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城西向,偏僻的别院里,此时很是诡秘,除了弱弱的月色,无一丝光,却能偶听一两句醉语,像是桌席的把酒言欢,最后一声噼啪瓷碎之音,便见院里最高大之楼的二楼有一扇窗开了。
“宫南墙,遇一人,则功成。”
幽幽楼阁,人走音留,霎时灯红满院,二楼那扇窗又同时出现了四身影子,他们落在院落中央,这时只见院里上空漂浮着一朵血红的梅,上面竟然还有一点白雪,梅花妖艳,无数灵气缠绕。
“小辈你那桃花很是好看,可老夫喜梅,你拿去辨辨两花有何异处!”玄音再响,那朵红梅飘向书生,落在了折扇一角,就如同是本身的一件雕塑,灵气也隐藏。
“多谢前辈!”朔风对着虚空作揖,未抬首,夜色再度灰暗,凉风在呼呼作响,四人中身着布衣很是萧寒的男子起步向院门而去。
“去哪?”壮汉诧异,这么晚又要去哪?
“南宫墙!”简短三字南烛身形已经在了院落外,壮汉还是不明,拍拍脑袋,朝正要起身的书生询问:“书呆子,金国有‘南宫墙’这个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不对,不是‘宫南墙’吗?”
书生与少年并未理睬,只是奇怪回他一眼,再过几息他们两人已在了男子身旁,留下壮汉独自郁闷。
“你们怎么不说清楚,到底是何地方嘛!还有书呆子为什么前辈独独给你花,不给我们?”壮汉心里困惑极了。又错了?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自己怎么不知晓?这一个两个到底打什么哑谜?真是的怎么连南念那小子也心中有数呢!
而此刻,少年气恼着,这木头竟然敢挤在他和二哥中间,真是没眼力见儿。
“美其名约金聪,实则却是失了聪!”南念怒瞪某人一眼,便再度站回原位甚至明目张胆的使用灵力,屁股一撅就把一大个人推到了一边。
“咳咳咳”书生咂舌,小念还真是像个孩子,再看中央的男子竟然对少年这般举动笑了,对谁都冷血的人独独对这少年百般顺从,就连宫里刚出生的那孩子也没这样的宠爱。
“南念你是何意?”虽是有些责怪,但明显看得出壮汉还是很爱惜这个小子的,不然两人之间这般闹腾,怎会是轻描淡写。
“真是木头一个!”少年对某人无限鄙视,甚至指手画脚,好在金聪也知这小子性子,不然以他暴躁的脾气定要大干一架。几人互不言语走出了院门,这里相比白天所在之地已是变了春秋。
此时正是下着雨夹雪的夜晚,他们这几人在街道上直行,对准南方,虽是深秋,萧瑟的寒风迎面吹刮着众人的脸,他们这等修行的人竟然也觉得有些生疼。还真是乱世起,连时节也乱了调。
夜行人就在这样的夜晚徒步前行着。
与其他地方不同,金国的都城到处都是有油灯悬挂,似乎专门为夜行者准备。视线穿过雨雪,门墙上悬着的两盏油灯不停闪烁,在灯光映射下的门檐上,“南门街”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原来是离二街,我怎么没想到呢。”看着前方三个大字,壮汉不免自嘲。唉!怪不得连这小屁孩都小看人。
“莽汉都少根筋,果不其然!”少年又在搬弄着自家手指头,唉声叹气,悠闲自语,丝毫不理会某人险些喷火的眼。
“.......”
“.......”
两人依旧斗嘴,前行五百米,四人突然顿下,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正坐落着一座高大的竹楼,那处门口少有人往,然而距离百米之地却是摩肩接踵,就比如他们现在所占之处,只是这街上的行人像是未能看见他们,好几次差点就要撞上。
再说眼前的阁楼它附近都是简易的木屋,唯独此楼,五色竹构造,其构形也不是凡笔,梭形——形似枣核,两头尖,中间大,截面为圆形;棱角分明,张扬却又收敛。竹楼周围各种奇灯异火闪烁,像极了绝色女子的魅惑召唤。
能将五色竹如此奢侈,闻所未闻。何谓五色竹,就是竹子从头到脚呈橙、黄、白、绿、灰五种颜色,自带不同属性。年份越久色泽愈亮,属性越强,与地天生地养,金木水火土相彼,是制做灵器的最佳器材。出一株便引万人采掘,更别提这种如夜间日光的了。自三国鼎力,天下太平以来,五色竹偶尔重现人间,也只是寥寥几棵幼苗。
“想必就是那了。”朔风摇着折扇,那上面的梅花还是一样的未变。
“金城何时生了这样一处地?”金聪困惑,无双医馆处坎三街都闹得天下人尽皆知,这竹楼明显过之不及怎会默默无闻。
“朱砂阁!”
南烛吐出三字,再望竹楼,目光深思。
“什么?你说这就是百年一轮回的朱砂阁?”金聪心惊,距离朱砂阁出世不是还有二十年吗?怎会是现在,难道神物?
“木头就是木头,脑袋里装的都是未解!走喽!小爷我现在心痒痒,只想快点一探究竟!朱砂阁百年一观,小爷我真是赚大发了!哈哈!”少年朝前大迈步,在他这笑声中,四人已换了一副神态,俨然是纨绔子弟。
“你们说,这回又是谁,绝色佳人,还是风华公子。”快临近竹楼金聪发问。
“你倒问了一个有价值的问题,真是不易呀!”少年怪声怪气,金聪听着真想把他抓到小黑屋暴打一顿。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越长嘴巴越毒了,这副模样还真像某人那时候。
“不如我们猜猜看,怎么样?看谁赌对!”书生看向旁边的人,此时壮汉和少年也正望着此人,不过下一秒少年又翻一白眼,怼上:“书呆子就是书呆,榆木疙瘩。如此花枝招展的样式,再听‘朱砂阁’这名,不用想定是女子。”
书生不恼,谈笑自若疑问:“小念怎么这般确定?”
“显而易见嘛!”少年抱手一副理所当然,左右瞧着两头的人,像看着两白痴。这次壮汉不反驳,只是差点噗呲大笑。
“书呆子,我就说该带小朋友去沉香殿见见世面。”
“沉香殿?什么沉香殿?”少年两眼发光转动不停,这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
“醉梦为阴,沉香自然为阳!”朔风解释,道完便觉得自己完了,只怕南念那小子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哦!”少年顿顿,似有所悟,古怪的看着两人,然后紧挨着身边的人,小声语:“二哥,你不要责怪他们,自古伦理不可违,但心之所向才是爱之根,你要成全他们!”
“恩!”一直不出言的人,很是慎重地应了一声。
“南念!”金聪是真的好想暴打这小子一顿,而书生心里那个苦啊!自己为何要趟这趟浑水,他们两个闹腾,就该随他们去。本来无伤大雅,这回好了,以后这小子就有话呛自己了。
“你们放心!我和二哥会祝福你们的!”
“共结连理,百年好合!”少年面对他两鞠着躬,十足的诚意。而分别站在两头的人此时脸黑成了木炭,却又无可奈何。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念,你记住了,老子喜欢女人,你的女人可要守好了,别成为我的心上人!哈哈!”
“好!哈哈哈!”最后忍耐不住,少年破口大笑,也不在意壮汉到底说了啥。
“到了!”
南烛出声,提醒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