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的宫人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追上去,“月瑶小姐……”
回到东宫,太子正在书房温书,长妤走进去站在书案前,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昭华抬头去提笔时才看到她,惊喜的道:“你回来了妤儿,我还担心呢,这么久不见你回来,正想派人去找你。”
长妤笑着低下头,拿起桌子上的陶瓷仕女把玩着,语气不佳的道:“找我做什么?横竖我也飞不出这皇宫。”
昭华不知哪里得罪了她,怯懦的看着她,“妤儿……”
“这仕女长得真丑。”她皱眉,手指划过陶瓷仕女的小脸蛋,深褐色的皮肤,单凤眼,活脱脱一个袁月瑶。
昭华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她。
突然,长妤松开手指,陶瓷仕女应声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昭华睁大眼睛看着她的举动,紧张的从桌后走出来,“妤儿。”
“怎么……摔碎一个瓷娃娃你就心疼了?”她抬头看着她,美丽的脸上溢满了调皮可爱的笑容,昭华无耐的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上下查看着,“我只是怕你受伤。”
长妤抽回手,笑着将身子靠近他怀里,“该吃药了。”
昭华轻轻抱住她,幸福的感觉缓缓蔓延至心头。
“把这些垃圾扫了罢。”太子妃吩咐,然后拉着太子出了殿,明月站在那里,看着碎了一地的陶瓷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晚上,太子妃洗完澡后换了一件粉红色的寝衣,她光着脚,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明月。”
明月走上前,“太子妃。”
“月瑶是什么人?”
明月不明月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也无从回答,“太子妃不是知道吗?她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
“我是问你,月瑶是太子殿下的什么人?”
太子妃悦耳的声音一字一字从头顶传来,明月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手心也微微冒了汗,低着头道:“月瑶小姐母亲早亡,尚书大人怀念夫人,一直没有续弦,视这个女儿如心肝宝贝般,一手将她扶养长大,后来,皇后娘娘念尚书大人公事繁忙为国忧心,就主动让他把月瑶小姐送进宫来代他照顾,那一年,月瑶小姐才八岁,一直到十二岁时都住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也情同兄妹,前年,尚书大人生了一场病,于是月瑶小姐便回家侍候父亲,再后来,月瑶小姐及芨之年,举行了成人礼之后便不再在宫里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还时常进宫看看,只是太子妃进宫后,她就不来了。”
她说完,怯懦的看着她的脸色。
只见太子妃目光淡淡的青色的罗帐,手指细细的抚过那些精美的流苏,半晌,才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哪!”
明月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太子妃起身走到妆台边,拿出首饰盒,从里面挑了一只金钗替她簪到发髻上,“你平时也太过素雅了,女孩子总是要打扮的,那样才不枉费了这大好的青春。”
太子妃缓缓的道,满意的打量着戴了金钗后的她,“恩,这样好看多了。”
明月知道这是给她的封口费,也不敢多说,唯有跪地谢恩,“谢太子妃赏赐。”
“起来罢。”
太子妃道,转身上了床,“时候不早了,睡罢。”
“是,太子妃。”明月替她将床帐放下,撤了灯退出门外。
墙角下,隐隐见一个白影晃动,明月扶着灯走过去,看到太子殿下披着一件外袍蹲在墙角,双手不知在扒着什么。
明月走过去,用灯为他照亮角落,原来,太子殿下在找那些碎瓷片。
他抬头看到她,有些尴尬的笑笑道:“你知道的,月瑶如果知道我把她送的东西打碎了一定会不依的。”
明月点点头,帮着他一起将那些瓷片找出来,殿下用袍子包了瓷片回到房间,又让她找来胶水,认真的将那些瓷片粘起来。
明月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道:“殿下,既然你这么在乎这个瓷俑,为什么今天白天却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太子一边就着灯粘瓷片一边笑着道:“在我心中,妤儿比瓷俑更重要。”
“可是殿下现在为什么又……,如果被太子妃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她有些担忧,不禁回想起刚才太子妃幽幽的语声,现在还让人感觉头皮发冷。
闻言,太子停下来,眸子里现出几分忧虑,苦笑着道:“月瑶很可怜,我不想伤害她。”
明月没再说话,只是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太子在灯下粘得十分认真,只是可惜,虽然尽力找,却还是有一两块小的碎块没找到,瓷俑的底部少了两个角,终究是有缺陷的。
他站起来,将粘好的瓷俑交给她,“帮我收好,别让太子妃发现。”
“奴婢知道。”
明月双手捧过瓷俑,小心翼翼将它用棉布包了收进柜子最顶层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已是子时了,明月服侍太子殿下上床睡了,才回到自己房里。
一晚上,她都在噩梦,她梦见太子妃知道了殿下将陶瓷俑重新捡回来粘好的事,愤怒之下一刀将瓷俑的头砍了下来,只是转头再看,太子妃砍下的却变成了月瑶小姐的头,而不是瓷俑。
她吓得满头大汗,从梦里醒过来,看着窗外天色已大亮了,她擦了擦额上的汗,诧异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个梦。
起身梳洗了便去上房了。
进门看到太子妃还在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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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熬了通宵,睡了睡了。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