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爱妮心疼地抚摸着永恒的脸,想着他为了她经历的奇痛,心里的感动无法用语言来说,她俯下身去,把自己美丽的脸紧紧地贴在永恒的脸上。
不一样的结婚证
作者:阿辞
晓蝶的父母在一直国外,她是在国内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开始是父母没条件接她去,后来是她自己不想去。一转眼就二十岁了,由于没上大学,总是找不到好工作。经不住父母的一劝再劝,晓蝶终于决定去国外混个文凭回来。
晓蝶的英语特差,为了提高自己的英语,晓蝶报了一个语言学习班,每天晚上上课。
教晓蝶那个班的外教是个爱尔兰小伙子,名叫布恩,他的眼睛像海水一样蓝,个子像白杨一样挺拔,长得不算帅,但很有气质,女生们都很喜欢他。
布恩喜欢中国文化,喜欢中国女孩,他公开表示,要娶一位中国姑娘为妻。本来喜欢布恩的女孩就很多,这个消息传出后,对布恩想入非非的女孩就更多了。
晓蝶也是喜欢布恩的,可她觉得自己没戏。因为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算漂亮,学历也不高,又没什么一技之长,拿什么吸引人家呢?
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奇怪,爱情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来临。有个周末,学习班十来个同学聚会,自己做饭吃。布恩也被邀请参加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们都围着布恩聊天,只有晓蝶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就是这一顿饭,让布恩对晓蝶刮目相看,他说,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他说,晓蝶的水平完全可以开餐馆。那天饭后,他和晓蝶说了很多的话,当然,都是用中文说的。布恩的中文很好,晓蝶的英文还是很糟。
从这以后,晓蝶和布恩的关系一下子近了。很快,他们相爱了。在又一顿美味的晚饭之后,布恩拥着晓蝶说:“亲爱的,真想一辈子吃你做的饭。”
晓蝶笑,故意说:“我知道,你是喜欢我做的饭,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
布恩急了,说:“不是的。我这是用你们中国委婉的方式向你求婚啊。我发誓,我喜欢你做的饭,更喜欢你的人。”
晓蝶被逗乐了,答应了布恩的求婚。布恩很开心,立即打电话告诉了他的家人,并且开始办理晓蝶的居住手续。
第二年,布恩带着晓蝶回了爱尔兰。
到了爱尔兰晓蝶才知道,这个国家信奉天主教,一旦结婚就不准离婚,所以很多年青人不愿登记结婚。晓蝶很担心布恩也不愿结婚,没想到安定下来后,布恩就和她去办理结婚手续。
由于布恩平时仍然和晓蝶说汉语,所以晓蝶的英语仍然不好,别的外语更糟,办什么事情她总是习惯依赖布恩。
登记结婚也一样,晓蝶什么都不用操心,她只要跟着布恩去就行了。领证前,布恩拉着她的手,温柔地望着她,问道:“你愿意和我白头偕老吗?”
晓蝶幸福地微笑,说:“我愿意!”
然后布恩就交了钱,拿到了结婚证书。
结婚后,晓蝶开了家中餐馆,生意一开始就不错,后来越来越好,晓蝶一个人做菜忙不过来,她就请了个厨师,名叫凌云。凌云也只有二十多岁,来自中国,结婚也不久,丈夫也是本地人。
女人在一起,话题总喜欢谈到爱情和男人。何况晓蝶和凌云是身在异乡的同胞,感觉上更近了一层,所以常常闲聊一些家庭生活。
有天休息,餐馆没开门,凌云邀晓蝶去家里玩。
在凌云摆放装饰品的柜子上,晓蝶看见一本厚厚的装饰精美的书。书不放在书柜,却放在这里,想必是本与众不同的书。晓蝶好奇,随手拿了起来,打开一看,不由愣住了。这不是什么书,而是结婚证,凌云的结婚证。
真是太奇怪了,同样是这里办的结婚证,为什么和自己的不一样?晓蝶的结婚证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晓蝶随便翻了一下,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也能懂一部分,她发现这本结婚证上详细地规定了夫妻双方的权利义务,以及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义务所应承担的责任,内容非常详细,小到洗碗,大到生孩子。
晓蝶疑惑地问凌云:“你的结婚证怎么这么厚?”
凌云有些抱怨地说:“结婚收费那么贵,结婚证不弄得讲究一点,对得起我们结婚的人吗。”
晓蝶心里一愣,结婚不贵啊,她和布恩登记结婚花的钱,折合成人民币也就几块钱,比在中国结婚还便宜。所以她不由问道:“你们登记结婚花了多少钱?”
凌云说:“按人民币算两万多。”
两万多!晓蝶心里犯起了嘀咕,她特意看了看发证机关,和自己的是相同的。日期也和自己的在同一个月。同一个地方同一时期的结婚证不可能差别这么大,两种结婚证肯定有一种是假的。凌云的结婚证这么精致,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而自己的结婚证就那么一张简单的纸,太好伪造了。看来,自己的那张结婚证是假的,由于他们这里禁止离婚,布恩大概根本不想真正的结婚,所以就设计好了假结婚证用来骗自己,难怪那天和他一起去领证那么简单,都怪自己当时幸福得昏了头,一切细节都没有在意。
晓蝶越想越伤心,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布恩肯定认为自己好糊弄,所以懒得按真正的结婚证去伪造,用个纸片就糊弄她了。
大概发现晓蝶脸色反常,这时,凌云问道:“你们的结婚证不是这样的吗?你们不是在这里结婚的吗?”
