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傲并未回答,只是指着薛百平,说道“此人便是山西唐门大弟子薛百平。”
“唐门,你骗谁呢。”一人忽然怒斥道,此人便是刚才在人群中嬉闹之人,却说此人一直跟在阴三娘身后,认真听着阴三娘的每一个字,自是听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几欲插嘴,却都被阴三娘硬生生地堵了回去,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一听见“唐门”二字,便猛地严肃起来,一把揪住薛百平的衣领,说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山西唐门,说,你是何居心。”
这人实在太矮,踮起脚也只有薛百平嘴角高,即使如此,依然硬拽着薛百平吼道“说,你小子安得什么心,是不是假借唐门之名狐假虎威,不对,唐门又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借也是借泰山、剑门之名,对不对。再说,唐门,唐门,也不吓人。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干了坏事,留下唐门之名,然后让仇人去找唐门寻仇,是不是,不对,也不对,即使你做了坏事,我也不会去找唐门寻仇的。诶,真是烦人,快自己说你到底存的什么心,快说,否则,分分钟将你大卸八块儿。”说着便将手中的金算盘架在了薛百平的脖子上。
薛百平一看见那金算盘顿时吓得脸色大变,直往后躲,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师叔,您借给我一百,一千,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一声“太师叔”喊得众人恍然大悟,几人这才明白一向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薛百平为何现在吓成了这样,没错,此人就是唐门鬼才,名震江湖的“不良匠人”吴三有。
“我懂了,你这一说我就知道了。”吴三有笑着说道,薛百平一听这话长舒了一口气,可吴三有猛然又瞪着眼睛,厉声喝斥道“我算明白了,你小子是想跟我套近乎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才没那么好骗,快老实说你到底是何门何派。快点,你要是不说,信不信我立马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再大卸八块儿。”
说着好像发现了什么,低头琢磨到“好像顺序不对啊,不管这些了。”一阵纠结后,又再次抬头说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一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说着便高扬算盘,只见那算珠各个都生出了小指般大小的齿轮,同时飞速旋转,嗡嗡作响。
薛百平一看那算珠,猛地挣脱了吴三有,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太师叔,太师叔饶命啊,我若有半句虚言,定让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我看你是见了棺材还不落泪,还在这胡说八道,你以为我真傻呀,你师父朱质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与杨家有世仇,又怎么会替那老贼卖命。五马分尸是吧,我现在就让你五马分尸。”吴三有说着便拿着算盘向薛百平削去。幸好阴三娘及时挡开了吴三有,否则这一算盘下去,绝对是血肉横飞。
薛百平见机慌忙逃窜,边逃边道“师伯一年前便已离世,我师父是‘寒城妙手’墨桑槐,不是朱师伯。”
“朱质死了,怎么死的。”
“病……病……病死的。”
“放屁!朱质他正值壮年,武功又高,而且三年前见他之时,他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死了?”
“这,哦,对,是瘟疫,瘟疫,去年闹瘟疫,所以……”
“好,即便是朱质死了,这掌门之位应该传于元斌,怎么会落入你师父之手。”
“这,这……”
“快说,不然我分分钟将你大卸八块。”
“师兄他,他……”
“快点。”
“师兄他也死了。”
“也死了?死了……我懂了,看来朱质和元斌是你师父所杀了。”吴三有一听这话倒是平静了许多,说着收起算盘,不待薛百平说话便笑道“我喜欢,正和我口味,还说什么病死,你以为我会信。”
“这?”薛百平听后既未认同,也不敢辩解,支支吾吾,如惊弓之鸟一般。
“我在唐门的时候就看出来你师父他坏,比我都坏,不,他没我坏。我是明坏,他是阴着的,暗着的。我告诉你啊,他就是那种为目的不择手段的衣冠禽兽,狼心狗肺,六亲不认,连猪狗都不如,你没看出来吧。”吴三有说着,一脸苦笑地看着薛百平,笑中带泪,泪中带怒,怒里却又透出几分事不关己,喜怒莫测,阴晴难定。
薛百平被吓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无论吴三有怎么谩骂,都一脸堆笑,百般附和。吴三有继续说道:“我一早也没想到这小子能干出这么轰轰烈烈,这么旷古绝今,这么,这么,这么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之事。”
说着说着不禁捶胸顿足,怒不可遏“我还是低估了他,我要是见了他,一定将他好好地,美美地,痛痛快快地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喂狗,喂猪,喂猫,喂螃蟹。不,死,太便宜他了,到时候叫上你一起,剁了他的心,挖了他的肝,戳瞎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看如何。”
吴三有说罢,猛瞪了薛百平一眼,薛百平被吓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吴三有已是暴跳如雷,怒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看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我不分分钟把你大卸八块儿。”说着算盘高扬,嗡嗡作响。
薛百平吓得抱头鼠窜,边躲边喊道“太师叔饶命,杨大侠救命啊。”
阴三娘,木逸枫慌忙挡住吴三有,邱奉、萧衍也纷纷亮出武器,将薛百平护于身后。吴三有却如疯牛一般,众人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