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中,湖面橙光粼粼,净通湖白玉阶上,粗壮的老桃树遮天蔽日,沉浴在暮色里,桃花慵懒地散落,柔嫩的粉色花瓣沾在台阶,玉桌,湖面上,以及阶上的男人身上。
司空银发铺洒,身体倾斜,长腿伸展,单手捧个黑色酒坛,仰头大灌。
“主人怎么了?”懵懵的土祁挤着大眼睛说道。
四个小琉璃白它一眼,火塘道鄙夷的看它一眼:“笨蛋,主人伤心了!”
“为什么伤心?”土祁瞪大眼睛问。
“主人失恋啦!”水伶乖巧的道,“唉……都怪那位白泽老爷爷。”
“关那位老先生何事?”火塘瞪大眼睛问水伶。
“那样主人就会把龙女杀掉,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水伶道。
“可是,那位龙女很好,不然主人也不会这么喜欢她,不会这么难过。”水伶接着道。
“唉……”几位小琉璃同时叹息。
“那杀掉那位小龙女,主人就不会难过了对不对?”土祁楞楞问她。
“如果不喜欢,主人怎么会难过,怎么会碰酒。杀其所爱,主人会更痛苦的。更何况,除了主人,我们谁杀得了一只封皇级神龙?”水若伶道。
“那怎么办?”土祁问到。
“会好的。对不对,兆泽?”水伶道。
兆泽皱着眉头,对上五对眉头皱的比他还紧的眼睛,深深叹口气,看向司空,点头道:“会好的。”
男人望着金灿浓烈的黄昏,桃花飘落间,醉意的银眸蒙上一层雾气。
——为什么,神魔不可相恋?
他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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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蹊浑浑噩噩的来到五阶洞。
躺在冰床上,看着手上的手镯,看那法印花纹不时包裹的朱红点沫,那是他的鲜血。
看着它,仿佛他在身边一样。
她眼神闪烁,和着手镯紧紧捂在心口。
唇微启,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司空?”
“你为何是魔呢。”
“魔应该伤天害理,无恶不作,嚣张跋扈……”
“司空那么好,怎么会是魔族呢……”
她想家了。
离开这里就好了,她会加入战斗,在龙域和族人们好好切磋,和他们多多相处……如此,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容易动情?
她猛的坐起来,她要回龙域,离开这里!
她闯出洞口,黑暗中,她跌跌撞撞的走着,她要回到来时的老桃树那里,回她的家!
施展神力,她飞一样在黑暗的洞穴里,沿着一个方向跑。
后来,她停了下来。
她把十几颗夜明珠碾碎成末,用神力撒在蝴蝶身上,随着她走,蝴蝶身上的夜明珠碎片便会黏在洞上,黏上一路。
她走了很久很久,疑惑着,这个洞真的没有底吗?
到后来,整个洞穴都亮了,再后来,头顶越来越亮,一层层夜明珠碎片被黏的越来越厚。
原来,她一直在打转。
原来,她连来时的洞口都回不去了。
她累的静下来。
借着光,她看清了看着头顶的刻字,一阶,二阶……六阶,唯独没有七阶。
那是因为,她一直在七阶洞里面。
七阶洞的钥匙?哪有什么第七个洞口,七阶洞囊括了六个洞而已。
她在不触碰六个洞口的前提下,触摸墙壁。
——一定有个位置,叫做七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