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粟用手撑着脑袋,本想着一百年会很漫长,可没想到在这瑶山一晃就是百年,而子阡怕也不是以前的子阡了,或许早就将她忘了。不过这都没关系,只愿他好哪怕他们永生不见。
楠笙见阿粟平日里一直披散着头发,举止都难以改掉以前猫的习惯,还特意提醒了她好好梳洗一番。阿粟就直接用那天在云记斋看见的钗子将头发束起来。
今早晨练所有人都早早列好了队形,只是冰逝被师父叫去了,大家趁这个时候又聊起了八卦。
“听说了没,天后娘娘的小女玉梢要来瑶山。”站在阿粟后面的弟子小声对旁边的人说。
“玉梢,听说是个极爱闯祸的捣蛋鬼。”那弟子听后吃了一惊。
“她在天上待着好好的,干嘛要来我们瑶山?”不知道从哪里又插来一句。
“可能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想来体验民生疾苦。”轩卓老远便听到他们说话,回应了一声。
“瑶山哪有你说的那样?”一个弟子一本正经道。
“……”
话题就这样被拉开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关于玉梢公主要来瑶山的事。阿粟等了许久见冰逝还没有来,她对这些八卦新闻不感兴趣。与其在这里讨论玉梢公主的事,还不如趁大师兄没来好好休息一下。
“喂!大师兄要是来了的话叫我一声。”阿粟对站在左边的弟子道。
“你又要睡觉。”那弟子无奈道。
阿粟点点头笑道:“谢了。”
阿粟缓缓蹲下了身,手撑着剑。刚闭上眼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正合阿粟之意。
刚才还讨论的热火朝天,声音戛然而止不是没有原因。冰逝已经十分严肃地站在前面,所有的弟子见他来都已经站好了,冰逝一眼望去便见蹲在地上头靠着剑的阿粟。
冰逝缓缓走过去脚步轻若羽毛落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阿粟又感受到了一身正气逼近,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剑,闭着眼缓缓站起身来,突然低下了头缓缓睁开眼,虽然做好了准备还是被冰逝吓了一跳。
“要开始练剑了。”冰逝说完转过身重新走回高台。
阿粟对对面那弟子挤眉弄眼小声道:“大师兄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弟子不好意思道:“大师兄突然来,我没敢吭声。”
“好好练剑。”冰逝的目光再次投向阿粟。
所有弟子都拔出了剑,先热热身。随后找到自己对面的人相互切磋。
“阿粟,你轻点我们做做样子就好,我要是输给你多不好意思。”阿粟对面那个弟子,手持剑竟有些招架不住。
“师父说我有天资,输给我也不算什么。”阿粟道,并没有退让。
那弟子没有办法,只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
太阳光愈加强烈,是谁的耳坠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射得人睁不开眼。轻纱拂过带起微风,一身浅紫衣的仙女稳稳落在仙台上,众人眼前皆是一亮停止了练剑,用衣袖遮着太阳往仙台上望去。阿粟也忍不住看了看那来者是何人。
只见那站在仙台上的女子,浅紫色的衣袂随风飘动,肤白若雪,明眸皓齿,在阳光下,好似一颗耀眼的明珠。
阿粟惊叹道:“好漂亮的姐姐。”
这独特的见面仪式结束,女子下了仙台,走到冰逝旁边,将其打量一番道:“你是冰逝。”
冰逝道:“是。”
“母后说我在瑶山的一切都交由你打理,你且带本公主去看看本公主的寝宫。”玉梢没有丝毫见外,就觉得是在使唤自己宫中的仙子。
“现在师弟们正在练剑,不知公主可否稍等片刻?”冰逝道。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玉梢执意道。
下面的师弟们真是太喜欢这个玉梢公主了,若是她将大师兄支走。这晨练可能就变成讨论大会了,若是以后她都这样他们绝对力挺。
冰逝看了看下面的师弟,没有他在是真的不行:“阿粟,你带公主去吧。”
阿粟愣了愣道:“是。”
众人皆叹了一口气,看来无论怎么样都逃不过大师兄的魔爪,这晨练还得继续。
说是去看寝宫,实际上是把瑶山逛了个遍。走了整整一天奇怪的是像玉梢这种天界公主竟然没说一个累字,虽然没有说累,但其他话倒不少。
两句话就有一句话是说瑶山不如天界。什么百花堂没有天界百花圃的花有生机,寝宫也没有天界奢华,颜色单一等。但在阿粟看来她的寝宫已经是最奢华的了,再说了,睡觉的地方要这么大干什么?
