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又生气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江眠看着脑海里的任务,郁闷的快要吐血了。
无法理解,难以理解。
女人心海底针,前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秒立马乌云盖顶,这个转场没有过渡没有预告。
就像一个没有经验的剪辑师,就这么唰的一下很突然。
回酒店的路上,殷欢欢一直很沉默,就算偶尔说句话也是“哦”,“嗯“之类的语气词。
司机在开车,江眠和殷欢欢坐在后面。
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沉默是它的主调,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江眠两人。
他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打破这个气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本就是一个话痨,如何忍得住?
“小兄弟,惹女朋友生气嘞?“
江眠看了一眼司机,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小兄弟,哥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嘞,什么都别说赶紧认错,男人嘛就该大度点“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江眠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殷欢欢,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选择了沉默,殷欢欢的脾性他是清楚的。
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去招她,否则会暴走的,那样她会更加生气。
他何尝不想哄哄?关键是他连殷欢欢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怎么哄?是因为没有拿第一吗?
不至于啊,这仅仅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他知道殷欢欢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外,其他的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到了酒店,江眠和殷欢欢下车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司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说道:“哎,要变天嘞,回家收衣服喽“说完开着车就走了。
晚饭的时候,江眠点了一些吃的,殷欢欢不想吃,只是吃了点水果,甚至还对江眠说,以后要监督她,她决定以后晚上就只吃水果了。
搞的江眠一脸懵比,这又是搞哪一出啊?但是看起来心情也不是那么糟了,至少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嘿嘿嘿,江眠傻笑着点点头。
殷欢欢吃完水果,洗了澡就去睡了。
关了灯,江眠躺在按摩椅上看着外面的星河,殷欢欢说她喜欢,她想看着星河入睡,所以江眠特意没有拉上窗帘。
他坐在按摩椅上表演着葛优躺,深情悠闲。
他在等,就像在等一个老朋友一样。
恐惧源于对事物的未知,就像远古时候,人类不知道闪电形成的原因,所以对它充满了畏惧,进而在心底生出恐惧。
恐惧的东西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不恐惧了,因为你已经麻木了。
所以江眠没了前几次的慌乱,反而显得很镇定,很悠闲。
有些事情注定是避免不了的,还不如坦然的面对,就像网上说的,当生活无情的那啥你的时候,既然反抗不了,还不如选择享受。
入夜后,殷欢欢的熟睡声传来。
双手搓了搓脸,江眠知道它该来了。
或许因为已经很晚了,酒店外面的灯也陆续关了,那片星河也不见了,好在天空中还有一弯月牙,散发着淡淡的冷辉,勉强照亮了房间。
“哄”突然从卫生间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
江眠转过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卫生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
起身走到床前,替殷欢欢掖了掖被角,房间里开了空调还是有些凉的。
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卫生间的灯光特别的亮,晃的眼睛难受。
“唰”一旁的花洒突然打开了,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散发着热气,笼罩着整个卫生间。
“你不觉得你很浪费水吗?”江眠走到花洒前,伸手关掉花洒。
突然洗漱池的水龙头开始不断的向外流水,水流很大,哗哗的流个不停。
“哎,你说你,来就来吧,干嘛非要浪费水呢?”江眠看着水龙头皱着眉头说道。
走了过去,伸手关上,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地方缺水?你这样不好,这是浪费资源,这是在犯罪,知不知道?”
江眠就像一个老师一样,喋喋不休的教育着。
刚说完,那边的淋浴花洒又被打开了。
“调皮”江眠皱着眉头无奈的说道,一瞟眼却突然愣住了。
转过头看向花洒的方向,接着又转过头看向洗漱台上方的镜子,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多次。
脸色越来越阴沉。
镜子就在花洒的对面,映射出对面的景象。
花洒下空无一物,然而镜子里却有一只怪物正在洗澡。
“它在镜子里?”
镜子里一个长满鳞片的怪物正站在花洒下洗澡,尖尖的脑袋上还长着两根很长很长的触须,眼睛却小的可怜。
很像鱼,但是又不是鱼,因为它的脑袋很膨胀,最顶端很尖,下面的部分却很圆。
两只手不停的在身上撕着,一片片鳞片被从身上撕下,流出一股股黑色的液体。
它没有感到疼痛,甚至在笑,它很开心,就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被实现了一样。
是啊,它期待的太久了,久到它都忘多久了。
或许只有笑才能表达出此时心里的感受。
多想和人聊聊天啊,可是那里没有人呀。
撕扯着自己身上的鳞片,一块一块,每当撕下一片就会流出很多的黑色液体,就连淋浴淋下的水流也来不及冲刷干净。
当鳞片撕下的地方不再流出黑色液体的时候,那里的皮肤开始结疤然后脱落重新长出一块新的皮肤。
新长得皮肤跟人的皮肤一样,那里再也没有鳞片了。
看着新生的皮肤,它再次笑了,笑的更大声,笑的更开心了,那是它的梦想,那是它的追求。
它也想像一个人一样,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下。
于是它越来越疯狂,撕下鳞片的速度越来越快,流出的黑色液体也越来越多,从大腿到腹部再到脖子,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黑色的液体。
脚掌里,站着不方便,于是它坐了下了,坐在地上一只手抓住脚,另一只手疯狂的撕扯。
会痛的吧,真的会痛的吧,可是它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江眠,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半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凉气:“真的会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