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将楚天抓回了城阳,将他关在地牢里。
“没想到,你命这么硬,掉进药谷也死不了。”楚逸抓着他那张脸,怒目斥道。
楚天不回话,只是比之前的唯唯诺诺多了几分倔犟,脸从楚逸手上挣脱掉。
“怎么,想你的白二公子了?你看看你像条狗一样被他们家丢在门口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也是,一个庶子,地位卑微,哪能在白家说上什么话。”楚逸抓着楚天的头发,盯着楚天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白二公子,举世无双。”楚天盯着楚逸,字字珠玑,回道。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和楚逸说话,竟是为了一个旁人。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楚逸,他召唤来灵犬,同楚天关在一起。
灵犬遵守主人意愿,只是咬断了一条腿,并没有要他的命。
而后楚天被丢到了孤竹城外的破庙里,陪在他身旁的也只有那条灵犬。
隔了几天,北牧才在那座庙里发现了楚天。
而后北牧将楚天安置在城内一家客栈,给他治疗,本打算等他病好在离开,可途中听到了闻声笛的声音,离开了一下。
可就是那离开的一分钟,楚逸的那只灵犬闻到了味道,带着楚逸来了这家客栈,将楚天带走了。
这次没有关进地牢,只是找了家客栈,将他安置在那里,没有旁人,只有他楚逸一人照料。
楚天醒来时,看见楚逸正趴在自己床边上,面色疲倦,估计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他到底是恨不恨我?如果是恨,那夜为何如此温柔,你生性暴戾,我这一生见你温柔少之又少。如果是不恨,为何推我入药谷,为何任凭恶犬伤我也不救我。楚天在心里自问道。
楚天用手摸了摸楚逸眉间,这个人,原本应该是自己在这世间最重要的至亲,却只是因为当年的事,对他恨之入骨。
楚逸惊醒,像是做了噩梦,突然握住楚天的手。
楚天连忙缩回了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楚逸也不说话,只是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药。楚逸习惯了被人照顾,如今照顾起别人来反而显的笨手笨脚,吹药的时候回用力过猛,将勺子里的药吹出来,喂药的时候,用因为拿不稳勺子而倒出一二。
楚天看了不禁笑了出来。
从楚逸手里接过了药,一饮而尽。
“很苦的。”楚逸连忙提醒道,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楚天就已经把药喝完了。
以前他生病一喝药,嫌苦就不喝。后来楚天每次为他熬药时,总会加红枣,这样熬出来的药就不苦了。
楚天将碗递给楚逸笑道:“现在知道你以前有多难伺候了吧。”
楚逸将碗放到一旁,一把抓住楚天,亲了上去。楚逸吻的很温柔,只是慢慢的探索之前未细尝的角落。
缠绵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什么味道?”楚天笑着问道。
“苦……”楚逸有点后悔,自己有点太心急了。满嘴都是苦味。
“哈哈。”楚天看着楚逸那张有些狰狞的脸笑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
而后几天里,楚逸细心照顾楚天,不敢有半分差池。
只是一日楚家门生找上门来,和楚逸说了几句话,楚逸暴怒,将那门生打晕后,一把抱起躺在床上的楚天,跑了起来。
楚天不知为何,连忙问道:“逸哥哥,怎么了?”
“有人要杀你。”
“谁?”楚天想不到,这世上除了楚逸,哪里还有人会想杀他。
“父亲。”
“父亲……为何!”楚天想不到下命令的是楚族长。
“不知。无论如何,你不能出事。”楚逸抱着楚天,跑了三天三夜,未曾休息。只是这茫茫世间,楚逸发现他怎么跑,也逃不掉楚家。
三天后,两个人被抓回楚家。
楚逸被关进密室,而楚天被强迫服下一颗丹药后,便死了过去。
后来,一个人带着面具的人,易容成楚逸的样子,带着门生,以及楚天,去了孤竹竹子林。
北牧记得这个面具,正是当年和自己在竹子林交战的那个面具人。看样子,从头到尾,都和面具人有关。
后面的事就是白家灭族,北牧被沈泽棠藏在直上。
楚天醒来后,并非在楚家,而是在孤竹城内一家客栈里,他在客栈里等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都在期待着有一个人会来,可那个人始终没来。
没有等来那个人,楚天便决定出门寻找,可恰逢在路上,碰见了沈泽棠。沈泽棠那日正好来孤竹打酒。
“沈公子。”不知上前行礼道。
“楚公子。”沈泽棠看见不知没有死,几分诧异。
“你知道二公子在哪里吗?”不知小声问道,现在世人都在认定是白北牧灭了全族,都在讨伐他。
沈泽棠一开始不答,现在他信不得旁人。
“沈公子,我并非有意打探,我只是想见一见二公子,这辈子是我欠了他。”
“并非相欠,若是再来,他还是会如此。”沈泽棠回道。
“不知求你了,沈公子。”不知知道沈泽棠有意隐瞒,不想让自己去见他,祈求道。
“绑上。”沈泽棠解下手腕上一条白色的腕带,递给了不知。
不知接过,用腕带绑在双眼前,捂住了眼睛。
在沈泽棠的带领来,来到了直上。
北牧见了不知一面,知道他还活着时,几分惊喜几分失落。
有些事情,没有人做错,可最后悲剧还是发生了,也怪不了谁。
北牧让不知离开后,不知离开直上。
沉吟到这里便结束了,还有一些残存的灵识不在这里,所以沉吟窥看的只有这些。
结束的时候,北牧总觉得喘不上气,大概是看了不知的一生,不免的有几分感慨。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活的好。
北牧唤醒了不知的灵识,想同他讲会话。
“不知。”
“不知在。”
“你想见他吗?”北牧问道。
沉吟一定是两个人都知道的情境下进行的,刚刚北牧使用沉吟时,不知同意了,大概有些事情,他难以说出口。
“不想。”不知答道。
“当年他如此欺凌你,你为什么不跑掉?”北牧问道,如若他是楚天,早就把楚逸打一顿,然后跑掉。
“可当年二公子受尽白夫人竹苓鞭也未曾想过离开竹子林不是吗?”不知说道,沉吟并非只有北牧看了楚天的一生,楚天也同样看了北牧的记忆。
“后面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只要想到同他长大的那五年,都不算什么了。”不知继续说道。
“不知,你能告诉我你离开直上后,真的如你所说,被恶灵残害?”北牧继续问道,沉吟到那里便结束了,如今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出破口了。
“二公子。”不知支吾道,北牧明白他不想说,便算了。
“休息吧。”北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