晓蝶回过神来,掩饰道:“哦,不是,我们是在中国结的婚。”
晓蝶没有心情再玩了,她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家。她拿出自己的结婚证,看着这张粉红的纸片,心里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喝了杯茶后,她决定去查问一下。
她坐车来到市政局机关办公大厅,在办理结婚手续的地方,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勇气上前去问。后来她就躲在一边看,恰巧来了两对新人办手续。晓蝶注意到,他们领到的结婚证都是和凌云的一样,像字典那么厚,装饰精美。
晓蝶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欺骗,如果布恩不愿结婚只肯同居她还能接受,但用假结婚证来骗她,她真是受不了。她一气之下开始收拾东西,等布恩回来时,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布恩惊讶地看着晓蝶,“你这是做什么?”
晓蝶恨恨地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深深爱过的男人,厌恶地说:“你这个骗子!”她拿起薄薄的结婚证,一撕两半,扔在布恩的面前,然后拖起自己的行李箱,转身离去。她走得很快,她不愿意让布恩看见她的眼泪。
布恩没有追她,这让她的心更凉。在酒店住了几天后,她回了中国。
回国后,晓蝶就换了手机号,她没有回爷爷奶奶家,而是在一个小招待所住了下来。她不愿意和任何熟人联系,她怕别人问她的婚姻。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地养伤。
由于身上的钱不多,为了生活,晓蝶急于找工作,她在一个大酒店做了服务员。虽然工资不高,但可以包吃包住,这正是晓蝶需要的。
工作之余,晓蝶极少出门,她不想遇到熟人。也许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是不想遇到熟人,熟人却自己送上门来。
有天,她正在吧台值班,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竟然是凌云。凌云刚回国,准备住这家酒店。
晓蝶觉得异常尴尬,她多不希望让凌云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可自己又无法躲避,她只得硬着头皮,面带职业的微笑,说:“您好!欢迎光临!”
凌云看着晓蝶也愣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晓蝶说:“对不起,工作时间,我不能谈私事。”
凌云看了看她,没有再问什么,拿出证件,办了入住手续。
到了交班时间,接班的人刚到,凌云也来了,她问晓蝶:“你现在下班了吧?你可以去我的房间聊聊吗?”
晓蝶无法再拒绝,她跟着凌去去了客房。凌云开口就叹道:“你也是被骗了吧,外国男人就是靠不住。我这次回来,再也不去那里了。”
晓蝶不解地问:“你离婚了吗?那里不是禁止离婚吗?”
凌云笑起来,不过笑得有点心酸,她说,她没离婚,不过,婚姻很快会到期的,根本不用离婚。
晓蝶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凌云解释说,最近她才知道,爱尔兰虽然禁止离婚,但实行的是期限婚姻,男女双方要结婚时,可以协商决定婚姻关系的期限。从1年到100年,在登记备案后生效,期限届满,婚姻关系即终止。结婚的期限越长,费用越低,期限越短,费用越高。由于她外语不好,所以领结婚证时也没注意那么多,上个月她才知道,她先生选的结婚年限是一年,她很生气。然后她还打听到,她先生结过好几次婚,每次都是一年。她彻底失望,就弄了一笔钱,回来了。
讲完自己的事情后,凌云问晓蝶:“你不是在国内结婚的吗?怎么也被骗了?”
晓蝶的心已经有些乱了,她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向凌云说了实话:“上次我骗了你,其实我也是在爱尔兰登记的,我们的结婚证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只花了几块钱,我看了你的结婚证,以为我那结婚证是假的。”
凌云很吃惊,当她知道晓蝶就是为了这个赌气回国,不由埋怨道:“你这个笨蛋,你误会布恩了,你们的结婚证是真的,最长的期限100年的结婚证就是那样的。布恩肯定是非常爱你,才会选择100年。”
晓蝶不由想起登记前一刻,布恩问她:“你愿意和我白头偕老吗?”晓蝶再也坐不住了,她跑到客房外,跑到走廊的尽头,在无人的角落里,拨通了布恩的电话。布恩的声音又生气又着急,他不解地问:“我到底哪里欺骗了你?”
晓蝶说:“对不起!”她把误会的经过详细地说了,最后弱弱地问:“你能原谅我吗?”
布恩宽厚地笑了,说:“你真是个小傻瓜!以后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你知道吗?当时见你撕了结婚证,我太伤心了,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当时都傻了。后来我曾经四处找过你,就是找不到,我真害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幸好我们的误会现在弄清了,真好,我好想马上见到你。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回到爱尔兰后,晓蝶把那张撕破的结婚证小心地粘好了,用镜框装起来,这上面,没有写什么责任和义务,只有一段话:我不知道我的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究竟应该享有怎样的权利,究竟应该承担怎样的义务。其实他们本就是一个整体,因彼此的存在而存在,因彼此的快乐而快乐。
晓蝶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结婚证。后来,爱尔兰的法律做了修改,可以离婚,但晓蝶和布恩一直都没需要这条法律。虽然他们也常有些小小的争吵,但他们始终像左手和右手一样相守相爱。
擦 肩 而 过
文/阿辞
和阿蒙早就认识,却从未说过一句话。长着络腮胡子的阿蒙很有些匪气,我却是文文弱弱的那一种。
高考落榜两年后,我和同学菲儿合伙开了间书店,阿蒙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要进来坐一坐。我们还是很少说话,我以为他是来找菲儿的,他和菲儿玩得很熟。有一天,菲儿出去玩了,他还坐在那儿不动,我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不跟着去?”他笑了起来,“我陪你呀!”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后来,菲儿笑我感觉迟钝,她早就看出阿蒙对我有意,我居然会一点感觉也没有,还以为阿蒙想追求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