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使不求我,我也向来不杀,我的相好之人”嗯,听上去好像她的相好有很多啊。
姚惊龙虽然语气仍然不善,但看着围上来的人潮,心里盘算,怕是清不了场了,眼里这才熄掉了杀气,收了玄刚扇尖。
折扇又变成一把折扇,不起眼,却能在风流中杀人于无形。
她轻轻开合扇面,尽展潇洒,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姚公子走路生风,带起裙裾缓带,想必内息定是深厚啊,哎,再看看自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小妹妹,你这么直勾勾的看我,可知我是会把持不住的、、?”那个姚公子用扇子拍拍何千姿脸颊,啧啧赞叹,“这把扇子到是极顺手,可惜跟错了主子。她轻蔑的笑笑。
她似乎很享受被人仰望,嘲讽也是张口就来,毫不含糊,这就更引得人好奇……这位姚公子的来头。
何千姿感到眼角有些红肿,似是有东西流下。
姚公子表情冷了下来,是血虫!
果然淬了毒,就这么想让她死?!
姚惊龙看见何千姿眼角,冒出一个黑幽幽的重影,手掌一个调气,血虫顷刻间便化为灰烬。十分利索。
她好像有些愧疚,语气稍稍柔和了点,“你为我挡了针,我本应回报,可我刚不.手把教了你一招试吗、?那招试江湖人人苛求,千金难买,就此相抵,我们从此两清。”
说完她就拍拍衣服灰尘走了。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一句感谢的话语都未讲。
什么,什么人啊,要不是她现在已经脱力了,按她以前的脾气,她早就一拳上去了。救你一命,你还有理了,还不好意思说是救命,再说……她也没学会那一招啊,刷刷一过,就看清漫天的黄星子绕着脑袋转。
何千姿本来习武就学得慢,天赋又算不上极佳,这可要命,书到用时方很少,感觉白挨了一扎。
她好像很不愿意欠人人情,偏要马上解决心里的别扭,一点心事都不留,最好赶紧撇清一切扯上自己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啊~!
是想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既然讨厌人事纠缠,何不出家算了。
如此凉薄,这小哥情根深种,这一番热心,白给这个不领情的糟蹋了。疯了还算正常。
她把扇子朝地上一扔,何千姿勉勉强强接住。
她也便似了却心事的样,没心没肺,大摇大摆的走了。
路过舒窈,随口以正常说话的声音来了句“这点小毒,想必你们这潇湘馆馆,应该能解吧。”
她靠着舒窈很近,好似这话是向她听的,眼睛却往楼上的楼上看,似是有意说给…..天上的月亮听、?真让围观人的摸不着头脑。
她一人在众人注视中,走的到是轻巧,留下的确是一堆破档子事。
我。。。。。。是。。。。。。。分。。。。。。割。。。。。。线。。。。。。。。
舒窈看向楼上,看到馆主在手舞足蹈的比划,虽然很滑稽,可马上便会了意。
她眨眨眼睛以作回应,睫羽自然垂下,洒下一小片阴影,迈着碎步走到何千姿身边,蹲下拿出一薄稠绿纱绢,轻轻系在何千姿的眼上,好言相道:“姑娘请随我来疗伤。”
何千姿没有拒绝,她觉得眼睛又视物模糊,有黑色点点,顺着眼角汩汩流出,冰凉冰凉的,像水;滑滑的触感,又让她确定不是泪水。是什么、?何千姿心里登的升起一阵恐惧。冷汗潸潸。
舒窈把她带来一间房间,纱绢看物朦朦胧胧的的。看不真切房间的布置与位置。
舒窈让她在一旁的美人榻坐下,她去取药,只见她挑开层层遮掩的白纱帘。
何千姿把耳朵凑过去,隐约听见声音小声道了句,“馆主。”
有人进来。
“谁?”
“潇湘馆馆主。特来为姑娘疗伤。’’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听起来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冒犯了。”司徒良辰轻柔摘下护眼纱绢,看到她的脸,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
她的眼角划过血虫,纱巾遮光,血虫不敢游走,却也留下一道道红色痕迹,像是鞭子抽打过一般,血虫见光便兴奋,马上奔走开来,从眼角冒出头来,蠢蠢欲动,何千姿似乎感受到一样,不安的想去用手触摸,探究什么东西,司徒良辰一手握住何千姿的手腕,一手霎时捂在何千姿的双眼上,催动内息,震破血虫内脏,直接或为泡沫。
别害怕,我在这。这是司徒良辰心里的潜台词。
何千姿感到握住她的那只手,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很让人心安,他放在眼睛上的手,是温热的,冒着火气的,她刚因为内心惊恐而冒出的冷汗将她体温带到数九寒冬,而这长久火热炙烤,像个暖炉,又将她带回春天,暖意洋洋。
“好了好了。”他语气就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又是在说,治疗过程已经结束了。
他松开她手腕,何千姿感到眼睛一侧都凉丝丝的,像是春雨入土,酥滑舒适,馆主应该在给她抹了什么药膏。
“暮生呢、?”何千姿问道,折腾这么久,一楼的都上来看热闹了,怎么还没见到暮生呢?想到这,何千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里是潇湘馆,如果一个武林高手被困在这,第一人选自然是这馆的主人,自己的地盘,什么机关也是最熟悉,要害一个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久久等不到回答,何千姿更是坚信自己的猜测。
“你把暮生怎么样了?何千姿跳下了美人榻,打断馆主的上药。
司徒良辰听到她问起,而且好像男子之名时,脸上的颜色顿时变了,他在这劳心劳肺的,还抵不过一个罔顾她性命的男人,他又如何这般作践自己,眼巴巴的贴上这冷屁股!莫名火气在心中汹涌。可是骄傲不允许他说出自己的醋意,说出来又怎样,她能懂吗、?再说,他也不能现在说出来啊!刚刚已经骗她,他是馆主了。
“坐下。”他半是生气,半是命令。
司徒良辰,的声控术没有控制好,有一丝破音,一半是潇湘馆主,一半是他自己的声音。喊出来这声,自己都觉得…..新鲜。
入朝为官,他已经波澜不惊了好几年,以为自己在心中再难有什么事能让他心动一动,他真的以为,所有的眼泪与柔弱已经随当年的土葬一起死了,可是,当得知这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心防就此瓦解,分崩离析。
这个人,简直是他的克星,他这生,都走不出她的掌心,他隐忍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在放弃一次她。如果还要再次选择,那么他会很坚定地选择,就是她,无二选,不犹豫。
嗯….这声音变了、、、?他没有听错吧、?好像还很熟悉,是谁呢,真的好熟悉,谁以前也用过这个口吻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过去很久了,有些模糊。
何千姿从不敢轻易去整理记忆,怕自己的心沉沦,沉沦也无济于事,只让人更痛苦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叹岁月无情。而这个线头硬生生逼她回忆。
独属岁月的光影映射,何千姿看到一个女孩在一间整洁的书房里,走来走去,翻来翻去,时而是捣鼓杯子,时而是展开画卷,时而是翻阅书册,朱唇粉嘟嘟的,偏就是一刻歇不了,叽里呱啦的讲着什么,何千姿很想知道,可就是听不清,她又看见一个芝麻香蕉被剥开,香蕉皮呈一个弧线出去,香蕉皮散开成了三四瓣,这时,男孩走过来拾起,恨恨说了句‘“坐下。”
光与影回溯,何千姿拼命想看清那人的长相。
“是司徒…….”何千姿猛地想起,还没说到一半,便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