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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裳一连几日都身体不舒服,姜氏忧心阮裳的身体,请来大夫,可这些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连病了几日,姜氏相当焦虑,且这看上去倒不像是得了什么病,更像是中了邪。
姜氏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去请大夫,反而请了个神婆进来。
请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阮裳见过的那位仙姑。
阮萧听闻之后,也很快地赶了过来,他对于这所谓的中邪之说,虽然没有尽信,却也不是不信。
而那仙姑一进海棠院,正见阮裳,顿时脑子里就明白了过来。
她既然能行骗于京城各家达官贵人中,绝对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将眼前的情况和前几日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姜氏开口问她:“你可能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仙姑一本正经地道:“还请容我做一下法。”
她说着,就将自己随着带着的一些符纸拿了出来,装模作样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
姜氏一看这样,就对仙姑不抱有什么希望了,转头见阮裳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便道:“裳儿,不如过几日我带你去庙里上柱香吧。”
总要比这神婆管点用吧?
阮裳笑笑:“娘亲莫急,也许这位仙姑有法子呢。”
片刻之后,那仙姑收起了符纸,转而道:“二姑娘大约是被什么人给冲撞了,不知道二姑娘的生辰八字为何?”
姜氏便将阮裳的生辰八字告诉了仙姑。
仙姑一听,这生辰八字不就是上次阮裳给自己的那个吗?当时阮裳是给了她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且那两人相克,这么一说的话……
仙姑绝对不是傻子,相反,她还聪明的很,瞬间便明白了之后该如何去做,于是道:“不知道府上其他人的生辰八字为何?”
阮萧皱了皱眉:“府上的人那么多,难道还能一一将生辰八字给你不成?”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阮裳开口了:“我是这几日才觉得身体不适,想来应该和最近才进府的人有关吧?说起来,前几日不是还有一批婢子进府了吗?”
这样一来,就把范围缩小了许多。
阮萧转头看向阮裳,见她面容苍白如纸,十分憔悴,心底就更担心了几分,继而吩咐周围的人道:“去将他们的生辰八字找来。”
“是。”
一旁杏叶忽然开口:“老爷,最近才进府的人可不止是那些婢子,苏姨娘可也是最近才进府的。”
阮裳当即摆手,道:“你在说什么呢。”
但阮萧却放在心上了,道:“也去问下苏姨娘的生辰八字吧。”
闻言,阮裳面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来。
很快,下人就将所有人的生辰八字都给找来了,仙姑拿过一一看去,沉吟了片刻之后,从其中挑出了一张来。
“此人的生辰八字与姑娘不合,怕是会冲撞了姑娘,若是长久以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仙姑十分严肃地道。
阮萧结果纸笺来看,皱了皱眉,问:“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一旁有下人看过,便道:“这是苏姨娘的生辰八字呀。”
阮萧的面色略有些难看,或者说,是有些为难了。
一旁阮裳道:“怎么会呢,之前阁楼走水的时候,苏姨娘还来看过我呢。”
阮裳这么一说,阮萧才想了起来,前几日海棠院的阁楼无缘无故走水,一直找不到原由,现在这么一听才反应过来,于是问仙姑道:“这其实难道有什么联系?”
仙姑早就知道阮裳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此刻当然要顺着阮裳的话讲下去,毕竟,现在病着的是阮裳,若是她不按照阮裳的意思来,阮裳大可以说她治不好。
所以,于情于理,仙姑都要顺着阮裳的意思。
于是仙姑道:“走水,真是因为姑娘被人给冲撞了,起先只是周围的事情出了麻烦,若是在让两人同处,恐怕之后的事情更加不可预料。”
阮萧陷入了沉思。
讲实话,他对于仙姑的话并没有尽信,何况他现在又十分宠爱苏姨娘,但是阮裳却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若是两相权衡,阮裳无疑是更重要的。
恰在此时,阮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声音柔软绵和,宛若春风细雨:“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搬去庄子上吧?虽然离伯府有些远,但也不缺衣食,只是不能时时见到爹娘了。”
阮裳这一番话,不由让阮萧心疼了起来,越发觉得阮裳实在是懂事又听话,但这么一来,更是不愿意让阮裳去庄子上了。
虽然不缺衣食,但跟东宁伯府比起来仍然是天差地别。
何况,哪有哪户人家为了姨娘将亲生女儿扔在庄子里的?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于是阮萧道:“裳儿,你好好养病,其余的事情便不用担心了。”
阮裳乖巧的应了,心里却知道,阮萧定然是要将苏姨娘送到庄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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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萧前往杏花院里。
苏姨娘听闻婢子说阮萧前来,顿时起身迎接,面上是明媚的笑意,只是刚迎面走出去,就看见阮萧那略微难看的面色。
于是苏姨娘也收敛了一些面上的笑意,关怀地问道:“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阮萧也很为难,一边是听话懂事的阮裳,一边说他十分宠爱的苏姨娘,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阮萧便开口道:“巧儿,不如你先去庄子里住上几个月吧。”
苏姨娘一愣:“什么?”
凭什么要她去庄子上住?
阮萧也并没有隐瞒,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原由说了一遍,可听完理由之后,苏姨娘的面色更加难堪了。
开什么玩笑?!
就凭一个神婆的两三句胡言乱语,就要将她送去庄子上住?她才不要了。
庄子上虽然不会缺衣短食,但是和东宁伯府相比,绝对是天差地别,苏姨娘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老爷,巧儿不想去……”苏姨娘委屈地道,“那神婆无非就是为了钱,才这般诬陷巧儿,巧儿怎么会克二姑娘呢?根本就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