
他才是傻瓜。他像笑话一样寻找“七阶洞”,果然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而白蹊,正氤氲在清澈的蓝天下,七阶洞洞口还是那么美,桃树的落花好像永远落不完,一只飘着绸带的小鸟正跳在古树上轻叫。
她突然不想走了,毕竟在这里还可以看见那个人。若她回了海殿,以后,再怎么见他呢。
“徊飞?你可知我怎么回家?”
绶带鸟咬了咬羽毛,眼珠子转了转,鸣叫着要带领她走。
七阶洞旁,果然有一扇被藤蔓遮住的老门,此门厚重无比,异常坚固,而且十分隐蔽,就像山谷长在根下的冰床洞一样。
白蹊在空间里拿出另一只钥匙,告诉小鸟,“如果司空也想走了,给他这个钥匙。或者,我在里面出事了,你要是有良心,找他来救我。”
她拧门时……仿佛听到门里传来的呜咽般的风声,仿佛在呼唤什么……
忽然,她晕了过去。
倒地前,一个男人闪身而来,倏地接在怀里,紧紧抱着她,男人低着头,紧紧看着怀里的人儿,永远冰冷的眼神,此时的眼底却透着痴缠、哀伤。
他销毁那两把毁钥匙,把她横抱在怀里。临走前,死死盯了一眼老门,仿佛要望出什么。
那里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六界之外,无虚之境——七阶洞之门。
……
三阶洞里,一个高大俊逸的男子抱着一位清丽窈窕的女人,身后只有一只琉璃兽,紧紧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一路迅捷的闯过古机关阵,对着巨石墙壁上凸起的红石,按了下去。厚重的石门轰隆一声抬起,男子迅速走了进去。
男人一路沉默,气质冷沉,拾阶而下。
深入直下,会有一片广阔阴暗的洞。四周被巨石包裹,除了湿乎乎的的土地,还会有一片死沉的浑水。浑水深处,可是存在一只不得了的东西呢!
......
白蹊意识朦胧中,隐约听见兆泽清脆的声音:“主人,此兽嗜杀,并不适合她。”
她睁开眼睛时,便看见司空优美的下巴,肃杀的脸庞。
感觉自己被抱着在黑暗中行走,四周安静极了,能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她不敢置信的闭闭眼睛,又睁开,双手抚上他清隽而深刻的脸,“司空?”
司空低头,脸颊顺从的凑近她的手,轻嗯了一声,手臂愈发用力。
“司空,我不是回家了吗?难道徊飞又骗了我?”她柔顺的靠在她梦寐以求的怀里,显然十分珍惜。
“这是三阶洞,洞底的水里藏了一只神兽,你想不想要?”
白蹊听后睁大了眼睛,懵懵的问道:“什么神兽呀?”
司空眼神冷锐,瞅着四周,低声道,“来了!”
司空抱着她,猛的后退,藏在楼梯后面。
嚎叫声越来越近,水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一只猛兽被什么东西扯了出来。
空中乍现环状排列的五行精魄,其实那才是五行琉璃的本体。
同时,一只猛虎带着翅膀冲出了法阵!
虚翼白虎!
司空的声音:“喜欢吗?蹊儿,睡一觉,在这等我。”
话音刚落,她眉心一痛,白蹊不甘的再次陷入昏睡。
司空走到白虎眼前,声音低沉冰冷,带着弥足的压迫感:“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白虎环视了一圈,喷了喷鼻息。
司空冷笑一声:“我若打败你,听命于我如何?”
白虎长啸一声,猛然发动了进攻。
......
两人不知斗了多久,白虎满身伤痕的趴在法阵上,双眼上满是血丝,仍然睁开兽眸机警地望着撑地的男人。
司空身上破烂不堪,胸部有个深刻见骨的爪痕,他用溟司剑勉强撑住身体,蹲在它旁边,指指白蹊,“本座让你,替我守护好白蹊。”
......
白蹊醒来时,便看到重伤倚在墙角的司空和半睁眼睛虚弱趴着的白虎。
她扶壁站起来,待眩晕感过去,她站直身体,慢慢靠近他们。
走到司空面前,她拽住唯一没染上鲜血的手腕处,一手扶住他的腰,想扶他起来。
他喘着粗气,挣开她的胳膊,嗅着突然而来的幽香,微睁开眼睛,轻声说道:“白蹊,去和它结契。”
白蹊他这副模样,心里痛了一下,眼里泛起水汽,心底酸涩复杂,千般思绪,化成一句:“你傻不傻?”
司空勉强勾了勾唇角,毫无血色的脸动人的邪魅:“去吧,我的公主。”
白蹊紧紧看着他,心底泛起了巨大的涟漪,除了父母,有谁会这样,愿意豁出命对她好?
可是,她不想要他受伤,她宁愿他什么也不做……
她抿唇,来到白虎面前,顺顺它乍起的毛,对它,也对司空说,“我们签订平等契约就好。”
平等契约:尊严平等,契约者之间不得伤害彼此。
司空皱皱眉头,闭着的眼睛,脸色如神祇般冷肃沉毅,白虎则抬眸看了白蹊一眼,眼睛像人一样充满了情绪。
琉璃兽祭出契约法阵,白蹊献出龙血,念完冗长繁杂的咒语,巨大的契约阵印入它的额头,成功把它从封印法阵解救了出来。
......
白虎拖着一身伤跟在白蹊身后,眼皮耷拉着。
五个琉璃兽,安静的飘在重伤的主人身边。
白蹊把白虎收进银镯里。
摇身一变,化成巨大的圣龙,背着司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