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石易从睡梦中醒来,只见身上压着安然,微微笑着,伸手抚摸她的脸。
这一下,让石易怔住,触觉没了。随后,他舔了下自己手指头,手指没有感觉,但舌头可以感觉到轻微的咸味,味觉回来了。
这下石易可以肯定,他身体的感觉会依次轮流消失一日。
至于为何如此,他不清楚,也不知如何解决,这已经超过了所能想像范围。
安着安然,石易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一直让安然趴着。
不知是否巧合,不消片刻,安然也醒了过来。
两人都没有起身,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如此温存许久,两人方起,草草糊弄过了早饭,石易便独自一个人在那田间小道走着。
缓步走着,望着日渐金黄的稻穗,石易心有波澜,不是滋味,明明对眼前十分陌生,却心有些贪恋。
有了这贪恋,心中又有这几日莫名的问题,两相反差对比,便是愁更愁。
回望茅屋处,只见安然坐在门前,手撑下颔。
那安然似是见石易望他,便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原是温馨的一幕,石易却莫名觉得此时安然显得孤单,因了这孤单自己也显得孤单,心中有些触动,心中感慨,不管状况如何,不是滋味的,都是心理作怪呀!
想着,便又往回走去。
安然见石易回走,忙站起身。
及至石易来到安然面前,伸手说道:“我们走走吧,看看这片田地。”
安然微笑着伸手出去握住,两人相视笑着,不多言语,一起走了出去。
石易牵着安然的手,却是没有任何感觉。
两人走在田间的小路,两旁青黄的稻穗低垂,清风吹过,细微可闻阵阵稻香。
眼前的村景,安然是熟悉的,石易是陌生的,安然心中欢喜,石易却是无心赏玩。
从这头走到那头,从这条路走到另一条路,石易不禁感慨,得了那样,又失了那样,何时是个头?
约莫正午时分,到了饭点,两人便往回走去,不多时便回到茅屋,原来是两人闲逛时慢走且不曾径直沿着一路走远,只是到处走着。
安然草草地弄了些吃食,低垂着头神情默然地说道:“村那边我不太想过去,这几日,就先吃着这些吧,等过了些日子,收成了,也就有米饭吃了。”
石易听得出安然为何说出此话,走到她近前,伸直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微笑着说道:“吃什么都没关系的,这也挺好的。”
安然闻言,抬着看了看石易,双眼慢慢泛出泪光,再忍不住地扑到了石易的怀里。
石易则怀抱着安然,听着她的哭泣之声,不停地抚慰。
许久过后,方才好转,破颜为笑。
正当两人准备吃食之时,听得外面嘈杂,有马蹄之声传来,往屋外走去,便看到一群打扮随便,骑马挎刀的人往他们这方向奔来。
应是马贼,在他们的背后,村子所在方向,有一浓浓烟柱升起,直蹿向九霄。
石易眼见此景,心知不好,一把搂过安然,安然则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多时,马贼来到了茅屋前,其中两人拔出腰刀,叫着怪音,骑着马儿绕茅屋转了好几圈。
及到那两人停下,便有另一个拔刀指着石易两人,问道:“就是你们两人昨日在官府那里告的我们?”
石易正想开口,谁曾想那人便朝着他们吐了一口唾沫,未至,嘴里骂道:“放屁。”
石易心中不惧分毫,更见此,没有一丝要理会的意思,只是抚慰着安然说道:“别怕,别怕,你先回屋里去。”随后便将安然往屋内推去。
那人见石易对他们似有无视之意,心中已有几分恼怒,便骑着马上前几步,朝着石易的脖子一刀挥去。
石易见此,一脚后退,整个身子后倾,堪堪躲过。
那人一刀没有建功,也没有继续的意思,又骂道:“我们不怕官府,但别以为出了什么事都能往我们身上推。”
石易闻言,翘了翘下巴示意村子方向,说道:“不管如何,你们现在还是做了那样的事,对吧?”
那人望着石易,向前晃了晃刀,说道:“废话少说,兄弟们,下马,上,乱刀剁碎了他,留着那小娘们享用。”
后面几名马贼闻言,纷纷下马,拔了腰刀,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看着石易,缓步走去。
石易嘴角微翘,看不出丝毫怒意,更不惧分毫,右手五指作剑状。
不多时,几人围成个半弧,将石易紧紧围住。
中间刚才那人,二话不说,径直上前,双手握刀高举起来便要猛砍去。
石易笑了笑,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右手剑诀向着那人一挥,那人刀没得碰到石易便凭空消失不见。
剩下的马贼似乎注意不到刚才一幕,又有一人上前,石易右手剑又是一挥,重了刚才一幕。
接下来,不断有人上前向着石易挥刀,不断有人凭空消失,直至一个不剩,只留下骑来的几匹马。
那些马静静站在原地,似乎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石易上前,将马儿都牵在一起,把缰绳扎在一起。
随后看向那直蹿向高空的烟柱,右手又捏起剑诀挥了过去,烟柱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及至做完这一切,石易又是叹气地摇摇头,低声呢喃说道:“我们本无冤仇,本以为会有一两人留下,没想到你们竟有如此杀我的意念,以至于一个不剩。该说猖狂,还是悲哀呢!”
说罢,石易才转身往屋内走去,只见安然正躺在床上,不知是晕倒还是熟睡。
又是摇头笑了笑,再走几步,来到床前,石易用手轻轻推着安然。
安然醒来,用手揉搓了下双眼才看向石易,见到是石易说道:“你回来了呀。”
石易点点头,没有出声。
安然又说道:“你去哪里了?我好像等了你好久,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石易回道:“我去买了几匹马,就在门外,我们去看看吧。”
说罢,石易便将安然拉了起来,往门走去。
安然有些疑惑,不明所以。
来到屋外,安然看见那七八匹骏马,便嘴巴张得老大,满是惊讶,问道:“这都是怎么来的?”
石易笑笑,不作回答,径直向马走去,解了一根缰绳,拉出一匹马,坐了上去,随后来到安然身旁,向其伸手说道:“怎么来的就不管了,上来吧,我们去走走。”
安然伸出手,给石易接到了马上,坐在了前面。
两人就这样在田间小道慢慢骑着马儿闲逛着。
直至黄昏,两人才不舍地回到那小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