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曼总会在半夜惊醒,以为他还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除了恶魔般疯狂的北风呼啸着扑打着窗子,什么都没有,这世上徒留她一个人。
那年,她和他还有凯文在英国上学,他们经常带着吃的去郊外的草地上席地而坐,喝酒聊天,那时候,他们俩总是说她还小,总是说她不懂事,她每每真的被说生气了,一个人别扭地跑到一边,总是他过来哄她,逗她开心。这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可如今,她还在原地,他却已与她阴阳相隔。
每每思念成灾,她都有种荒唐的错觉,仿佛他和她已经是前世的事了,现在是今生么?转世轮回,她是否还会和他相遇?即便他不再是他,可她还是她。就算他转世成他人,但他星芒飞溅的黑眸,哪怕在千人万人之中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而现在,她只剩下悔,不该让他回来,当初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她早该知道他执意回西京绝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当时她还小,相信他会回来,只盼着自己快点大学毕业,做他的新娘。
可是,她等到了什么?
俞曼此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清秋的下午,阳光明媚得令人迷醉,她定定地站在那,有如万箭穿心,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灰暗寒冷。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他答应过她会回来,她把自己收藏的青春都保存着等着交给他,可等到的竟然是他的死讯,太残忍,太无情,生生地刺穿了她的心脏,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每当心头痛一次,俞曼就会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看一眼他的仇人们。
她目光停在一个娇美的女人身上,怎么来西京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她可是这次计划中重要的角色。
俞曼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整夜的睡觉了,往事又重上心头。
故事从俞曼十五岁那年说起。那晚,她玩得太疯太晚,回到家时,房子里静谧无声,她还侥幸的以为可以躲开妈妈的责问,便没有开灯,悄悄地向楼梯摸去。
可她永远不会想到,从此再也听不到妈妈的责怪。
她刚走上楼梯就看到走廊的地上有什么东西,像是人,某种不祥的预感侵染全身,惊恐万分的俞曼慌张地去摸壁灯的开关。可在灯亮的一瞬,俞曼只觉眼前一黑,显些摔倒,“啊!救命啊!”她声嘶力竭地狂喊,看着血泊中的父母,思绪凝滞,连眼泪都来不及流出来。
是的,她的父母被黑势力的人谋杀了,因为什么?最后有人背了这个案子,但俞曼听说那个人只是个替罪羊,俞曼想追查这个案子,但俞家的当时的律师劝她放手,说是她惹不起的人,而俞曼的父亲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在遗嘱里写明,让俞曼远离纷争。
俞家的财产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落入别人的手里,只是,俞父早为俞曼在瑞士建了个户头,命案后启动,那笔资产看起来比当时俞家的产业还要雄厚,而俞父也做好的所有的安全措施,确保女儿守住了家产。还以俞曼的名义成立了基金,这让那些谋害俞家夫妇的人始料不及。
父母双亡让她性格大变,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更不喜欢热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仅如此更有些古怪是,她爱好更不像是正常的女孩子。尽管父亲希望她学金融,可她偏偏报考了医学类,甚至喜欢上了解剖这类的课程,喜欢鲜血,喜欢对着那些尸体。按说,经历过那样的场面,又是自己的父母,大部分女孩儿恐怕一生都害怕再看到鲜血,可俞曼恰恰相反。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认识他那天的情景。
那天,她偷偷的跑回实验室,想把白天的实验做完,却看到实验床上躺着一个人。
难道是新到的尸体么?她好奇地走过去,全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怎么回事?还穿着衣服?”俞曼自言自语。
可话刚说出口,那尸体腾地坐了起,跳到地上。
“啊!”俞曼被这活尸吓到,连退几步,正好背后有人将她拦腰抱住还捂上了她的嘴,俞曼惊慌失措,拼命地挣扎,那个活尸突然说话了。
“你不要喊,我就让他放了你。”他的声音真好听。而这时,她才在窗外的月光下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或许是因为月光,她觉得他身上罩着层梦幻般的光芒,闪烁深邃地眸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里面藏着许多故事令人着迷。
他微笑地看着俞曼,眼睛弯弯地,像是在哄她答应他的要求,俞曼便像被施了魔咒般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让她心底流淌过温暖的电流,她一阵发慌,却又不知道自己慌什么。
“凯文,她答应了。”他看着俞曼的身后说着,“放开她吧,看起来,她吓坏了。”温柔体贴得让俞曼忍不住又去看他。
他仍然那样笑着看自己,俞曼被身后叫凯文的人放开。
“你是新来的?”凯文这才说话。
俞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到底是谁?她看一眼凯文,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有些眼熟,虽然她不确定他是谁,但是她能认出他是高年级的学长,至少是在哪里见过,她怯怯地点点头,不是怕他们,而是本能的自我保护。
“你吓到她了。”那个活尸又对凯文这样说,转眸笑着看俞曼说:“小妹妹,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