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光明,阳光耀眼。天气晴朗,苏城在阳光中清醒过来。虽身心疲惫,最小小动作仍能明显的隐隐生出刺痛,挣扎更加痛。苏城依旧坐起来,欣然看向外头美满幸运的世界。
想起意识失去前,花繁那声亲切的师哥,竟有了好几丝心安归宿的感觉。
小窗一口,圈起全世界。身处从小成长的别人家。似乎还看见那个偷偷摸摸吃下花朵的穷酸女孩,还有那个不争气捉着萤火虫的男孩,被年轻的阡断悲发现生气罚他站一夜零半天。
院里枯了又繁荣起的花草,虽没了人来专门照料,依旧能够规规矩矩一次又一次的开放。无人再肯赏看一次,也,无妨,自开自的。
新新建起来的繁华阡城,盖过了质朴清秀的染家旧楼的过气风头。当年里头的仆人,主人,全翻了新。除了无心的花花草草,还剩点儿原来花该开,草该荣的老样子,其余,对于苏城,也均是陌生的了。
当年烧掉的大宅子一角,早早就翻了新,现在看来,又旧了。
似乎看到染家小姐从那场火中跑过去,快乐跑在歪歪扭扭的石板小路上,手腕之间,八颗纯银玲子骄傲甩得脆脆的不停响,铃声温柔入耳,是远远吹过来的软风声。
长发梳得顺顺飘在背后,慢慢生长,长到脚跟后的地上,黑发如瀑,淌在拖地的大红衣裳上。她转身,是描红妆换红衣正正满了十六岁的花繁,笑脸美丽盛开……
但是。匆忙急促的脚步声和求救声吓碎了苏城刚做的白日梦。
“城哥哥!”
面前的新娘的脸,慢慢清晰变成阡墨雪痛心着急找他求救的哭脸……
回头看了,聂吴字没有追上过来,阡墨雪伤心抽噎着,不能自己,吞着委屈恐惧,缓着自己的呼吸。突然想起独自在房里昏迷着的花繁,意识到聂吴字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
聂吴字看着那张脸,笑了。
伸手托起她秀丽的下巴。洁白纯净的脸,精致自然的眉眼,因为失去血色显得浅浅粉红的嘴唇,不需抹半点脂粉点缀,是称阡城第一的阡墨雪也比不上的。额头出血已经收拾包扎得干净,舒适睡着。
聂吴字伸出手将她柔软脖子上挡着皮囊的碎发,手指刮着她的皮肤,扫到身下去全藏起,露出她完整的洁白的脖儿,隐隐的锁骨划着诱惑柔和的弧线……
聂吴字不禁对她温柔起来,呼吸竟会因她而变得稍显急促,心,跳得更深,更快……
“那些个人只听蛊惑认你怪物,却人人都是睁着眼的明瞎子,只有个苏城还会用眼睛,留你这么个好皮囊藏着。可他呀,真被我见了,你就藏不住了。用命去换,你敢,这性子,也正和我心意。管你染城小姐,还是怪物丫头,我看上了,你就是我的……”
聂吴字不由开始卸下他大将军的盔甲,盔甲与地面强烈的深沉撞击声,仿佛高山枯了流水,松了土了滚下的大石终于落地。一次,一次,抨击着耳膜和心脏。
聂吴字跨上去,将小小的身躯禁锢在自己的双膝之间。一遍又一遍欣赏着那张诱人的脸。
“你居然会美到这种地步。”聂吴字不禁感叹着,凑近她的脸。
花繁渐渐被吵醒过来。感到一阵滚烫的呼吸烙印在脸上,然后流到脖子,锁骨……
一只滚烫的手,伸进衣服里,摸到肩膀上,往下摸去,肩膀泡进了一团寒意中。
花繁惊恐着清醒过来。
“醒了。”聂吴字稍稍起身对她笑,那张花容失措的小脸让人不禁温柔起来。
“别怕,脏过一次,就不会再怕了。一会儿就好了。”聂吴字温柔说着,却起身松开了她。她这么美,聂吴字舍不得逼她。
“师哥。师哥救命。”花繁哭着蜷缩起来抱住自己,不断往角落里躲,小声求救着。
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使聂吴字无法再理智地克制自己,他想的,就是他做的,将她死死的抱在自己怀里。
“啊!”花繁尖叫起来,却被他越抱越紧。
“你师哥忙着娶人家雪大小姐,会有时间管你?”巨大的忍耐和喘息包裹着自己,越挣扎,那困住自己的怀抱就越紧。
“放开我!”花繁哭着全力挣脱,他故意再一次放开了她。他要让她一点点儿绝望,然后一点一点服从,这样才有趣。
门被紧紧锁住。花繁慌忙开门时,被聂吴字紧紧压在门上。
“师哥救我!”
