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高山,树高草长,叶茂枝繁,在山背一隅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接而是一个小女孩的欢呼雀跃。
“阿婆!杨哥哥醒了!杨哥哥醒了!”小女孩急忙呼唤身后的人,那方老妇人闻声望来也很是高兴。
“小杨兄弟你终于醒了,阿苓你照顾好哥哥,等阿婆烤好这只就过来!”
“恩!”
女孩应声,低头瞧着躺着的少年,眼神一眨不眨就怕那人丢了似的,也不知女孩怎的,本来高兴的眼一下充满了泪花,少年瞧见微微一笑,抚慰:“阿苓怎么哭了呢?”说罢便伸手帮女孩轻轻擦去。女孩懵懂任他动作,现在的杨哥哥真的好温柔,和阳光一样暖暖的,她真的好喜欢。
“阿苓不哭,阿苓是高兴,高兴杨哥哥终于醒,阿苓好怕,怕杨哥哥再也醒不来。”女孩一抹鼻子,一瞬笑开,少年细细地端详着她,之前那双无神的眼已溢满光亮,披散的乱发也做了打扮,青紫的肤色消淡,脸色多了润泽,这个样子的她水灵又不失可爱。
少年再环顾四周,这是石洞,不算大,洞口极小,想必以前是做藏人之用。外面草木青翠,阳光照在地面上,还能听见鸟鸣声,老妇人在洞口生着小火,烤着两只野味,风吹过扑面来的香味惹得咽喉滚动。
“杨哥哥你都睡了一天,你别动,白哥哥说你伤得太重不能乱动!”他欲要起身,小女孩又按着他的头,扶着他的后肩躺下。
“伤口?”
呃!一阵轻哼,少年蹙眉,这才感觉到疼痛,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敷了药。
“杨哥哥,很痛吗?”小女孩心疼道,黑黝黝的大眼里已经充满泪水,一双小手不知所措踯躅在少年伤口间,少年扬起右手捏捏她的脸蛋,笑道:“不疼,哥哥骗你的,阿苓你告诉哥哥,谁给哥哥敷的药?”
“白哥哥呀!”小女孩天真着脸,好似不解为什么眼前之人这般问。
“小杨兄弟现在感觉如何?”老妇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烤好的野鸡,他们此番能逃出来多亏了眼前的少年。她也同样感觉到了少年的变化,冰与火,此番天差地别,她还真有点不适。
“没事!前辈,白大哥呢?”
“哦!他和阿木去为你寻聚灵草去了!此地虽在冥河附近,却也灵气强盛,低价的聚灵草应有生长。”
“饿了吧,吃一点肉!”老妇人扳下一只鸡腿,吩咐小女孩帮忙将少年轻轻扶起,少年在女孩那期盼的眼神下咬了一大口,对他们竖起大拇指称赞“好吃!”,又道:“前辈,将我靠在岩壁上就好,阿苓守我多时定是饿了。”
“阿苓,哥哥没事,你快去吃点儿东西。”
“杨哥哥我不饿,我早就吃过了,岩壁硬邦邦的你靠在上面伤口会很疼的,阿苓不想让你疼!”
“我们阿苓真贴心,可是哥哥不疼的,一点都不疼!”杨澜又习惯性地摸摸女孩的头,这时老妇人突然脸色一变,少年的那双温柔眼也瞬即冰寒,老妇人警惕着快速走向洞口,将一块大石盖住火苗,又搬来两块石头将洞口堵死,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前辈,阿苓!是我,白例湖!”
“阿婆,是白哥哥和阿木!”
老妇人闻声,眉眼一开,将石头移开,露出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阿苓!”
“小哥哥,你醒了!”门口,小男孩激动得跳脚,对身后人大喊:“哥哥!快来,小哥哥醒了!”
