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萧的脸色略微阴沉了一些。
苏姨娘不想去庄子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但苏姨娘却说仙姑是在诬陷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仙姑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去诬陷她?这言下之意,就是说这是阮裳要策划诬陷她。
但显然,阮萧更相信阮裳一些。
而苏姨娘这话让阮萧心中不舒服了。
苏姨娘见阮萧的脸色,也自知失言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巧儿不想去庄子,只想在这里陪着老爷。”
苏姨娘说着,眼圈都几乎要泛红了,那模样甚是可怜委屈,加上本就姣好的容貌,令人怜惜。
见苏姨娘这般委屈的模样,阮萧也叹了一口气。
苏姨娘见状,心中大喜,面上依旧十分委屈。
可就在此时,阮裳却来到了杏花院里。
她一走进来,就看见眼前这般场景,于是微微一笑,上前走了一步,道:“爹,女儿担心苏姨娘,所以过来看了看,想必是苏姨娘不愿意去庄子上吧?既然如此,不如让女儿去就好了。”
苏姨娘猛地抬头看向阮裳,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阮裳定然是故意的!
若是阮裳不来,阮萧还心疼着苏姨娘,未必肯定苏姨娘去庄子上,即便真让苏姨娘去了,也肯定会觉得愧疚,会在其他地方多加弥补的,可阮裳这一来,就大为不一样了。
果然,阮萧看向阮裳的眸光更加心疼了。
阮裳本就一脸苍白,满面病态,却依然十分体贴,照顾到旁人,阮萧又怎么能忍心将阮裳送到庄子上?就算是说出去都不好听!
跟阮裳一对比,苏姨娘的态度就让阮萧有些不满了。
她自己不愿意去庄子上,莫非是要阮裳去庄子上了?
可还不等旁人说话,阮裳又开口了:“苏姨娘不愿意去庄子上的心情,裳儿很理解,毕竟庄子上各方面都不如在伯府里舒适,裳儿虽然是从小在伯府里娇生惯养,但也并非不能忍受,而苏姨娘才刚从外面进府,在去庄子上,也很不妥当呢。”
表面上是在帮苏姨娘说话,实则不然。
阮萧一听,觉得阮裳说的实在是很对,他的女儿可是从小在伯府里娇生惯养出来的,若是送去庄子上生活,岂能忍受的了?于是就更加下定了要将苏姨娘送去庄子上的决心。
苏姨娘虽然看向阮裳的眼神是恨不得要吃了阮裳,但她也不是傻子,她心里明白的很,即便阮萧现在再是宠爱自己,在阮萧的心中,永远是阮裳最重要,她跟阮裳一争高下没有任何用处。
唯一的法子,就是想办法让自己也有一个孩子,这样才能跟姜氏与阮裳争一争。
于是苏姨娘不坚持了,而是道:“那老爷就安排让巧儿去庄子上吧,本就是因为巧儿才让二姑娘生了病,巧儿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既然苏姨娘自己也同意了,那就没得说了,阮萧很快就吩咐人将苏姨娘送走。
…………
就在苏姨娘将要走的时候,二夫人忽然去见了苏姨娘一面。
至于二人之间究竟说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阮裳回了海棠院之中,也将脸上涂抹着浓浓的病容妆也洗了下来。
她哪里有什么病,都是装的。
苏姨娘与她的生辰八字相克是真的不错,毕竟前世苏姨娘便是这么针对她的,不过那时苏姨娘有孕,又有神婆来说阮裳克苏姨娘,可能对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阮萧当时虽然心疼苏姨娘,但是也不肯将阮裳送走,只让阮裳搬到了远一些的院子里去,但如今角色互换就不一样了,苏姨娘被送到了偏远的庄子上。
若非是因为前世苏姨娘做过这样的事情,阮裳恐怕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生辰八字当真是与苏姨娘相克,该说是巧合还是天意呢?
…………
再过几日,就是昌宜侯府老夫人的寿辰,东宁伯府自然也收到了帖子,阮裳身为东宁伯府的嫡小姐,自然也是要去的。
昌宜侯府是实打实的名门贵胄,景元帝相当宠爱的珍妃便是出自昌宜侯府,所以,即便不必去刻意讨好,但也绝不能得罪了昌宜侯府,且如今景元帝的几个儿子都成年了,京城中各个势力的风云暗涌也都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这一日,姜氏便带着阮裳来到了昌宜侯府,刚一进门,入目便是雕梁画栋的建筑,令人目眩神迷,与东宁伯府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阮裳对此视若无睹。
久居宁王府的人,会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动容吗?
东宁伯府除了姜氏与阮裳之外,二夫人也带着阮青禾、阮青湘姐妹前来,阮青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至于阮生云,他本是不愿意前来的,却被阮裳硬生生地给拖了过来。
倒不是为了别的,只不过在这京城里,人际交往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她不希望以后她的弟弟被旁人说三道四。
而男宾与女宾是分开坐的,故而进了内院之后,阮生云便独自一人前往男宾席上了。
阮裳看着阮生云的背影,虽然有些担心,但也由他去了,毕竟,她总不能一直看着阮生云。
阮裳刚坐下,就听到一旁有人唤她:“裳表妹!”
不用说,这么亲昵着称呼她的人必然就是姜明月了。
于是阮裳转头,露出亲切笑容:“明月表姐,好久不见了。”
姜明月坐在阮裳身侧,与阮裳两人闲话了起来,至于姜氏,也与其他夫人们在一旁交谈。
不多时,这一场宴会的主角,昌宜侯府的老夫人也来了。
在一番客套话之后,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阮裳正与姜明月二人闲聊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她不由转头看过去。
是宁王世子李闲,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阮裳:“……”
不对劲吧?
她记得她跟李闲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直到景元帝乱点了鸳鸯谱,她才试图去了解这位宁王世子。
可什么时候李闲居然这么注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