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姐,请吧。”阡墨雪紧紧抱住阡方北,不肯离开。北山劝不走。
“雪小姐。请您……”北山狁有些为难,却仍在礼貌劝着。
“废物!退下!”锦鲤滑不满喝一声。
“是。”北山恭敬让开。
“我想要的,还没人敢不给。来人!”锦鲤滑悠悠道,外边守卫匆匆进来将人全围住。
“拖走!”锦鲤滑下完命令转身要走。其他人准备动手。
“请慢。”苏城终于开口,声音不大,锦鲤滑却听清楚站住了。
“怎么?”锦鲤滑稍稍回过头来。
苏城面对锦鲤滑,跪了下来,开口道:
“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城你起来!”阡墨雪大声喊出来。
苏城重重磕下头去,道:
“恳请锦鲤大人成全。”
锦鲤滑转过身好好站定低头看他。
“你的妻?那你藏了护了十二年的染家怪物,不要了么?上次可听说,你还带她跑到了苦海涯去。怎么,苦海,她去得。这个,就去不得了?”锦鲤滑反问道,不屑眯起眼睛。
“求您。成全。”苏城没有抬头。
“还未过门,也算是你的妻么?什么时候过门?”锦鲤滑松了些语气。
“下下月……十五。”苏城道。
“下下月十五,这日子可真是耳熟。定是个好日子。”锦鲤滑略加思索,苏城不言。想起来了,锦鲤滑意味深长笑起来,道:
“阡家杀了染家,也正是下下月十五,染尘单鸢儿的祭日。苏城,你可真是会挑日子。”
“城哥哥……”阡墨雪小声喊出来。
“呵呵。苏城兄弟严重了。她人,我不要了就是。只是你们办喜酒之时,可要记得,再请我一次。我可要,回去给你亲手备份大礼再来。”锦鲤滑轻松说着。
“是。”苏城麻木跪着磕着头回答。
“苏城。我可真是,小看你了。”锦鲤滑玩味道,转身离开。
“北山,你可将我们男人看清楚了。什么海枯石烂之约,什么天涯海角誓言,只是一时兴起的梦里话罢了。呵呵。我还真以为,痴情苏城,一生只肯看一位女子。到头来,连个废人万户侯都及不上!美人放眼前,谁不会多看几眼,入了情呢?哪有痴情汉。”
“是。”北山狁紧跟在锦鲤滑身后。
锦鲤滑甩袖而去,讽刺道一句:
“哼!欺人骗话!”人全部离去。
“我倒要去看看,那个心上人,到底,是哪副模样。”
剩苏城仍头贴在地上跪着,身体颤抖不已。
“城,哥哥……”阡墨雪轻放下阡方北,跪着爬过去要扶起苏城。
“城。我不值得。”阡墨雪哭着说,苏城不理她。
“城,你快起来!”阡墨雪哭泣不已。
“快起来!快起来啊!”
“爹。我替你葬。人。我娶。”苏城慢慢抬起头,站起身。
“苏城!”
“呵。我跪了几百次,求了几百人。早就。不值钱了。”苏城讽刺笑着,踉踉跄跄转身走回去。
“花儿。花儿。花儿。哈哈。下下月。十五。你回来啊。回来啊。师哥。好想你。我。撑不住了。”
“花儿……我对不起……花儿对不起……”
突然浑身无力,苏城重重摔倒下去。
“城!”阡墨雪焦急哭着跑过来。
“花儿,我认了,我认命了,我都认了,你回来好不好,花儿你回来。”苏城失掉意识睡了过去,嘴里仍喃喃念着:
“花儿……花儿……”
阡墨雪将苏城稍稍扶起站着靠住自己。
“花儿……花儿……”苏城仍在念。
“我死了,你就不用逼自己了。”阡墨雪擦掉眼泪,笑着说。
“花儿……花儿……”
苏城彻底睡了过去。
阡墨雪是一身轻女子,扶不住苏城沉重的身体,被一点点压倒。阡墨雪止住了哭,却仍是泪流满面。
费力扶起苏城,艰难将苏城拖着背回他房去休息。被压倒了,两人都摔了,再次扶起背上。一次,两次,三次……
阡墨雪打理好苏城。打了一盆水。跪在一位女仆身边,把她的脸转过来。
啊!
虽是亲近的仆人,看到还是被吓了一跳,退回去好远。
恐惧了一会儿,还是忍着怕回来,轻轻替她擦干净,脸,脖子,手。
她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将每一个阡家人脸擦干净,手脚擦干净,盖上干净的白布,盖住整个身体。
又仔细洗干净阡家上下,染血的门窗,桌椅,地板……跪在地上一一洗干净……
最后喝了一碗清水,笑着跪在阡方北身边,为父亲把脸上几丝头发拨开去,哭着笑着说:
“爹爹走慢些,等等雪儿……”
父亲仍是往常那副清秀威严模样,只是睡了过去,侧身躺着。
阡墨雪感到肚里很痛,用手紧紧捂住。然后慢慢坐起来,躺下去,躺在阡方北怀里,温馨靠着他,开心闭了眼睛睡去。阡墨雪小小年纪便无母亲照顾,父亲始终将最好的给她,宠进心头去,不舍得半点伤害。
只有父亲怀里,才是最安全。
疼痛感渐渐使笑颜扭曲,忍着痛,眼泪还是从紧闭的眼见涌出,嘴角鲜血流出,染红开去,疼痛的身体不停蜷缩着……
——
花下碎草花上树,
风雨离花不打草,
人人只见花妖娆,
不看花上落木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