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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玉娘的到来,加之吴太医调配的良方,长妤脸上的红斑也渐渐好了,皇上称赞吴太医的医术高明,赏赐黄金百两,长妤在旁道:“皇上,听说现在太医院掌院缺职,不如就让吴太医接任如何?吴太医家里世代行医,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当初父皇在世时他也是有功之臣,论功也该升迁了。”
皇上略加沉吟了一会道:“好罢,就依你,来人哪,吴璧人医治婕妤有功,官加三等,擢升太医院掌院,。”
吴璧人听宣,立刻赶来三叩九拜,高呼皇恩浩荡。
夜晚,又到桐梓宫千恩万谢。
长妤穿着一身素锦宫纱立于窗下,冷冷的笑道:“你不用谢我,我们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微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他将身子深深伏在地上。
长妤转身看着他道:“不过你要明白,本宫可以让你爬上来,就有办法将你踩下去,玉昭的事……”
还没等她说完,吴璧人就亟亟的道:“微臣定当守口如瓶。”
长妤满意而笑,亲自将他扶起。
冷风吹过,殿里纱幔被风吹起,扬起层层料峭轻纱,夜明珠光华如影似幻,她就在这光影中缓缓走到衣柜旁,取出茜红的丝柔小被紧紧帖在脸上,瑞福,姐姐现在还查不出是谁害了你,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皇上罔顾后宫规矩,日日宿于桐梓宫,扰得宫中不得安生,众嫔哭闹着去中宫殿央求皇后做主,月瑶虽然不在乎皇上宿在哪宫,又宠了哪个妃子,但是碍于中宫殿辅佐皇上平衡六宫的责任,也只得抽空去向皇上提了提,皇上静坐,闭口不谈此事。
月瑶见劝他无法,于是改道来向桐梓宫施压。
那一日,风和日丽,桐梓宫内春意盎然,已不是一个月前那寒酸的宫舍了。
月瑶环视殿里,笑着道:“你这里布置得倒十分雅致。”
长妤轻笑,看着自己的宫舍,檀顶为梁,水晶做帘,明珠饰镜,范金为柱,单用“雅致”二字又怎么足以形容。
她素来喜欢奢侈华丽的装饰,就连当日最落迫时也没有撤掉一样事物,月瑶是知道的。
“皇后娘娘今日到我这里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长妤笑着道,吩咐宫人上了茶。
皇后娘娘用碗盖拨着浮叶,似笑非笑的道:“我知道你有的是手段和办法,短短一个月就改善了自己的处境,如果你想,大可以坐上本宫现在的位置。”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能够活到现在还要多亏娘娘手下留情,臣妾又怎么会不知好歹呢,臣妾到现在为止还谨记娘娘的教诲,每日都会去藏书阁整理书籍。”
月瑶轻笑,对她的谦卑一笑了之,“你不用骗我,你想收月娘到自己身边那就直说好了,又何必搭上一的无辜的人。”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长妤别过脸,懒懒的撑着头。这几日睡得不好,一到下午她就觉得犯困。
月瑶用你心里明白的眼神看着她,“你何必让本宫点破呢!玉昭容她就算再笨也不会笨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闻言,长妤终于抬了头,正视她道:“我去求过你,是皇后娘娘你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那日去中宫殿她是想要开口向她讨人的,是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并且联同那几个嫔妃奚落了她,让她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
现在反倒怪她不“早说”,呵,世上的事真真是难说。
芸芸众生,孰是孰非,仅凭一句“早说”就平息的了的。
停了一会,她接着道:“再说,皇后娘娘不也很讨厌她吗?”
“可是比起讨厌她,本宫更讨厌你。”月瑶抬了眸,眸子里含着星星点点的冷意,缓缓将目光落到她脸上。
觑得那眸中锋茫,长妤笑了,“如果皇后娘娘想救她,大可以奏明皇上,力保玉昭容是无辜的,将她从冷宫放出来。”
月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长妤轻笑,话峰一转道:“恐怕皇后娘娘自己也不肯罢,我听说近来丞相大人在朝中颇有压力,兵部尚书仗着从前自己力挺大人功不可没,宫里又有玉昭容撑腰,时常开些说不得的“玩笑”让丞相大人下不来台,颇令大人苦恼呢,这下,少了玉昭容,尚书大人也收敛了不少,改而对丞相大人百般讨好……”
长妤说完笑吟吟的看着她。
月瑶冷笑,“是本宫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身在后宫,对于朝堂上的事倒还了如指掌,不过本宫也要奉劝你一句,后宫不干政是历来传下的规矩,我不管以前你怎么样,现在本宫才是这后宫的主人,你不要做得太过份,这一次本宫就算了,若再有下次,本宫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长妤同样冷笑,“那就要看看我们到底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了。”
月瑶没有再说话,放了茶盏起身离去。
她走后,明月有些担忧的道:“公主,得罪了皇后娘娘怕是不好罢,她必竟是这后宫的主人。”
长妤没有说话,静了一会问道:“皇后娘娘现在还是每日去宗祠祭拜吗?”
明月点头,感叹的道:“是啊,皇后娘娘对太子真可谓是痴心一片,只是可惜他们此生无缘……想想,也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