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月,神物出世已经两月有余,大街小巷都悉知,前往金国者也是日益增多,不管明里还是暗地。
在金城分分东南西北四城,绵延而开,皇都位居中央,房屋坐落有致,大道修建有序,士兵交叉不断日夜巡逻,确保金城安全,可以说金城守卫是各国中最强的,也是最为繁华且强者最多之城。
城北更是常人的自由地,只要身居此处便不会被贵族或者官家抓去作奴,这是常人的天堂,在这里修行者不可乱杀无辜,否则便会被皇族侍卫击杀,自神物现世消息一出各下藩之城的常人武者都成群结队前来,他们深知乱世起,需得寻安身立命之所,现成城北已是人群最为繁多之地,自然贸易往来也是最为发达,一时一刻大家小巷都是人满为患。
此时正午阳光,城北一条外围的街上有两人一大一小,他们并不显眼,装扮及极简陋,甚至脸上都粘有泥土,这两人正是从烟柳镇而来一路劳苦奔波的杨澜主仆。
“少爷,我们终于到金城了!”男孩甚是开心,眼里看着一摊一物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在他的认知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闹之地,金城也只是听族里老人的羡慕之谈,现今他终于来到,到了这个传说之地,楼宇亭亭,金碧辉煌,就连街道小巷都是贵派,修行者更是多不胜数,更倾羡的是常人也能活得自在,真是人之向往,凡尘之佛地。只是男孩走着走着却失了笑容,甚至最后直接低了头,用手努力搓着眼睛。
“小梁不是很开心?”
“开心!很开心!”男孩抬首,露出勉强一笑,不过那音起伏不定。杨澜便停下,蹲下身擦擦男孩眼角边的泪珠,并无责怪而是舒心一笑:“小梁是心里委屈,可是这个世界是从不给弱者话语权,小梁只能哭这一次!”
“多谢少爷,小梁明白了!”男孩的话不再打颤,他望着已经直了身的少年,眼里是无限崇拜和信任的光。
阿娘,你终是算对了一挂,你说我会遇到一个带着花手链的贵人,少爷是那个贵人吗?若是能早一点碰到少爷,早一点点,阿娘你是不是就不会惨死了,金城您心心念念的地方我替您来了,这里真的,真的是那么美好。
“小梁喜欢此处,今后我们便扎根于此!以此为家,逐步天下!”杨澜看着人来人往街道,又是会心一笑,不过那双眼了多了一丝深意。男孩望一眼身边人,而后同少年之状望着远方,他这一转身便是从单纯孩童化身成了夜之孤狼。
“少爷!小梁想做您手中的匕首!”
“好!既是匕首那便要锋刃,打磨之苦,你可要熬住,不适手的刀我会毫不留情面的丢掉!”
“小梁绝对会是您的量身订做!”
“走吧,看来有人来接我们了!天还未黑,小梁不是没来过金城吗,今儿就把这城北看个遍,夕阳落,接待的人也该现身了。”杨澜回望一眼身后,对着一处角落眯眼笑,而后便拉着男孩这边街摊看看,那边瞧瞧,各式各物挑选得不亦乐乎。
“小梁可有喜欢之物?”
“少爷,我只喜欢刀剑!”
“你呀,等你长大这么耿直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哦!”
“少爷你说什么呢!小梁会一辈子追随你,哪会去想成家的事!”
“唉!你这样砸在我手里,是想少爷我给你养老吗?”
“少爷,小梁不是这个意思,小梁......”一顿逛下来,两人又回归了轻松姿态,此时的男孩被那一问正憋红着脸,不知如何解释为好,少爷的脾性还真是古怪,看似冷淡,有时却很风趣,就比如现在,少爷只要一笑便是春天暖阳,只是这种样子少见,大多都是寒梅傲骨,甚者刀刀寒冰。
太阳西去,夜幕来临,街上人潮依旧,热闹不减。那一大一小的两人出现在了一处更加偏僻的小巷。他们慢步行走,夜色渐黑,行人愈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而那高空圆月也已出现头顶。
“出来吧!今儿跟了一路兄台不觉得累吗?”杨澜停下步伐,盯着幽黑的前方冷声轻喝,虽是飘飘一语却和风一样穿透力奇强,漫向八方,枝叶微颤。
“公子是何方人?”沙哑的声音袭来,紧接着在前方漆黑的小巷里,那皎白的月色下一人凭空出现,一身黑衣,手持长剑,长长的黑发随着那风舞动,五官菱角分明的脸,威风凛凛,自带一股严板。
“你又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男孩警惕眼前人,手持一把匕首严阵以待。杨澜神色淡漠,他能感觉到此人并非有恶意,不过他们初到金城,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此人想来就是图大哥在此处的线人。
“你是图老什么人?”果然不出所料,那人直言。
“熟人!”杨澜抬起左手转动着拇指上的板戒。那人望一眼,眉目不变,吐出一语:“你们跟我来!”
三人消失,城北中心地,此刻虽已夜深但仍热闹异常,就在那人流最大的烟花之地,后院里现三人影,他们左绕右转消失在一石门之下,最后出现在了一间空荡石屋里,只有高墙悬立烛火在晃动。
“你是老爷什么人?”
“放肆,还不跪下,这是小少爷!没看到吗?见灵戒如见老爷!”男孩厉声,横眉冷眼,那人闻言困惑,喃喃道:“小少爷?风少爷难道不是......?”男孩亦是疑惑,嗔怪道:“风少爷?什么风少爷?”
“小梁不得无礼,在下杨澜,乃图大哥义弟。初来乍到,还望兄台指点一二!”对于图元身边的人杨澜都和气得多,眼前之人刚有一丝的兴奋,看来他们等待一个名义少爷很久了。
“属下不敢!琉璃芯拜见少爷!”
“起来吧!”
“这是何地?”
“燕春楼!”
“艳俗!”杨澜冷声,又道:“可否一观?”
“少爷静候!”琉璃芯走向杨澜身后,在那后方的石壁上按下一块岩石,地面轻微晃动,整个密室下沉。待密室停下,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广阔的地下世界,灯火通明,恍如地面上的城北,大大小小的石屋,每一间每个人都在做不同的事,只不过他们都身着黑衣,面带鬼具。然而奇怪的是这里抬头一望竟然能看到外面的灯火,人群都在忙碌,场面甚是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