除了陪玉梢逛瑶山,阿粟还要给她准备各种糕点,光是走完整个瑶山就让阿粟够呛,更别说去栽花种草了。
“瑶山不是没有女弟子的吗?你是不是托关系进来的?”玉梢突然问。
“我可没有,可能是白宗仙人见我有天资吧。”阿粟始终记得白宗仙人唯一的一句夸赞。
玉梢点了点头,半信半疑:“这瑶山我逛得差不多了,有些累了,你可以退下了。”
说完玉梢便进了寝宫,阿粟赶忙拿着剑走开了。
夜来观星台内
阿粟这才有休息时间,与楠笙一同坐在天台上仰望星空,那玉梢公主果真是娇生惯养,硬是将一座仙山说得一文不值,陪她走了一天才知道晨练是多么美好的事。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那玉梢公主真是不好伺候。”阿粟边享受着楠笙给自己捶背边道。
“今天辛苦你了,不过我倒认为玉梢公主活泼又漂亮挺好的。”楠笙道,反正其他师弟都挺喜欢她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她活泼的性格不好伺候,以后这种事千万不要叫我。”阿粟摆摆手道。
楠笙没有再给阿粟捶背,坐在了她的身旁。阿粟刚一睁开眼便看见夜空中一颗流星飞过,立即合上双掌闭着眼睛默默许愿。
楠笙不禁笑道:“亏你还学了星命,怎么也信这些。”
阿粟应该是许好了愿,睁开双眼道:“都说对流星许愿会灵验,我也想试一试。”
楠笙解释道:“那都是骗人的,星宿陨落是代表有人死亡,这北方陨落紫微星是大凶之兆。”
阿粟问:“大凶之兆,到底有何不利。”
楠笙道:“帝王之星陨落,你说这是什么?”
阿粟明白了,可能就是哪个帝王地位不保有性命之忧。阿粟没有多想,呆呆地看着星空,周围是那么安静,突然觉得那片星空离自己好近,可一伸手又觉得好远。这观星台是瑶山最高处,所见星空也是最美的。
“帝王之星陨落。”阿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向楠笙打听子阡的事。现在子阡轮回不正是要做清川国主,阿粟顿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阿粟突然十分认真的问:“三师兄你说的是真的,紫微星陨落是大凶之兆,是帝王之星陨落。”
楠笙并未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肯定道:“对呀,是大凶之兆。”
阿粟道:“那是不是子阡出事了?”
楠笙淡淡道:“人生在世,福祸难料这也是正常之事,听天由命吧。”
楠笙说得轻松,殊不知一旁的阿粟已急得不行。
阿粟突然道:“三师兄,你可不可以让我也开一次天眼?我想知道子阡现在到底如何?”
楠笙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道:“你疯了吧,就你这点灵力开一次天眼就要了你半条猫命。”
阿粟撒娇似的拽着楠笙的衣袖道:“我不管,就算我这条猫命都没了也没关系,你就让我开一次天眼吧,三师兄。”
楠笙这一次可不会那么容易松口,拉着脸道:“不行你开天眼太危险了。”
阿粟赌气松开了手,心里又急又气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眼泪一下就冒出来了。
楠笙用余光看阿粟,这才见她双眼含泪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看来阿粟是真的急了,手足无措连忙道:“哎呀,你别哭,你别哭呀。”
楠笙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安慰。阿粟见楠笙如此着急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如断珠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楠笙还是被她的眼泪打败了:“好好好,我帮你。”
阿粟立即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楠笙直摇头道:“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比天上的风云还要难测。”
楠笙对着紫微星陨落的地方施法,阿粟咬破食指,手指上顿时冒出一滴血珠散发着红光,她缓缓闭上双眼。
清川熠城外刀兵四起,处处都是鲜血,一位身穿金甲的人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直逼王城。王城中一人坐在龙椅上,表面强装平静,身体不禁已在颤抖。
“王上快走,城门已经快守不住了。”一位身着盔甲的将军上前来急忙道。
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站了起来恍若丢了魂一般,他抚摸着龙椅目光沉沉。最后还是在那将军的护卫下舍弃王位逃出王城。
而后刚才那身着金甲的人盛装在身脚步坚定慢慢走上龙椅,下面满是臣子听他下令全城通缉九皇子钟离越。逃走的钟离越虽然出了王城,但一路上追兵不断。
大致情况阿粟已经了解了,子阡的情况十分危急。阿粟正准备收手,眼前又出现另外一幕景象。
这是在一座山上,这座山也似乎经历过一场大战尘雾弥漫,地上倒着万千尸骨。
“我要去找他。”不知道从那儿发出这样一声,阿粟仿佛置身其中,一直在找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我要去找他。”
阿粟环顾四周,忽见一架白骨,那声音竟然是它发出来的。
“你要去找谁?”阿粟用意念问。
“陌……”那白骨话未说完,阿粟好像被人打了一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楠笙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立即收了法,于此同时,阿粟被什么一震也立即收了法口中鲜血直流,楠笙走过去扶住她,担心道:“阿粟你怎么了?”
阿粟什么也没说软着身子晕倒在他怀中。
楠笙知道情况不妙,将阿粟抱起出了观星台直接去了琉宇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