“小哥哥,你看我们找到了聚灵草,你很快就会好的,哥哥医术很厉害的!”小男孩摇晃着眼前的灵草,上面有一丝丝的光点在流动。只是男孩的脸上沾了泥土,头发,衣服也黏了草叶,几缕黑发还散乱在外。少年伸手一点点将那些弄下,抹去他脸上的脏东西,眯着眼点头:“恩!我相信!阿木饿不饿,来吃点肉!”
“恩!饿了!”男孩摸摸肚子,接过鸡腿,坐在地上大口的咬着,大家看他这样也都呵呵笑。老妇人又去前头烤野味,男孩见自家兄长坐在少年身边,支呀着没吃饱拉起小女孩跑到前边去了。
“感觉怎么样?”白例湖回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欲口难言,他为什么要隐瞒?
“白大哥不用担心,有你在我死不了!”杨澜笑着打趣,此般温尔倒把白例湖弄得一愣。
“先把聚灵草吃了,恢复点气血,晚上我再给你换药敷上!”
“多谢!晚上我自己来即可”少年突然地冷漠,白例湖又愣了一下便将药草递到少年手中,转身走向洞口和老妇人吃着烤好的另一只野味。待填饱肚子大家便打坐疗伤,恢复体力。这样一天天,白例湖和老妇人轮流着看守洞门。
又过三天,大家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就连杨澜都已经满血复活。此时他们也已经不在那山洞里。山道岔路口,老妇人和小女孩走在了另一条道上。忽然,小女孩转身跑向了少年,抱着他的腿。
“杨哥哥,我舍不得你!”
杨澜蹲下身,再次双手捏着她的脸,笑着,及极温柔:“阿苓乖,阿苓不是要去寻阿娘吗?等你找到阿娘就来金城找小哥哥好不好,那时候哥哥叫无双!阿苓一定要记住哦!”
“哥哥为什么要叫无双啊!”
“因为小哥哥要做天下无双,举世无敌,这样才能保护我们的小阿苓啊!”
“那阿苓一定会来寻哥哥,哥哥一定要在金城等着阿苓!”
“恩!去吧,阿婆在等着你呢!”
“恩!”
小女孩松开手,和老妇人一同消失在了小道尽头。这山头上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阿木,你去那里摘些也过来,等下我们路上吃!”白例湖指指下方的那颗不高的野果树,男孩听到吩咐不满意瘪嘴:“哥哥,我们包裹里不是有很多野果吗?”
“再去摘点,快去!”
“哦!”男孩走向果树,深山里阳光虽然剧烈,但有树挡着,风吹来,还有点凉爽。
“你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白例湖没想到他先开了口,有些惊讶,再想想他便是这个性子。
“我若瞒,你又如何能知,一切不过是顺应世道罢了,生来容易,生存难!”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知太多便祸乱缠身,白大哥应该懂得这个道理!那药和我,你如此聪明应该也想到了!”
“他的配方当然知道!你不想问我过往之事吗?”
“白大哥若想明言,我便倾听,如若顾虑便要埋在心底,就如你对我的好奇,同样我也不能相告!”
“杨兄当真难得君子,白某真心钦佩!”
“呵呵!白大哥倒是捧言了。神物现,乱世起,我也该去金城添一抹热闹,不知白大哥又要去往何处?”
“金城?那可是天子之地,强者横行!”白例湖眉头紧皱,转头看一眼身旁的少年,少年的目光依旧看着远方,他的模样还是那般的风轻云淡,风吹着他的发,精致的五官,坚挺的鼻梁,脸上水泡早已消除,经过他的医治连疤痕也没留下,此刻的模样甚是好看。白例湖一时恍神。
“那又如何,最近疯传得神物者得天下,是人就难舍七情六欲,尤其是那权欲,只有将权握在了手里才不会遭受昨日那般践踏,难道白大哥就甘心一辈子是受人鞭斥的下人吗?甚至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是下等人的命吗?世道不公,趁此天乱,如不一搏又如何掌命。今日得生,我就是要乱了世道,做这天下无双,举世无敌!”
“白大哥可愿帮我,生死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