“师哥快救我啊!”那个怀抱又慢慢的侵蚀过来,要她的命一样,一点一点把她拉进绝望里去,花繁拼命全力在喊。
阡墨雪听见房里的尖叫和求救,顾不得多想,直接用身体撞上门去开门。
“聂吴字!你开门!”
“聂吴字你要干什么!”
“你冲我来你不要动花儿!”
花繁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拼命哭着求救。
“雪小姐救救我!救救我啊!”
“你要她救?她把你关在这里的,她知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会来……你说……这不是她,在给我们俩……制造机会么……”聂吴字的话轻柔,却在她耳边烫得要命,他灵活的五指攀上她的下巴,玩弄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雪小姐救救我啊!”
“雪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还不懂么?她怎么舍得让苏城死啊,阡方北又那么疼她,而你,只是人人喊打的怪物,拿什么去和她争。”聂吴字的手从她的下巴游离到她的喉咙上。虎口合上她颤抖的喉咙,温柔握着她的脖子,感受着她一次次呼喊的绝望。
“雪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要师哥了!我不抢了!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聂吴字,你放了她啊……”门外的阡墨雪早就无力了仍死死撑着。
“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
聂吴字伸手紧紧锁住她的脖子,嘴唇凑得更近,贴着她的耳朵说:
“这是,阴谋,我们,约好了,她要苏城,我,要你……”
什么?阴谋?满是绝望的眼里又敷上一层绝望,门外清晰传来阡墨雪跑走的声音。
阴谋。阴谋。阴谋。
“救救我啊!我不要师哥了!”花繁绝望大喊着,门外却死一般的寂静。
“你救救我……”
聂吴字深深吻上了她的耳根?反抗和恐惧的哭声斗不过支离破碎的声音……
最后传来一声能够划开心脏般尖锐的呼喊,再无声音,睡了一般,死了一般……
苏城到了,不顾带着的伤,拼命撞着门……
花儿,我来了,我来了啊……
门直接被撞烂破开。嘴角撞出血。
聂吴字从地上躺着的女孩身上起来,看向苏城,笑着擦了擦被划破了小口的脸上的流血的伤口。只冷静说一句:
“坏了,不要了……”
苏城只冲过去推开聂吴字,抱起女孩。
女孩被苏城碰了吓得大叫起来。一直喊。只是喊,声音痛苦嘶哑恐惧,嗓子早早叫坏了。
“花儿,别怕,我是师哥,我是师哥啊……”
苏城把话放到最温柔。看着凌乱倒在怀里的女孩,衣裳凌乱,蓬乱的长头发胡乱裹着身体,身体上不知哪里的伤口一直在出血……
“花儿,你看看师哥啊……”
她只是仍在拼命哑着喊,在挣脱。
“花儿,别怕,师哥在……”苏城紧紧抱着颤抖的小女孩,低声道:
“聂吴字,我要你死!”
“就凭你,呵,我若想要阡墨雪,想要这阡城,他阡方北也得低头给我都奉上,何况你?”聂吴字还未说完,直觉胸中突来一股剧痛,嘴漏出紫黑的鲜血。
“你……毒……”苏城自幼与阡断悲学药,用得最好的药,便是毒。聂吴字来不及看才赶到的阡墨雪最后一眼,便痛苦倒了下去……
苏城怀里的女孩不住的恐惧的叫。
苏城脱下衣裳,紧紧裹住她,流着眼泪哄。
“花儿,别怕了,师哥在……”
“对不起,师哥让花儿委屈了……”
女孩的叫声慢慢平下去,消失了。只是身体仍不住剧烈发抖……
苏城紧紧抱住,护住她。
“花儿,我们回家,师哥带花儿回家……”
“花儿以后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师哥以后,再也,再也不会离开花儿了。”
“花儿抱抱师哥,我们回家了……”
哄了很久,女孩终于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股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沾到他的脖子上,流进他的身体里。
小小的身体不断颤抖着,不断流着眼泪哭着。
“花儿乖,我们回家……”
苏城抱起花繁出来,女孩沾满鲜血的脚和小腿,只露出几块白皙干净,黑发如瀑,从苏城脖子挨到地上,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阡墨雪哭得很伤心,将手放在花繁肩头的衣服上轻声道:
“城哥哥,要不要我给花儿检查……”
花繁更加害怕抱紧了苏城,哭得更厉害。为什么,她那么婉转好听和温柔善良的声音会那么刺耳?
苏城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离她远些。
“不必再劳烦小姐了,苏城要带爱人回家了。”苏城冷冷道,抱紧怀里颤抖害怕的花繁。
阡墨雪的匕首在半截红色中仍旧发着银色的光……
——
初字山头月满圆,
苏城不旧白雪红。
晴时看你不看云,
雨来听你不听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