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看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无衣,不就是说明投靠的意思吗?”
闻言,长妤惊怔了。
就在她目瞪口呆之时,魏夫人又道:“娘娘要查的事情奴婢的夫君可能知道一点内情,只是……现在女儿落得这样,我们也无心再插手此事,过了年,奴婢夫妇就要迁出京外了,以后跟娘娘再见面的机会也很小了,娘娘用不着为今天的事情而烦恼,因为奴婢再也不会出现在娘娘面前。”
说完,她就转身上了马车走了。
等长妤反应过来追过去时,她已经走的很远了。
“魏夫人,等等……”
她追了一段,还是让她走了。
明月担忧的跟在她身边,“公主,小心您的身子。”
长妤跑了一会,扶着墙站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魏夫人刚才说的话分明是想给她一些暗示,她说,《无衣》是投靠的意思,那就是说,敬嫔是想要投靠她?
不,这不可能。
长妤摇摇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魏夫人刚才清楚的告诉她她要查的事情魏盛寺是知情的,他们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的,刚才魏夫人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将我女儿害成那样,那些秘密就是到死也不会告诉你。
长妤身子慢慢划落下来,她蹲到地上,痛苦的闭上眸。
明月小心掺扶着她,看着不时走过的马车,小声提醒道:“公主,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先回宫再说罢。”
长妤没有说话,跟着她起身往回走。
回到桐梓宫,看到站在那里的碧波,她有些意外。
碧波走上前,对她恭敬的行了个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长妤点点头,“免礼。”
明月扶她到榻上坐下,又命人端来热茶给她,长妤喝了几口,脸色方才好些了,碧波远远在站着,看着她,小声道:“娘娘,您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长妤摇摇头,想起她来,“没什么,你这个时辰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碧波是皇上身边的宫人,来去代表着皇上的旨意,她心里十分清楚。
转眸看到她身后跟着几名宫婢,没有说话。
碧波将身子往一旁移了几分,让身后那些宫婢充分展现在她面前,“宫里新到了一批宫人,皇上让奴婢挑了几名给娘娘送过来使用,皇上说娘娘现在身子不便,正是用人的时候,应该可以用得到。”
长妤了然,“替本宫谢谢皇上。”
碧波点头,长妤没有留她多坐,收下那四个宫人后,就让她回去了。
碧波走后,长妤命菁菁将她们带下去教习,她则无力的靠在榻上,脑子里不时想起魏夫人的话,她在找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想来想去都是一片纷乱。
她长叹一声,抬头看着殿里的寥寥几名宫人,她这里,确实很久没有进过新人了,皇上此番送这几个人进来,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有一点很明确——她只能接受,不能推掉。
皇上是试探她也好,真心关心她也好,她都得留下来了。
想了一会,她起身进了内室休息。
隔日,清和行宫的懿旨终于到了,一大早,就有宫人过来桐梓宫传达太后娘娘的意思,长妤没有事先答应,而是去了太安宫请求皇太后示下。
她特地错过了嫔妃早上请安的时辰,那些人皮笑肉不笑的功夫,她不想应酬。
太安宫看得出来是精心收拾过的,四处一片宁静,树木扶疏。
宫人通禀之后,她站在廊下等候太后召见的时候,无聊的打量着殿里的陈设,皇太后与念慈太后不同,她所经历过的事情不是一翻风顺,人自然也虚浮些,尽管殿里并没太多奢华的装饰,可从一些金玉器的的小东西上,还是能看得出来太后娘娘并不是一心朴素。
太后回宫后,各地方进贡的丝绸绣品及头饰都是由皇太后挑选之后,才由后宫嫔妃挑选。
太后每次都谦让的只选一两匹,便由让人给后宫嫔妃送去。
那些丝绸都是各地官员为了讨好太后而送进宫的,于是颜色花样也都过于老成,可自有一些没有眼力的,那日太后娘娘高兴,便让在场的嫔妃随意挑选,长妤没有选,皇后也没有选,却有一位刚刚提上来的婕妤,选了一匹银色上面刺绣仙鹤的布匹,本来满心欢喜,太后娘娘也笑着说她眼力不错。
婕妤拿了布回去,之后再到太安宫请安,不知为何,太后总是避而不见,渐渐的,她便被人孤立起来,这位嫔妃左思右想,才想到可能是布匹的问题,于是忙让人按照太后娘娘的身形做了合适的宫装送去,说自己斗胆想给太后娘娘一个惊喜,太后见了,也不说话,脸上却有了笑容。
那次之后,对婕妤才又算正眼相看。
这件事虽小,却也体现出太后娘娘争宠虚荣之心一点不比当年差。
好在现在皇上对她不算太过宠爱,要不然,她可不敢保证太后娘娘会不会因为里没有嫉妒而对她加以迫害。
长妤转身看了看太后殿里的宫人,皆是下等容貌,然行事作风都与她无异,皆是面寒心辣的人物。
内殿走出来一个小宫女,向她福了福身道:“太后娘娘请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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