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食阴兽不是冥界的镇魂兽吗?天地之间,又哪里能找到第二只食阴兽?”九瑶不禁皱起了眉头,隐隐感觉有些什么自己没有察觉的东西。
溟玄修幽蓝的眸子也深了深:“看来我得去一趟镇妖塔了。”
九瑶说的不错,这天地之间不可能存在第二只食阴兽。
食阴兽现世之初本就是为了抑制阴兽的繁衍,蛮荒之时,阴兽肆意横生,阴兽吸食人间恶意而生长,善于潜藏于梦中吸引人心中的恶意,以至人界危机,只是阴兽无天敌,还可以无限制的分生与繁衍。为了人界的安宁,冥界根据阴兽的习性变异并重组了一只阴兽,由此诞生了天地之间唯一一只食阴兽。食阴兽吞噬、震慑阴兽,万年之前,食阴兽将阴兽赶至大蛮,以大明山和寸溪为界设立了结界,并以食阴兽的一爪作为阵眼,布下阵法控制住了阴兽的活动范围以及繁生能力。
食阴兽无法繁衍,但无论生机还是阴气都能吸食而存。那只食阴兽则作为镇魂兽被带回冥界,于镇妖塔塔顶坐镇。
“若食阴兽出现在人间,那会如何?”九瑶问。
“你说呢?”溟玄修白了一眼九瑶,他有一瞬间几乎都要认为她是傻了,“才几百年而已,阿九,你当真……”
溟玄修没有继续说下去,幽深的瞳孔中有种不明的意味,看着九瑶却有着隐隐的失落。
“玄修,有些事是永远没办法过去的,能忘的忘了就最好。”九瑶不在意的笑了笑,转而想到了什么,“玄修,凡人被这气息所伤,该怎么救治?”
“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凡人染上这气息可不好办。”溟玄修敛了敛眉目,正色道。
“我并未碰见那东西,碰见它的另有其人,我只不过是查探他的伤情,却不料那道气息着实霸道。”九瑶道,“那东西伤不了我,只不过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这次唤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看一看。”
“你当我很闲吗?”溟玄修一听突然就炸毛了,“我冥界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把我召来!”
“这么说,你有办法?”九瑶一脸笑意的看着溟玄修,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扔给了他,自己拿起一个一口咬了下去。
“阿九,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能吗?”溟玄修抿了抿唇,瞅了一眼九瑶。
九瑶轻笑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我的错,你可是冥界阎王殿的主人,又有什么难得到你呢。”
溟玄修看了看手中的苹果,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九瑶,从怀里取出一物抛给了她,然后身形消散成雾飘进了古镜之中
“记得还我。”空气之中唯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
镜面幽光渐息,化作一面平常的铜镜飞回了九瑶的手中,九瑶一收古镜消失在她的手中。
长生房内,长生仿佛被冻住了一样,满身冰霜。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双小手紧紧握拳,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哎呦,我的小长生呀,你这是咋了?”清月看着躺着的长生,不断的拍着握拳的左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脸上一脸担忧。
“吱吖”一声,九瑶推门进来了。
“他如何了?”九瑶问道。
“哎呦,掌柜的,你终于来了。小长生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估计撑不下多久了。”清月见九瑶来了,立马凑到她身前有些着急的说道。
九瑶快步走到长生身边,抓住了他的手,探了探他的脉像,仅有微弱的跳动。她取出了先前溟玄修给她的东西——一块黑色的状似盘着的三头蛇凝玉,她将凝玉放置在长生的胸口处,玉佩发出幽幽的暗光,然后散出了黑色的雾气,雾团渐浓包裹住了整块玉佩,化作了一条三头蛇,然后钻进了长生的身体。
长生的周身不断涌出了一些气雾,满身的冰霜在气雾触及之时开始不断散去,不一会儿,长生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之前的似怨气又似鬼气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色的雾气从长生的周身钻了出来,又凝合成三头蛇,最后又恢复成黑色的玉佩落在长生身上。
九瑶勾了勾指,玉佩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清月,去取一坛夏沐来。”九瑶替长生掖好了被子,对着清月道。
清月闻言,两眼瞬间一亮:“哎,好嘞!”
话音刚落,长生房内已经没了清月的影子。
“掌、掌、掌柜的……”长生有些虚弱的开口道。
九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长生,你先休息,有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长生看了看九瑶,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掌柜的!夏沐来了~”清月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双小眼睛瞪的贼亮的把手中的酒坛递给了九瑶。
九瑶悠悠看了一眼清月,淡淡一笑,接过酒坛打开倒了一杯,伸手,一个白色的瓷瓶出现在手中,从瓷瓶中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入了盛着夏沐的茶盏之中,药丸入酒便融,杯中的颜色不断变化,最后又重新归于清澈。
“喂长生喝下吧。”九瑶眼神示意了一下清月,然后随手拎着剩余的夏沐酒就离开了,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紧紧盯着她手中酒坛的清月,淡淡道,“你可不要偷喝。”
“掌柜的,你能不能给我留点?”清月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九瑶道。
“照顾好长生,会给你留着一些的。”九瑶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好嘞,掌柜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长生的。”清月眼神又是猛地一亮,点头哈腰道,“掌柜的走好!”
忘川客栈三楼之上,一个身着红衣翩跹的女子静静的站在窗前,乌黑秀丽的长发用一根木质的花簪素素的挽着,绣着一簇赤红色的无名花的姣白面纱从额角被一黑一白两只簪子别在发间,覆在面上,挡住了整个容颜。
“你在看什么?”一道带着慵懒而魅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一身招摇的红衣,相比起那个女子一身红衣而不怒自威的气势,她反而显得妖媚而极具诱惑。
“南笙,透过这扇窗,你看到了什么?”九瑶望着窗外,凝视着远方,轻轻问道。